第10章 屯田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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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蘇慕看到了裝羊毛的袋子,裏麵是前一天蒙戈擀氈子剩下的羊毛。他沒有等待蒙戈是否還需要,直接拿著就去了李忠家。
    “將軍,我是蘇慕!”站在李忠家的門外,他喊道。雖然平時都是直接推門而入,但現在天色還未大亮。他深知這個時代的習俗,夏天悶熱,人們晚上難以入睡,而早晨則相對涼爽,是寶貴的休息時間。冬天亦然,晚上能安睡一會兒,而早晨同樣也是休息的好時機。來到這個世界一年了,這些人情世故,蘇慕已經摸得很透徹。
    “進來!”院子裏傳來李忠的聲音。
    看到蘇慕走進來,還拿了一包東西,李忠笑了笑:“會送禮了?這是什麽啊,看著不重啊!”他嘴上開著玩笑,但蘇慕知道其中的意味。李忠的妻子並沒有加入調侃,而是走過去給蘇慕盛了一碗粥。“喝兩口,暖一暖。”她溫柔地說道,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大嫂,我是有事要麻煩您,想跟您學手藝。”蘇慕的話讓李忠差點嗆到,一口粥差點噴了出來。
    “你找你大嫂學什麽?”李忠打趣道,“學生孩子?”他的話引來妻子的一記白眼。
    “老不正經的。”她輕輕責備丈夫,然後轉向蘇慕,“慕哥兒,還沒成親,說什麽生不生孩子的。”說完就要離開。
    蘇慕知道自己的請求可能有些突兀,但他還是想試試,“嫂子,您會紡線嗎?我想用羊毛紡線,然後用毛線織衣服,暖和。”
    李忠對蘇慕的話置若罔聞,以為他隻是來蹭早飯的。作為漁陽縣的校尉,李忠家中的糧食儲備充足。對於像蘇慕這樣的下屬偶爾來蹭飯的行為,他並沒有太在意。張三、蘇慕這樣的人,在他眼裏無足輕重,吃幾頓飯也不值得心疼。
    蘇慕看著李忠夫婦,心中有些不安。他明白自己的請求可能讓他們感到困惑,但他堅信,隻有通過自己的努力,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將軍,嫂子,我知道我的請求可能有些突然,但我真的是想學習一門手藝,讓自己暖和點,如果可行,那麽李將軍也能暖和,大嫂您也能暖和。”蘇慕的話語中充滿了真誠
    李忠夫婦看著蘇慕,眼神中透露出驚訝和好奇。他們沒想到,平時招貓遞狗的蘇慕,竟然會有這樣細膩的心思。他們原以為蘇慕隻是來蹭飯的,沒想到他竟有這般打算。
    “哈哈,你小子!”李忠拍了拍蘇慕的肩膀,“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學。一會兒讓你嫂子試一試,我一個男人家的,也不懂。” 李忠說完,蘇慕嘻嘻一笑,開始了沒心沒肺的炫飯。
    吃飽喝足後,他們來到房間,蘇慕的目光被一個木質的圓圈輪子吸引。
    “這是紡線用的?”蘇慕好奇地問道。
    李忠點點頭,示意妻子試一試看看能不能行。
    然而試了幾次都不太順利,加上羊毛的氣味讓李忠夫婦倆不停地咳嗽。
    就在大家準備放棄的時候,蘇慕突然靈光一閃:“昨天我看蒙戈擀氈子時,他是先用水把羊毛弄濕,再揉搓變軟的。”
    李忠眼睛一亮,給了蘇慕一巴掌:“臭小子,不早說!”雖是責備的話語,卻透露出幾分欣喜。從他見到蘇慕以後發現這小子似乎沒有認命的樣子,總是有解決的想法。
    李忠的妻子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接過羊毛開始處理。她用清水反複洗滌去除雜質和油脂後又加入了一種黑色的神秘物質竟使羊毛變得潔白如雪。接著她將羊毛梳理成條狀動作嫻熟又耐心紡線的技巧也運用得恰到好處。
