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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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明之虞美人!
第十四章選妃大賽
漢王悄悄潛出棲雲閣,離開將軍府,心頭的熾熱仍揮之不去,遂舉步向綺翠樓而去。
慕容玨被禁錮在自己的小院裏,每天清靜得讓人發慌,落雨知道小姐準備待選太子妃喜憂參半,她相信小姐的選擇,但是想到那太子的體貌,再看看小姐的花容月貌仍忍不住難過,覺得小姐受了委屈。
慕容玨倒也沒什麽,這是必選的一條路不是麽?隻是想從此後自己一心向往的悠閑生活是沒有了!何況也沒聽說過曆史上有慕容皇妃這一人物,也許還沒等那太子當上皇帝自己小命已經玩完!所以對如何比賽並不是太熱心,倒是心中常想自己若真有什麽不測該如何安置好落雨。
慕容玨並不知道此時朝堂發生了許多大事,當前最敏感的便是那日皇上北巡歸來,太子主持的迎駕工作沒有做好,令皇上非常不快,並遷怒於平時與太子接近的一些大臣,連解縉都免不了受到苛責,甚至當著眾大臣麵厲顏斥責太子接駕來遲,太子無言以對,總不能和皇上去辯解說按照接到的報折上寫的是您還有半日才能進京,剛才本太子也沒出去玩而是正與大臣討論山西救災的事宜,一聽到您已進城的消息立刻趕過來了!
皇上又表揚漢王這一路護駕得力,給了賞賜。
若說這事兒放在平民百姓家中,不過是一個做父親的外出歸來因兒子有所怠慢心中不愉快,批評兩句又順帶表揚另一個一路護送辛苦罷了!
可這事出在皇家便不僅僅是家中小事,而成了天下大事,眾大臣皆惶惶然,暗自揣測皇上的態度。一時,太子門前冷清下來,漢王府則門庭若市。甚至有些準備讓女兒待選太子妃的大臣已經暗暗打點想讓女兒退出候選。
世態炎涼莫過於此!
轉眼到了太子妃大選之日,在這日的前一天晚上,皇上獨詔太子去禦書房密談半夜,誰也不知談了什麽事,但太子出來時神情黯然,一向溫潤平和的眸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之色,仿佛一瞬間受到了重重的打擊。
這一日,天還未亮,棲雲閣忽然熱鬧起來,幾個婆子丫頭捧了新衣首飾湧進來相幫慕容玨梳妝打扮,慕容玨任由她們折騰,梳洗完畢,又伺候著穿好衣裙,落雨讚道“小姐真美!”忽想起那太子,驀然閉上嘴巴,她也不明白小姐既然都不喜歡他們何不選二王爺又何必去待選那太子妃呢!
“大小姐,時辰不早了,轎子已經候在府外!”有丫環過來報告。
慕容玨走出棲雲閣,穿過花園向前廳走去,路過回香閣時忽然發現慕容清站在走廊一側靜靜的注視著她,多日不見,身影愈加孤傲而清瘦,麵上蒙了層淡色薄紗,兩隻大大的眼睛裏流露出深深的憂鬱和——絕望!
慕容玨想起那紙上記錄的解毒之法不由一歎,說來那法子並不難隻是那藥引卻已錯過了時令,恐怕也隻能等明年花開之時才能解除麵上的毒素了!自那兩丫頭死後,慕容玨心裏暗恨二夫人等人,所以並不著急告訴她們解毒之法。甚至心中有些幸災樂禍的想法,就讓她們多受一年的煎熬!
然而看到慕容清的樣子終是不忍,慕容玨想了想輕移蓮步,走到慕容清麵前站定直視著她的眼睛問道“綠秀下毒是不是你指使的?”
慕容清一怔,這段時間她並不關注其他的事,慕容清並不糊塗,自有了求生的願望身體恢複以後,她也明白了那日慕容玨在她屋中說那些話的用意,明白是明白了,但那些話仍如一把把利刃般戳進她的心口,尤其想到從此再無可能與太子相守心更是痛的無以複加,臉上的那塊黑斑如一口黑洞吞噬著她的驕傲和自尊。
前些日子她隱隱約約似乎是聽說了有丫頭中毒死了的事,可是那與她何幹?一個丫頭的賤命比得上她容顏毀去的悲傷嗎?但她不知道是有人故意下毒,下意識地道“有人下毒?哼!荒謬,我怎麽會指使丫頭下毒?”
