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睡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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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久才有機會好好睡一覺,聶出還是天沒亮就被吵醒了。
    鏘!
    第一個聲響就令他機警的跳起來,全身進入備戰狀態,想不到接下來是一堆足以將賊嚇跑的噪音。鏘鏘、砰砰、喀喀!
    終於,他想起昨夜來了不速之客,心情立時烏煙瘴氣,脾氣也暴躁起來。
    穿過燈火通明的客廳,他直達隻用一個矮櫃隔開的簡單廚房。
    “妳到底在做什麽?不知道現在是睡覺時間嗎?”他對著那個製造噪音的背影吼,腦海浮現那張令人作惡的濃妝豔抹,心情更惡劣。
    “我……”沈淩被他嚇一跳,手一滑,鍋盆掉落,發出更大的噪音。
    她連忙把鍋盆撿起來,乖乖的到他麵前去解釋。
    “我隻是想做早餐……”她不熟悉他的廚房,到處翻找調味料和鍋具,想不到卻驚醒了他。
    “妳……妳是誰?”聶出對眼前的女人感到非常驚訝。
    這女人雖然仍穿著昨天那套髒兮兮的衣服,身量也和昨天差不多,可是那張臉卻相距甚遠——昨天那個把自己的臉當調色盤的醜女,怎麽可能是眼前這個害他的心髒漏跳一拍的清秀佳人?
    她是不是跑去變臉?
    “我是沈淩啊,你昨天答應要讓我留下來的。”沈淩很怕他反悔,趕緊提醒,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做錯事,認罪的把頭低下來。
    啊,無論何時,他的出現總讓她心跳加快、全身緊張。
    “妳?”聶出不敢置信的盯著她猛瞧,除了那套衣服外,沒半點像昨天那個邋遢鬼。
    “你不會把我趕出去吧?你說的話要算數!”沈淩的雙手緊張地握在一起,嘴裏卻很勇敢的要他遵守諾言。
    “為什麽妳……”她讓他的心有莫名的蠢動,連話都很難講完。
    老天,他一點都不懷疑她是百變狐狸精轉世。
    “我?對不起嘛,我吵到你了。”沈淩遲遲不懂他的意思,以為他怪她吵醒他。
    “我不是在怪妳,我……”見鬼,他的心緒居然紊亂不堪!
    冷漠、冷漠,他要保持平靜和冷漠,絕對不能讓她有錯誤的期待。
    “那你是?”沈淩怯怯地抬起眼來問。
    老天,她怎麽敢這樣反問他?與他同一屋簷下就已經是場不真實的夢境了,她怎麽能這麽衝?要是他因此討厭她,怎麽辦?
    “妳做早餐的東西打哪兒來?”搞不清自己的想法,隻好僵硬地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方向。
    冰箱裏明明早就什麽都沒有了。
    “去買的呀,樓下轉角有家便利商店,我去買了蛋和豆漿……”沈淩說得眉飛色舞,能為心愛的人做早餐,對她來說是場溫馨的美夢。
    “‘梟’的人在找妳,妳還敢出門?”她嫌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欸,這可不是關心她。
    “我出門的時候有洗臉。”沈淩怕他不了解,接著說明,“為了不在下班時間被認出來,我們上妝都故意上很厚,所以我隻要把妝洗掉,就沒人能認出我。”紅姊就是有辦法想得這麽周到。
    原來她們用這方法隱藏真麵目。聶出這才恍然大悟,“但總會被認出聲音吧?”
    “我們會故意把聲音拉尖,紅姊說嗲嗲的比較受男人歡迎,現在我隻要把聲音壓低一點,就差很多了。”沈淩沾沾自喜的說。
    她曾經在路上碰到夜總會的熟客,故意去向他問路,他半點也沒認出她,這無形中累積她的信心和安全感。
    “紅姊可真聰明。”能想到這麽細微,是該佩服。
    “嘻。”沈淩也覺得與有榮焉。
    “但是妳……”這樣她不就可以安全的回家去了?他想這樣趕走她,但心裏某個部分竟發出阻止的聲音。
    見鬼,才一夜之隔,他就從抗拒變成接受了?
    “你不要趕我走喔!”沈淩發覺自己說太多,倉皇地掩住嘴。
    天啊,把所有秘密細節都抖出來,他會不會覺得她賴在這裏心機很重?
