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義重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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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老漢像立了大功似的說道:“咋不是呢!是那隻羊,耳朵是黑的,還有銅錢大的眼兒,我記得清清楚楚的,是咱們的羊,在廟上吃草呢,我就把它逮住了,可能是土地爺想吃羊肉了。”
媽呀,還得殺羊。
“噢,啊呀,多虧元寶大哥了,等明年咱們用它領生。”
兩個人把羊趕進了羊圈。
這時候王忠誠也從外麵回來了,他來到羊圈前看了看,笑著說道:“這羊有靈性,又回來了。”
“是呀,我就說嘛,土地爺想吃羊肉了。”
“哈哈……你說土地爺……對!”
“噢……這個……我這人沒腦子,想起啥說啥,你們不要在意,我回去了,土地爺也沒那麽饞,剛吃完豬肉就又吃羊肉,沒事沒事不用殺不用殺,我先回去了。”
“元寶大哥說的對,應該給土地爺領生,明天咱們就上廟,還是你主持程序。”
“噢……忠誠,你真的要還願?”
王忠誠笑著說:“是呀,那必須得還願,因為以前許過願的,明天咱們就舉辦還願儀式。”
“不行不行!隊長那天已經在廟上說了,明年還願,今年不能再還願了,這樣不好,打擾了土地爺歇息,明年吧!我做主了,讓這隻羊養養膘,明年再說,我先回去了。”
王忠誠見元寶大哥話已至此,也就不再堅持,從草垛上取了一捆草扔進了羊圈。
再說村裏的惡人張痞子和王三等人,由於幾個人借仙人之口為非作歹敲詐百姓,人們漸漸地看清楚了他們的本來麵目,他們無非是想要借機發不義之財,所以,人們也開始遠離這幾個惡人了,隻有一些愚昧無知的被張痞子等人要挾的人才肯相信他們,甚至與他們沆瀣一氣,像大迷糊李木匠等人,總是幻想著跟張痞子幾個人一夥能夠有什麽奇跡出現或者能夠有好運臨頭或者一夜暴富。
其實哪有那麽多好事給他們,天上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掉餡餅。
大多人還是比較理智,知道這幾個人不是正道上的人,也慢慢的和他們撇清了關係。
很多人生病之後又開始來找王忠誠了。
王忠誠心裏很是欣慰 ,又像以前那樣給大家診治病,有的病人不會煎藥,王氏就幫他們在自己家裏煎好,讓他們帶回去喝,那種貼心的照顧甭提多暖心了。
到了秋天,老天爺不知道發了什麽脾氣,給人間下了很厚的雪,初冬剛開始就白雪皚皚冰雪封路,人們出行很不方便。
隊長牛三見狀就決定把生產隊的那頭小個子灰毛驢送給王神醫當坐騎,讓他騎著毛驢去給人們治病。
王忠誠正在為每天風裏來雪裏去發愁呢,遠處近處都要靠步行,有的地方的積雪都要沒過膝蓋了,著實是苦不堪言。
自從騎上了隊長給的小毛驢之後,一下子就輕鬆多了,騎著毛驢,背著藥箱,走街串戶給人們治病,再也不怕積雪擋路了,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而且,他去了誰家,都會好好地款待他的坐騎,又是喂料又是喂草,晚上怕驢子受涼還要給它披上一層草墊子,這驢子可是受到了同伴們沒有轉世幾回也沒有的待遇。
一個冬天下來,那頭灰毛驢被人們喂的膘肥體壯滾瓜溜圓,見了陌生人,都會飛起強健的蹄子踢打。
說來也巧,這一天王忠誠在外村給人治病時,竟然與張痞子王三劉會計相遇了,原來,王三和劉會計得知鄰村的李三白患了肺病,就悄悄的去他家,對他進行威逼利誘,讓他請張痞子作法治病,終於說了服了李三白,同意請張痞子來他家作法。
李三白本來是打算要先抗一抗的,因為自己覺得這病也不是太嚴重,說不定病就好了,所以也沒找王忠誠診治,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懼怕劉會計和張痞子等人的勢力,不敢違背,就答應了。
這天晚上,張痞子和王三,還有劉會計三個人在他家裏神神叨叨地作法治病呢,恰逢王忠誠從別處回來路過這家人家門口。
當他走到李三白家的大門外時,胯下的小毛驢突然一扭頭噔噔噔地向院子裏走去,本來那大門是用籬笆擋著的,可小毛驢竟然一下子就躍了過去,如履平地。
王忠誠在驢背上吃了一驚,心想走路走的好好的,這是怎麽了?趕緊用力拽緊了韁繩,想要把驢子拽住,可是任憑他怎麽拽也拽不住,徑直走了進去。
驢子進院後快步來到窗戶前,衝著窗戶就嗚哩哇啦地狂叫起來,那叫聲簡直既高亢又刺耳!簡直響徹了天地,連王忠誠都覺得腦袋仁兒疼!