“明白了!”慕容玨這一刻相信她說的話,遂正色道
“我也未曾指使丫頭給你下毒,下毒者另有其人!你是個明白人,不防用心想一想,若不是爹爹強行下令讓我去選太子妃,此次獲利的會是誰?我若是想當太子妃又何必如此大費周折?這是我無意中得到的解毒方子,隻是藥引須待明年才有,信不信由你!”說著自懷中摸出一張紙放在她手中。
慕容清慘然一笑,頹喪道“誰下毒都已經不重要,今日一過我要這容貌又有何用?這樣倒也清靜!”舉手將紙慢慢撕碎扔在地上,雙目流下淚來,慕容玨心中一動輕輕道“那太子妃有什麽好?聽聞那太子還身有殘疾,走路需人攙扶!”
“你懂什麽?即使他不為太子,他仍是清兒的熾哥哥,他腿有疾,該是多麽難受!”眸中充滿了疼惜。忽然眸色一變憎惡的瞪著她,狠決地說“慕容玨,我恨你!就因為你才改變了我的整個生活!”
原來她竟是一個多情的人,不知她與那太子有什麽糾纏!
見她如此,慕容玨知道多說無益,轉身隨婆子走出將軍府,大門口早已停了兩輛華麗的馬車,旁邊站了二夫人及眾丫環,二夫人臉上猶有淚痕,見她出來怨毒的瞪她一眼轉過頭去,出於禮貌,慕容玨略福了福便準備上車。
暗自納悶兒怎麽會有兩輛馬車,難道二夫人要送她去?不及多想,一旁車簾一動,一人探出頭來嬌笑道“姐姐梳洗的好仔細,再不走可要遲了!讓月兒好等!”
笑容燦爛,嬌美動人,看在慕容玨眼中卻泛起陣陣寒意,正是慕容月。
兩條鮮活的生命因她而死,她怎麽還能笑的出來?
慕容玨恨恨地想,心裏不禁疑惑,她怎麽也去?將軍不就是為了保護她們姐妹二人才不辭辛苦從鄉下接她出來的嗎?怎麽現在又舍得讓她去了?
馬車穩穩向東而行,過了大中橋,又換上一頂軟轎,穿過正陽門,這才進入皇宮。
慕容玨與待選的秀女被帶到謹身殿,按例先由宮中的嫫嫫驗身,主要便是查驗秀女們是不是完璧之身,也要檢查身上有沒有皮膚病或其它舊疾,要求全身不能有一絲疤痕,肌膚必須細膩光澤。然後又將合格的秀女帶到殿後的大院子裏,按年齡大小排隊站好,幾百個秀女站成一個方陣,幾百美女黑壓壓站成一片並不敢交談,一時鴉雀無聲,等了一會兒,一個領頭的宦官過來,經過一番察看後,把那些過於高矮胖瘦的少女淘汰。幾個宦官又仔細察看每個人的五官、頭發、皮膚以及音色、儀態,隻要有一項不合規定,便被淘汰。
最後太監們又拿來尺子細量秀女的手足,考察秀女們的步姿與風韻。
這些過程與為皇上選妃子相比規模小不了多少,幾百個秀女來自全國各地,也有的是重臣的千金,等一項項挑選下來最後也隻剩下了十個人,其中包括慕容玨和慕容月。
宦官宣布,請十位美人暫且進殿內休憩片刻,一會兒再去奉天殿進行才藝表演,最後一關由皇上、皇後和太子親自斟選。
宦官一走開,眾女這才揉搓著早已站的發酸的雙腿坐下來,有的開始小聲交談。
慕容玨也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細細的啜口茶水潤潤幹渴的喉,暗自感歎,難怪皇上的兒女個個都是俊男美女,這一番精挑細選,能最後入宮成為妃嬪的莫不是精通琴棋書畫的頂尖美人。
“一會兒的才藝表演不知大姐準備了什麽節目?”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
舉目望去,是慕容月。今天的慕容月打扮的格外動人,上衣是紗質的明粉色闊袖衫,下麵是條大紅底鑲金滾邊繡了百花圖案的百褶式長裙,妝容也是精心梳理過的,整個人都似乎與平日不一樣了,一改天真無邪的神態,由內而外散發出又嬌又媚的氣質。
慕容玨仍然疑惑低聲問道“爹爹不是不同意你們來參加選妃麽?”