    “我不但不會給你找麻煩,還會幫你整理家務、洗衣服、做早餐……我不會花你的錢,我會去找工作……”沈淩慌張的說個不停。
    事情好不容易有好的進展,他千萬別改變主意!
    “妳隻要不亂跑就好了。”不知為何,他非但一點也不想讓她離開,還顧慮到她的安危,真是鬼迷心竅。
    “真的?你真的答應讓我留下來了?”她喜出望外,想多聽幾次肯定的答案。
    聶出彷佛感染到她興奮的情緒,臉上的線條不自覺地放鬆下來,心裏竟覺得有這麽賞心悅目的女孩在身邊,好像也不錯。
    沈淩見他沒嚴辭拒絕,興奮、感動、喜悅在心裏攪和成一團,激動得淚盈於睫。
    老天爺,感激你的仁慈。
    “妳真愛哭。”聶出表麵上取笑她,心裏卻歎了口氣。
    糟糕,她連愛哭也能影響他的心情。
    “人家太感動了……你不喜歡嗎?如果不喜歡,我就不哭。”她胡亂的用手背擦臉,露出一個帶淚的燦爛笑容。
    “也不是不喜歡……”糟糕,她這麽又哭又笑,讓他有把她拉進懷裏的衝動,很糟,非常糟。“妳說妳會做家事,那就先把地板拖幹淨。”快快轉移話題。
    “已經拖好了,還有家具和窗戶都擦過了……”沈淩報告已經完成的事,“你的衣服呢?拿出來我幫你洗。”隻要能和他在一起,什麽事她都願意做。
    為了這一天,她做了很多準備,洗燙衣服、三餐、拖地板、擦拭家具……她不斷的練習新方法、找新數據,甚至去鑽研各種食物的營養和他偏愛的口味。
    “不,不用。”聶出忍不住伸手,拉住她因激動而動個不停的手。
    難道這就是吵得他睡不好的原因?誰教她做這些?難道她以為他是個喜歡奴役別人的惡徒?
    他根本忘了昨天曾以嚴厲的標準要求她,希望她知難而退。
    “呃……”沈淩像雕像般僵住了。
    他拉她的手!他的體溫從手上透過來,令她暈眩。
    老天,她的心跳得好快,她快要因興奮而休克了,仁慈的老天爺!
    她的手又細又軟又小……一股情愫在心底騷動,挑戰聶出的理智。
    非禮勿動、尊重女性……他該放手,不,他甚至連碰都不該碰。
    心裏這麽想,肢體的運作卻事與願違,就在他忙著驅動理智抗拒這突來的意亂情迷時,大手卻自有主張的將她拉近,傾身在她驚詫的紅唇輕啄。
    那極端柔軟的觸感迷眩他的心誌,他貪戀地一啄再啄……
    老天爺,發生什麽事了?她真的有這種幸運嗎?老天爺!
    沈淩雙眼大如銅鈴,用作夢的神情感受他的唇、他的體溫,和他臉上漸漸泛起的紅暈。
    “我……那個……”見鬼了,他到底在做什麽?聶出察覺自己的失態,懊惱不已的放開她的手,並僵硬地跳開一步。
    沈淩怔愣如雕像,心中雀躍如早春的麻雀,遲遲無法從方才的夢境醒來。
    “去……去做早點吧。”他窘得不知如何是好,隻好扭頭衝進房間。
    天啊,怎麽回事,為什麽他會有那些異常的舉動?難道是雄性激素突然異常了?
    天,不隻是雄性激素異常,連他的心跳、神經,甚至連體溫都失常。見鬼了!
    望著聶出倉皇逃離的背影,腦海中浮現他臉紅的樣子,沈淩全身輕飄飄的。
    嗬,原來他也會害羞。
    聶出怎麽也想不到一頓早餐,竟然帶給他那麽不一樣的感覺——隻不過是一碗粥、一顆荷包蛋、一些醬菜,而她也隻不過替他盛了粥……
    該怎麽說呢?那感覺就像孤鳥突然有了伴,原來那麽平淡的動作,也可以諦造幸福的感覺。
    很不適應,但又很幸福。
    做為一位隨時準備為國捐軀的優秀警務人員,他心裏很抗拒,但在她清秀的盈盈笑臉中,那些抗拒被一一化解、潰不成軍。
    有她在的地方,他心裏甜絲絲的;現在回到工作崗位,卻不自覺地煩惱起來——是否該接受她的照顧?是否又該讓那些“感性”常駐在心裏?