    經過一係列複雜的工序後細軟的毛線終於呈現在眾人眼前。蘇慕看著手中的毛線感慨萬分:“終於成功了!”他的眼中閃爍著興奮與自豪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未來充滿希望的溫暖生活。
    “行了,飯你也吃了,羊毛線怎麽弄也是你嫂子的事,你就別跟著了,大老爺們紡線,說出去都丟人,你可是我的斥候隊正,跟我走!”李忠說完就拉著蘇慕往外走。
    “將軍,幹嘛去啊?”蘇慕有些不解,這才開了個頭,織毛衣可不是這麽一段線就能行的。
    看著蘇慕比比劃劃的樣子,李忠有些好笑。“哎呀,羊湯館不要錢的羊毛,我又不是不知道,這個真要是暖和,我讓你嫂子給你弄一件衣服啊,行了,別待著了,我家可沒有午飯。
    “遵命,將軍!”蘇慕回答道,隨即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快到十點了,他應該去軍武場了。招募來的鄉勇們需要訓練,而他是負責訓練的人。
    蘇慕在漁陽的訓練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他借鑒了前世的軍訓經驗和影視資料,設計出了一係列獨特的訓練項目。這些項目包括排隊、齊步走、跑步走以及左右轉向等基本操練。由於意識到這個世界的人們仍使用手來區分左右,與後世無異,他深知自己無法將鄉勇們訓練成特種兵。而且,考慮到每天僅有的兩餐食物補給,他更擔心會把人練垮。
    訓練這些鄉勇,也是李忠和倉曹的惡趣味,他們想看看蘇慕的步兵操典到底有沒有用,他們想看看這些訓練究竟能否發揮作用。由於蘇慕並未使用兵法來命名他的訓練手冊,其中的內容也並不晦澀難懂,這使得他們更加好奇。
    不像孫子兵法上來就是兵者國之大事....
    蘇慕的訓練第一步就是特別強調了紀律,對鄉勇們的紀律很重視,要求鄉勇們無論是行動還是休息,都必須保持整齊劃一。一伍一伍的進行,十人隊,百人隊,千人隊。
    “紀律是生命線。”蘇慕在訓練場上大聲對鄉勇們說道,“隻有嚴明的紀律,才能在戰場上發揮出最大的戰鬥力。”
    鄉勇們雖然辛苦,雖然聽不懂,但都積極參與訓練。他們知道,不聽話就會被打,不聽話就會被克扣糧食,不聽話自家明年的地就有可能被多征收糧食,當下的訓練對於他們而言就是變相的保護自己和家人。
    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裏,張三他們也沒有閑著。他四處觀察著從各地匯集而來的鄉勇,特別留意那些年輕力壯、剛滿十四歲的年輕人。蘇慕曾告訴他,年紀較大的人學習新東西的速度較慢,因此他始終尋找那些年輕、有潛力的候選人。盡管他嘴上並未承認,但心中對蘇慕的建議卻是深信不疑。
    蒙戈,這位在馬背上長大的鮮卑人,展現出了卓越的騎馬技藝。他頻繁地騎馬巡邏,而其他人經過一天的騎行或多或少都會感到不適,甚至出現因長期顛簸導致的內髒不適。
    但蒙戈卻與眾不同,他完全沒有這些困擾。因此,他更傾向於在馬背上巡邏。雖然他並未明確表示對大魏朝的喜好或對大魏朝的認同感,但顯而易見的是,他在大魏朝得到了他需要的東西:糧食和庇護。蘇慕救了他,漁陽縣為他提供了糧餉,這些都讓他覺得在這裏他能繼續生存下去。因此,他盡心盡力地完成分配給他的任務。
    與此同時,李忠也不再是以前那種閑散的狀態。他經常到軍武場去,那裏正在熱火朝天地鍛造環首刀和其他破損的軍械兵器。每個人都忙得不亦樂乎,他們都在等待著順州的軍令和倉曹的物資。
    “老李,我這邊明天大致就能準備妥當。城裏的青壯年每天供應兩餐,共計六十天的分量,剩餘的糧食則封存入大庫。”倉曹劉林在向李忠匯報自己的工作進度時,同時也在悄然預示著他們的行軍在即。
    “嗯,是啊,將來的日子,就全仗你和老三了。”此刻的李忠話語中透露出一絲感慨,但他明白,這是北地的生活方式,祖祖輩輩皆是如此,不是耕耘於田間,就是守衛在邊疆。