“難道隻許姐姐來得,我就來不得?”慕容月朱唇一勾,也放低了聲音,略帶嘲諷的笑道“爹爹不許,難道月兒不能爭取麽?”
從小到大她慕容月想要的哪一樣不是自己費盡心思爭取來的,若不是那天自己拿了一把匕首以自殺相逼,慕容將軍豈能同意讓她也來參加選妃?二夫人在她臨上馬車時還試圖勸她放棄。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麽慕容玨能來,慕容清也能來,偏偏她慕容月不能來,她不信這個邪,別人既然都有爹娘支持,她就隻能靠自己。
“爭取?”慕容玨想起可人和綠繡的慘死恨聲道“就為了這個,你不惜傷害自己的親姐姐,又累及兩條無辜的性命,還屢次陷害我,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噓!我的好姐姐,我知道瞞不過你,這又怎麽樣?我還不是站在了皇宮裏!”
哼,我還要成為這裏最高位置的女主人,瘸子又如何?隻要他將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娘的腦袋真是秀逗了,居然用了一個這麽荒謬的理由勸我放棄!她心裏就隻有一個慕容清,見不得我好!等我有朝一日成為皇後——慕容月幾乎已經看到整個後宮,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匍匐在她的腳下仰視她,帶著羨慕的眼神。
“站在皇宮又如何?你以為你能成為太子妃麽?”看著她臉上得意的笑,慕容玨忍不住冷言道,她雖然不知明宗朱高熾有多少個妃嬪,但她知道明仁宗的皇後絕不是慕容氏。
“莫非姐姐以為自己能麽?”慕容月眼底閃過一絲陰暗,論容貌,選出來的這十個美人裏以她們慕容姐妹倆最為出眾,慕容玨若想爭還真是個勁敵,但據往棲雲閣送飯的婆子說大小姐根本無心作準備,整天懶洋洋的呆在繡房裏不知所謂。
揚臉笑道“姐姐來此很無奈吧,不如應個景走走過場罷了!”
慕容玨看出她眸底閃過的一絲緊張,勾唇一笑,心裏已有了決定“本來是欲如此,但是——”但是如果讓你這樣的人進宮天下豈不是亂了?與其是你,不如是我!反正自己已是退無可退。
“但是什麽?”慕容月見她不說急問道。
“但是——”慕容玨低低一笑“公公來召咱們了!”不慌不忙的起身款款走過去。
慕容月恨恨的瞪著她,這還是那個剛到將軍府時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的鄉下丫頭麽?
眾人跟著領頭的宦官,來到奉天殿,殿內兩旁早已坐滿了人,正中是皇上和皇後,一旁坐了太子,下首是二王爺,二王爺一旁坐了一人,看年齡和裝扮應該是那位未曾露過麵的三王爺——趙王。另一邊坐著朝中大臣,慕容車離、解縉和楊士奇也坐在其中。
十名女子一字排開跪拜過皇上和皇後,被安排坐在未座,慕容玨實在不願離慕容月太近,故意稍稍慢了一步落在後麵坐在了最下首,一旁是一個明豔的少女,見慕容玨坐在身邊衝她禮貌的笑笑點點頭,慕容玨也報之一笑。
少女呆了呆小聲道“真美!”
慕容玨沒聽清楚,但見她舉止明朗大方,顧盼間明眸晧齒,端莊秀麗,透著親切隨和,讓人不由的喜歡。
大殿上已經有內臣宣布秀女們展示才藝規則,無非比的是琴棋書畫四藝,要求秀女各選兩樣展示,但吟詩作畫一項一會要去禦花園舉行,慕容玨心中已做了準備又是最後一個也不著急,舉目看她們表演,歌舞琴瑟,果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第三個上去的是慕容月,慕容月早已為了這次選妃做了萬全的準備,此時嫋嫋娜娜的來到大殿中央,連走路都帶了妖嬈之態,眾人目光瞬時被吸引過來,慕容月表演的是琵琶曲,技藝確實不俗,自彈自唱,嗓音動聽,曲音悠揚,時緩時急,時而淙淙如流水,時而寧靜如月夜,雖是琵琶演奏並無悲音,一曲終了,盡展歌喉,餘音嫋嫋,眾人皆沉浸在她的琴音歌聲中,一時大殿上竟鴉雀無聲。
下一位秀女表演的是彈古琴,琴韻悠揚,煞是動聽。
慕容玨並沒看秀女們的才藝表演而是偷偷的在瞧皇上,難得能見到永樂大帝的真人真麵貌,她豈能錯過機會,隻是離得遠了點實在看不清楚,正著急隻聽身邊那少女低聲讚歎道“大家都說以慕容家的勢力,太子妃非慕容小姐莫屬,我看即使沒有這一點,單憑慕容小姐的才藝和容貌也是太子妃最佳人選。”
慕容玨不禁詫異的看她一眼,見她滿臉真摯,確是發自內心並非假意奉承。這女孩倒也難得,來這裏的人目的隻有一個,誰也不會真心去誇獎誰,因為這樣就意味著自己不如她人,不由悄悄問道
“請問姐姐尊姓大名?”