    認真說來,像他這種生死不定的人,不該有什麽親近的人,但人的一輩子如果不曾經曆一次愛情,豈不枉然?
    混亂、混亂,實在煩死人了。
    聶出甩甩頭,專注精神閱讀手下送上來的資料,上頭明載了狐狸精夜總會所發生的不明爆炸。
    “你們的看法呢?”他合起卷宗,把眼光投向在座的三位幹員。
    “狐狸精夜總會又把所有的線索埋掉了。”阿j歎口氣。
    “太巧了。”阿k也說,“好像有誰在我們身上裝監視係統一樣,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
    這倒是真的。聶出想起裝在他車上的追蹤器,也想起那些小箭頭,心裏盤算著要不要揭露這件事。
    先按兵不動好了,等對方自動露出馬腳。
    “絕對有人埋伏在我們周圍,否則不會在我們抵達之前,就斷了我們唯一的線索。”原來昨天阿p打算午夜前往狐狸精夜總會,誰知還沒午夜,就在新聞看到夜總會被毀的消息。
    “老大,接下來怎麽辦?”他們全把視線投向聶出。
    “怎麽辦?簽假單出去度假吧。”聶出心生一計。
    “什麽?”所有人異口同聲。
    “我們還要救王副署長,怎麽能去度假?”救人比度假重要太多了。
    “除了度假外,你們還有什麽線索?”聶出挑著眉問,“哪,東南亞這幾個島,你們自己挑。”他指著牆上的世界地圖。
    長久以來的默契,幹員瞬間都懂了——既然手邊毫無線索,不如自己創造,再縝密的計劃都會有所疏漏,隻要他們找對方法,敵人終究無所遁形。
    “我要去越南。”
    “我去馬來西亞。”
    “那我隻好去泰國了。”
    他們相視而笑,有看見膠著的案情發出曙光的輕鬆與愉快。
    正當他們著手準備出境事宜時,柳副署長推開虛掩的門走進來。
    “什麽事這麽高興?找到好線索啦?”他還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樣子。
    “我們打算從外圍搜查起。”阿j興奮的回答。
    聶出以微笑掩飾打量的眼神。對長官懷疑是不當的,但他對柳副署長很難不懷疑。
    沈淩說“梟”的手下在夜總會追殺她,可見早在他們展開行動之前,梟的手下就已經知道那裏有人給他們線索,而昨天知道這消息的人,除了他們四個外,就隻有柳副署長……
    在真正逮到證據前,誰都不能懷疑,但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每個人又都有嫌疑……這種細微的分寸若沒好好拿捏,不但會得罪人,還有可能錯失破案關鍵。
    “外圍?”柳副署長試探的問。
    “事情既然跟走私有關,往那方麵去查總是有幫助的。”聶出露出一個微笑,心裏打什麽主意,隻有他自己清楚。
    “有道理。”柳宜權的笑容很不自然。
    “還希望柳副署長給我們簽個公差。”聶出是故意找他簽的,就想看他會露出什麽表情。
    果然,柳宜權僵了好一下子,才皮笑肉不笑的打哈哈:“沒問題,當然沒問題,寫好了拿到辦公室來讓我簽。”
    “是,謝謝副署長。”幹員們高興的目送柳宜權回辦公室。
    “老大,每個人都出去了,不用留守嗎?說不定國內會有新發展。”阿p問。
    “不用,案子會跟著我們走。”聶出有此直覺。
    “嗄?”大家都很驚訝,這話是什麽意思?
    “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聶出有十成的把握。
    “可是王副署長的時間……”
    “我問過檢察官了,下次開庭的時間是十天後,無論如何,我們在三天內一定要回來。”他關照過熟人,要檢察單位用心偵查。
    “是,老大。”反正老大料事如神,他作出這種決定一定有道理。
    “那就出發吧。”
    說著,他們各自整理細軟,申請特別護照出發。
    沈淩已經在那屋子裏等一天一夜了。
    這段期間她上八樓去找,怕聶出會回去那裏,但是八樓除了一切粉碎不堪外,煙硝味重得連隻蚊子都不想飛進去,更遑論是聶出了。
    那麽聶出到哪裏去了?難道是討厭她,故意一去不回?