屋子裏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壞了!張痞子當時就從炕上栽到了地上,王三和劉會計頓時就雙耳失聰了,李三白也一骨碌從炕上坐了起來,向外查看怎麽回事。
那驢子一邊不停地狂叫一邊四蹄撒花兒在窗台前來回亂竄!那樣子似乎是用嘴叼住了什麽東西,在用力來回撕咬!
但是王忠誠卻在驢背上穩穩當當地騎著,就像平時走路那樣平穩!此時他也無法控製驢子,任由毛驢來回折騰。
不多時,一場仙人作法被驢子給攪亂了,張痞子和王三嚇得像丟了魂似的,下了地穿上鞋就往外跑,王三扶著張痞子肥豬般的身軀,一拐一拐向村外跑去,幾個人一溜煙消失在了村口。
李三白坐在炕上眼睛瞪的溜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著外麵的毛驢和王忠誠,他也不知道發了什麽事情,但是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呼吸不像原來那樣困難了,而且頭也不暈了,好像身上也有了力量?
咦——這張痞子真的有些法力,竟然把自己的病治好了!
這就是人的認知,有時候是分不清事情的真相的。
這時,毛驢恢複了安靜,揚起頭衝著窗戶突嚕嚕打了幾個響鼻,然後一轉身馱著王神醫四蹄撒開出了大門,一路小跑回家去了。
王忠誠也不知道這驢子咋突然有了這般靈性,總之破壞了張痞子等人的行徑就是幫了老百姓的忙,管他呢,反正他們幾個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樣。
自此,張痞子和王三方才再度消停下來,但是幾個人對於王忠誠的怨恨更深了。
但是王忠誠身正不怕影子斜,根本不去理會和懼怕他們。
轉眼間,王忠誠的女兒巧玲也已經長大成人,經過李有的牽線搭橋,嫁給了同村的私塾先生李書雲的三兒子李占魁。
這李占魁年方二十,相貌俊秀,生性好強不甘平庸,並且從小就胸懷大誌,總想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這個性格也是王忠誠把巧玲嫁給他的原因之一,而讓王忠誠更中意的是他的父親還是一名私塾先生,也是村裏唯一的舉人,但是因為他得罪了縣裏的高官顯赫,隻好退隱到查爾幹圖村開了一家私塾堂,做起了私塾先生。
李占魁自幼跟隨父親學習四書五經,也可謂滿腹經綸才高八鬥,和巧玲婚後接過了父親精心經營了幾十年的事業,開始致力於教書辦學,十裏八鄉的孩子都到他的私塾念書。
王忠誠的小兒子也到了上私塾的年齡,孩字長得白白淨淨圓頭圓腦,高鼻梁大眼睛,特別可愛,而且秉性活潑可愛又聰明懂事,王忠誠夫妻自然非常喜歡也非常得意,終於有了可以抵擋閑話口舌的證據,自己有兒子了,那就是公德圓滿了唄。
王忠誠給兒子起了個名字叫王念恩,希望他做一個明世理懂道義並且感恩的人,王念恩也在巧玲的私塾學堂上學,閑餘時間跟隨王忠誠學習中醫,王忠誠夫妻倆總算於心安然了。
這天晌午時分,王忠誠和妻子王氏正在家裏忙忙碌碌地接待病人,忽然從大門外走進來了一位乞丐,隻見那人蓬頭垢麵衣衫襤褸,步履蹣跚搖搖晃晃地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還提著一個裝著半瓶酒的酒瓶,邊走邊喝,那樣子像個骷髏一樣。
王氏在屋裏看見有人進來趕緊起身開門迎接,以為是來找王忠誠看病的。
可是乞丐卻倚在門框上不肯進屋,嘴裏言語不清地說要口水喝,而且是要那種剛從井裏挑回來的冰涼的水。
王氏一聽嚇了一跳,這大冬天的哪有喝那麽涼的水的?那不喝壞了嗎?
她本來就是一副菩薩心腸,又見眼前這位老人瘦骨嶙峋不覺心裏可憐,就對乞丐說道:“大叔,您看這天這麽冷,你怎麽能喝涼水呢?還要喝剛從井裏打回來的,那不把脾胃傷壞了嗎?你先進屋歇息一下,我給你倒碗熱水,正好我們要吃晌午飯了,你也在我們家吃吧。”
可那乞丐聽了王氏的一番話卻毫不領情,衝王氏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我不想吃飯,也不想喝熱水,隻要一碗涼水就行,你快點給我到井裏去打。”
竟有這種人?不識好歹,竟然要王氏給他去井裏水!
王氏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王忠誠正在裏屋給病人診病,聽到外麵來了人就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