    翌日,朝霞初現,隨著倉曹的物資裝車工作告竣,縣城的城樓上,老縣丞的聲音響徹雲霄:“諸君!武運昌盛!多斬敵首!”他的話語落下後,四周一片肅靜,城下的士兵們紛紛用手指輕敲胸口,低頭默默致敬。隨著李忠的一聲令下:“出發!”李忠、蘇慕以及眾人便踏上了前往順州大營的征途。
    洛陽皇宮內在經曆過大臣企圖圈養的天子生涯後,曹髦對臣子的信任幾乎蕩然無存,也許是血脈中多疑的基因在作祟。重掌大權後,他一方麵啟用了被文皇帝曹丕罷免的宗室成員,另一方麵則提攜武皇帝時期表現出色的大臣後代。他任命荀攸的孫子荀安為秘書丞,這個職位源自漢武帝時期,曾由主父偃和東方朔擔任過。
    西漢的內廷官員通常地位不高,但權力極大,因為他們直接為皇帝服務,並參與決策過程。曹髦深知這一機製的效用,如同漢武帝利用它削弱了丞相和其他外朝官員的權力,從而加強了皇權對朝政的控製。
    曹髦不僅不傻,反而極其聰明。他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處境與三百年前的漢武帝劉徹頗為相似。北方的外族勢力虎視眈眈,朝廷內官員又分為不同的派係。既有東漢開國後雲台豪族的曆史遺留問題,也有曹操赤壁戰敗後封魏王和曹丕稱帝的一係列妥協帶來的影響。
    若這些問題得不到解決,曹髦擔心後代可能會重蹈覆轍,像被圈養的深宮之鳥一樣無法展翅高飛。為了防止這一結局,他必須采取果斷措施。
    對外的軍權隻能一點一點的滲透,對內的掌握隻能是建立身邊人,信得過的人。秦朝有‘烏衣客’,漢朝有‘繡衣使者’,曹魏在曹操時期就建立了‘校事’和另外一個在後世特別出名的‘摸金校尉’,不過曹丕稱帝後第一時間就是取消了摸金校尉。通過宗人府的宗正,曹髦啟用了校事,不過改了名字叫田軍校尉,初一看以為是屯田官。
    荀安領命後,立即著手調查蘇慕的身份。他首先拜訪了郭太傅,詢問了去年在北方遇見的那名漁陽斥候少年的情況。盡管郭太傅對那位少年有些印象,但由於他管理著數萬軍隊,對小兵的關注並不多。而且,作為秘書丞的荀安與當朝大臣交往時需特別謹慎,因為上位者對下位者的關注可能會引發一係列的連鎖反應。因此,他們之間的交流都是試探性的,有用的信息並不多。
    荀安不知道該如何回複皇帝,因此在宮中行事格外小心,生怕引起皇帝的注意並詢問調查結果。
    “文彥兄!”曹傑的聲音讓荀安嚇了一跳。
    “子軒啊!你怎麽來了?”看到曹傑,荀安非常激動,因為他們已經一年未見。他們互相看了看,站起身來。
    “不僅僅是我來了,子潤兄稍後也會來。我們都是來謝恩的。”曹傑說道。
    “恭喜子軒高升!”荀安風度翩翩地向曹傑拱手作揖。
    “哎呀,別笑話我了。北地環境惡劣,冬天沙塵滿天,夏天酷熱難耐,有什麽好慶祝的。”曹傑說得非常平淡,因為他認為自己作為一個世家子弟、曹姓之人,升任一州都督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天下有十三州,還有十二將軍、四征、四平、四鎮等職位,以及大將軍、大司馬等職位,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特別之處。
    “子軒,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想問問你。你去年在北地的哪裏啊?”荀安問道。
    “怎麽?我去年在北地的雲中啊,從幽州出發的,回來的時候走的並州雁門。”曹傑一邊與荀安聊天一邊等待夏侯章的到來,準備一起進去謝恩。
    “這正是我要找的!你軍中可有一個叫蘇慕的小兵嗎?”荀安問道。
    “他不是小兵,但也差不多吧。他是漁陽戍邊的斥候隊正。那個少年確實不一般,他對邊防事務的了解遠超一般的斥候。”曹傑回憶道,“我曾與他討論過戰術,他對軍隊的編製、訓練和戰術運用都有自己獨到的看法。”曹傑詳細描述了少年的外貌和才智,還特別提到了他對軍事的獨到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