    不對,依他的個性,如果討厭,絕對會直說,不會一聲不響的走人。
    難道他出事了?槍戰的畫麵和被夷為平地的夜總會在腦中重迭,她嚇出一身冷汗。
    不會的、不會的!她連忙甩掉那不祥的畫麵。
    一定是他工作忙到沒空回來,不然就是又到哪裏去出任務。這麽一想,她的心就放下了。
    既然他忙到沒空回家,那她替他送飯送點心也是天經地義。一想到這麽甜蜜的事,她連心窩都甜了。
    於是沈淩第二天一早就起床做點心、便當,給聶出送去。
    她本想循正常管道,在值班室做個登記什麽的,誰料根本沒有人在那裏,於是她大大方方的走進玻璃隔間的通道。
    這裏她實在太熟了,即使蒙著眼睛也能走到這間充滿聶出味道的辦公室。
    慢著,有人在裏麵。
    看見辦公室裏有人,她躡手躡腳地躲進斜對角的女廁。
    遠遠的,她透過玻璃牆看見兩個身穿製服的警官,在聶出的辦公室內裝針孔攝影機,一個站在鋁梯上架設,一個負責遞工具。
    真巧,上回有人在聶出的車子裏裝追蹤器被她看見,現在又被她看見同樣的事。
    莫非這兩個就是值班的,而他們想監視聶出?沈淩邊猜邊注意他們的動作。
    那個攝影機裝在辦公桌的左上角,對準聶出的辦公桌前麵,不像要錄什麽機密文件,倒像要掌握這辦公室的所有動態。
    然後,一個人跑進另一個辦公室,沈淩大致可猜到管線是接到那裏。
    沒多久,那人回來了,與另一人交談一陣,站在鋁梯上的人調整針孔攝影機的角度,兩人就這樣來來回回弄了十來分鍾,最後終於搞定。
    他們邊抱怨邊把鋁梯搬到地下室,聲音大到沈淩不用豎起耳朵就聽得見。
    “終於搞定了……真怪,他們明明後天才回來,大頭兒怎麽要我們今天來裝廣角攝影機?”其中一個問。
    “因為明天不是我們值班,裝這東西這麽費時,今天若沒弄好,明天怎麽有機會?”另一個回答。
    “開關怎麽辦?要先開著嗎?”
    “人又不在,開著做啥?錄空氣啊?”
    “大頭兒想知道什麽,叫聶出過去問不就得了,裝這東西做啥?若被發現,不怕吃上侵犯隱私權的官司?”
    “誰敢動警署裏的官?司法我們管的,就算大事也會化成小事。”
    “說的也是。”
    等他們走遠,沈淩踮著腳尖跑進聶出的辦公室,從桌上的便條盒取來一張紙,在上頭寫幾個字,從桌縫塞進他上鎖的抽屜裏。
    桌邊的字紙簍裏躺著一張留有他字跡的便條紙,她很寶貝的撿起來撫平,珍惜的放進口袋裏。
    她昨天利用時間去買了幾套簡單樸素的衣服,相信再也沒有人能把她和狐狸精夜總會聯想在一起。
    她還隨手在口袋裏放了塑料手套,戴上這種手套後,一路上不管碰到多少東西,都不會留下指紋。而她早在發現聶出不在時,就戴上了。
    現在她已經知道聶出後天才會回來,也知道這裏有人要動他腦筋,既然來了,何不搜集更多相關的資料?
    小心的探探外頭後,她把自己藏身在辦公桌後的鐵櫃裏。
    她已經在這裏躲過三次了——這種鐵櫃粗製濫造,躲在裏麵非但悶不死,恐怕還有被太強的空調冷死的危險。
    這間辦公室的門沒關,躲在這裏總能得到她所要的答案。
    不到五分鍾,外頭開始人聲鼎沸起來,漸漸充斥著談話聲、電話鈴聲、手機鈴聲、吆喝聲。
    “找聶警官?他出公差了……”
    “王副署長的案子?他們整組都出國去調查了,後天才會回來……提早開庭?對不起,您可能要直接和聶警官聯絡。”
    雖然大部分內容都和聶出無關,幸好還是讓她聽到了幾個關鍵詞,令她恍然大悟。
    對了,他現在最專注的是那個案子,他到天涯海角去找犯人,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很怪耶,梟明明在台灣,他出國去做什麽?
    都怪她啦,她幹嘛不去找個證據,證明梟真的和他手中的案子有關?這樣聶出就不用這麽辛苦的到處跑了呀。
    為了幫助她心愛的阿娜答,她決定積極找證據、捉凶手。
    逮個機會,她溜出警署,開始在東勝企業附近閑逛。
    東勝企業的董事長朱英祺,常到狐狸精夜總會交際應酬,明明隻是個企業家,和他暗中往來的竟有黑白兩道的頂尖高手和國際間的人物。
    強烈的直覺告訴她,東勝企業和梟有關,說不定那個梟就是朱英祺的手下。
    隻要她混進東勝企業,要揪出梟就不是問題。她如此相信。
    東勝企業還真不是普通的富有,看那巍峨的建築,想必到這裏工作是很多人夢寐以求,而年輕有錢的朱英祺就是女孩子趨之若鶩的黃金企業家了。
    不過,那可不包括她,她隻要有聶出就夠了,其它人再帥、再有錢,都不關她的事。
    “小姐,請問您找哪位?”晃呀晃的,就晃到服務台來了。
    “我?”想不到自己竟失神走到裏麵來,得快編個說詞,“呃,我想來應征……”
    “您有帶履曆和通知嗎?麵試已經開始了。”美麗的服務人員微笑著說。
    沈淩眼前一亮,“可以現場報名嗎?”
    “這個……”接待小姐麵露難色。
    “拜托妳,我很需要工作,真的,不管什麽工作我都做。”隻要能混進東勝。
    “我們應征的是公關部的職員……”接待小姐打量了她一會兒,心裏忖度著,今天來應征的,外型條件沒人比她好。
    “我願意學習。”沈淩趕緊接下去。
    那接待小姐又認真的看了她一會兒,才露出一副難推請托的無奈樣,“我帶妳去見我們經理吧。”這女孩談吐和姿色都不錯,相信經理也會給她一次機會。
    “謝謝,真的謝謝妳。”沈淩誠懇的千恩萬謝。
    如果她能混進這家公司幫聶出找到重要證據,這小姐就是最大的恩人。
    於是沈淩帶著小心、期待的心情去麵試。
    雖然沒有多加打扮,沈淩還是以清麗甜美的外型和在夜總會累積的經驗被錄取。
    第二天正式上班後,沈淩更以絕佳的適應能力熟悉公司的運作,當天就受到上司的重用。
    東勝企業是做貿易的,產品外銷東南亞各國,比較知名的海運、空運公司都可以見到那個希臘字母的標誌,至於托運的貨品包羅萬象,沈淩剛上班還沒搞懂,也沒見到朱英祺,更沒發現可疑人物。
    第三天,她開始參與報關事務,跑報關行、海運公司、航空公司,無意中見到朱英祺,開始認真思考接近他的方法。
    同時也想到——聶出今天會回來。
    她的心情瞬間就飛上青天了。
    傍晚四點,沈淩的心情已經處於準備下班的飛揚狀態,因為她掛記著聶出今天回來,想快回去做滿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但是事與願違,下班的前半個小時,她與一名男同事被派去機場,處理退貨事宜。
    時間愈晚,沈淩心裏就愈急。
    就在她好不容易完成所有的事,要和同事一起離開機場時,迎麵走來一個人,令她屏住了呼吸。
    “聶……聶出!”她絕不會錯認這個英俊挺拔的身影,老天爺!
    這三天來,她無時不刻都在想念的人,竟然就這樣毫無預警地出現在她眼前,她幾乎要喜極而泣。
    正想錯身而過的聶出轉過頭來看見她,表情有點陌生,但很快就認出她了。
    “妳在這裏做什麽?”他不著痕跡的張望一陣,把她拉到角落。
    她不是正被追殺中嗎?怎麽明目張膽的在機場晃?
    她化淡妝比化濃妝出色,又比不化妝明媚……他剛剛居然沒認出來。
    “我……我……”他居然主動對她說話……老天、老天,她承受不起這麽大的恩典,快要昏過去了。
    “快說呀。”聶出沒耐性的提高音量。
    “本來……本來想回家去等你的,可是公司臨時派工作給我……”回家!她喜歡這兩個字。
    “我沒有問妳這個,我問妳在這裏做什麽?難道忘了梟在找妳?”這女人真胡來,他一不在就亂搞。
    可惡,她不知道這三天來,他有多擔心嗎?
    想來還真有毛病,他們相處的時間那麽短,交談恐怕也還沒到十句,頂多一兩個……呃,好吧,三四個,情不自禁的吻,她就躍升為重要的人了?
    更有毛病的是,他居然無法停止對她牽腸掛肚!
    “喔,我找到工作了,在東勝企業的公關部門,從客戶管理到貨物管理,隻要有麻煩的事都做。”公關嘛,就是排解人際之間的問題,搞好公共關係嘍。
    “東勝企業?”聶出的表情凝重起來。
    他在菲律賓查訪了三天三夜,主要線索沒查到半條,卻有意外的發現——東勝企業全麵侵襲東南亞,生活用品隨處可見,太普遍的結果,是讓違禁品有機可乘。
    雖然覺得不尋常,跟他手中的案子並無實際關係,他隻會把它交給緝私單位……這妮子怎麽剛好進那家充滿危險的公司?
    “是啊,外銷很多日用品。”沈淩喜孜孜的回答,心裏想著“很快就可以幫聶出破案了,到時他一定會更重視我”。
    “別去上班了。”一旦和走私扯上關係,任何地方都會變得危險——誰知他們有沒有走私槍械?
    “咦?”沈淩很錯愕,“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工作的,而且……”怎麽他的反應跟她預期的不一樣?
    “叫妳別去就別去。”聶出不讓她再說下去。
    她不明白這其中的危險性,他也不想讓她明白。
    “這你管不著吧!”人家她是為他鋌而走險耶,他那什麽態度啊?
    討厭,他害她說出惹人嫌的話。
    “我當然管得著!”不知為什麽,聶出竟為她的回答發火。
    見鬼了,真的見鬼了,他在心裏擔心,隻要不對外招認,誰也拿他沒辦法,可是這會兒卻直接命令她,真是,他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喂,我是為了幫助你耶,你那什麽態度?”沈淩忍不住跟著大聲起來。
    糟糕,她怎麽跟他吼?她應該展現女性溫順的美德啊!
    “幫助我?我看是找我麻煩!總之,妳現在趕快給我回去!”聶出也對她吼。
    “我正要回去,不用你命令。”討厭,他幹嘛對她這麽凶?害她在他麵前形象盡失。
    沈淩捺不住脾氣,甩頭就徑自走開,這時她的同事恰好找過來。
    “沈淩,妳要走了嗎?我開車順便送妳回去。”文質彬彬的男同事友善的笑著。
    “啊,好……”在氣頭上的沈淩正想答應,聶出就毫不客氣的替她拒絕了。
    “不用,她和我一起走就行了。”聶出出手把她拉回來。
    他不知自己為什麽這麽反常,隻知看見沈淩和別人交談,他的心情就直直墜入穀底。
    毫不考慮的,他拉著她就走。
    “喂,你放手啊。”沈淩用力掙紮。
    她雖然喜歡他,但對無禮而粗魯的動作反擊,是人的天性。
    “我雖然很喜歡你,但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為所欲為。”沈淩用力的甩開他的手。
    她一直以來都想博得他的好感,但與他的互動,正往壞的方向發展,討厭啦,他可不可以別做那些讓她反感的動作?
    聶出怔了怔。
    他是怎麽了?怎麽這麽衝動沒禮貌?他向來不是冷淡、冷漠的嗎?
    “對……對不起。”他趕緊放開手,又心慌的抱歉,心裏同時跌進一卡車的糟糕。
    糟糕到最高點,剛剛那個動作是下意識的,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要去控製。
    不行,她太危險,他必須和她保持距離,好找回原來的自己。
    心念一轉,聶出低著頭,火速離開。
    “等等我嘛!”正當聶出徑自走開的時候,沈淩反而跟上來了。
    聽見他的道歉,她那些反感都不見了,除了心裏的喜歡增加外,更增添無限敬意——沒有男人會這麽爽快地認錯的,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了——而這種男人,正是女人夢寐以求的!
    “沈淩。”她的男同事在身後呼喚她。
    “你自己回去,我要跟他走。”沈淩邊轉頭回答,又對聶出抱怨:“走慢一點啦!”
    “不要跟來!”聶出沒好氣的轉頭回答,行進速度加快。
    可惡,她已經搞得他一團亂,他巴不得離她遠遠的,她還跟來做什麽?
    “你不要走那麽快。”沈淩小跑步跟上。
    “叫妳不要跟來!”聶出站定,轉身,狂吼!
    該死,他又做出情緒化的事了。該死的!
    沈淩噤聲縮頸,隻剩一雙眼小心翼翼地半吊著看他。
    可惡,她露出這種表情,好像他是個狂揍寵物的狗主人!聶出更加氣急敗壞,腳步也就移動得更快了。
    沈淩看見他的壞臉色,不敢再說什麽,隻是小心而緊張地跟著。
    他為什麽生這麽大的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