那少女也悄聲笑道“小女子姓張名婉兒!河南永城縣人!”
原來是她!
第十五虞美人
慕容玨微微側目看看慕容月千嬌百媚的坐在那邊,冷然淡笑,你恐怕是白費了心機,正主在這裏呢!遂低柔了嗓音道“姐姐品性俱佳,何必妄自誹薄!此行必有佳音!”
“姐姐莫哄我,若不是父親接到聖旨宣婉兒進京,婉兒實不敢與眾佳麗同台獻藝,實在怡笑大方!”張婉兒自謙道,神態明爽大方,毫不做作。
忽聽內官報“河南永城縣張婉兒,兵馬副指揮張麒之女!”
張婉兒正欲說話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吐了吐舌頭,甚是俏皮,利落地走上前去,她表演的是一支舞蹈,舞姿明快優美也自不俗,但在眾多美女的才藝中卻不見得顯露崢嶸。
慕容玨暗自尋思,原來她是接聖旨進的京,皇上皇後心中恐怕早有定守,曆史錯不了,隻是在這十位美女中她無論是長相還是技藝並不壓眾,皇上皇後即便中意她恐怕也得找一個與眾不同的理由才是,不知她下一項節目是什麽?
不防剛剛坐回的張婉兒推推她奇怪地道“姐姐,到你了,你怎麽了?內官已經喊了兩次!”
啊!
慕容玨慌忙站起來,她沒忽略掉一旁慕容月幸災樂禍的眼神,慕容玨凝神微低了頭款款走過去,眸色餘光中看到解縉關心的目光,慕容車離臉色淡然,喜怒莫測,楊士奇仍是那幅招牌式的淡笑,眸色深沉內斂。
另一邊的漢王揚唇露出戲謔的笑意,趙王則是不加掩飾的驚豔之色,悄聲對漢王道“這女子給那人可惜了,不如向父王討來做我的姬妾!”
“哼!休想!”漢王臉色一沉。我要的女人你也想染指!
趙王未曾多想,笑笑沒說話。
慕容玨準備的也是一段舞蹈,是她改編的一段民族舞,古代的歌她是一首也不會,那些樂器更是未曾碰過,幸好她學過民族舞,其實古代的舞蹈比起現代的難度係數很低,更簡單,經她改編後古今結合更具風韻,
她今日穿了一件闊袖淺綠地織金紗通肩翔鳳短衫和蔥綠地妝花紗蟒裙,一支瓚金玉嵌珍珠簪斜插在挽起的一把青絲之中,散發出潤澤的光茫,俏立於大殿中央,美目流轉,燦爛炫目。樂聲自大殿的一角響起,揚起素手,微微翹起蘭花指伴著樂聲緩緩起舞,如風擺荷花兒,似冰山雪蓮,動時若鳳舞九天,靜時又似雲輕風止,令人心神搖曳,眾人皆被深深吸引住了,連皇上皇後剛剛因她殆慢沉下的臉也漸漸舒展沉浸在舞姿之中。
伴著婉轉的樂聲,忽然一縷清音自她口中逸出,頓時奪了眾人的心神
在那青青的春草葉上
輕盈的露珠在搖晃
是誰的目光悄悄開放
是誰的愛獨自嘹望
看不見的世界在天上
看得見的世界就在身旁
那車水馬龍的人世間
那樣地來那樣地去
太匆忙
美麗呀倒影在心房
美麗呀淚珠掛腮上
美麗呀花兒吐芬芳
美麗呀你讓我慌張
人生多麽好心在歌唱
……
解縉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欣賞,漢王眸底閃過一絲熱烈,忽然有一點後悔逼她來選妃。趙王喃喃道“我去求父王!”
慕容月的眸色漸漸陰暗下去。
太子是第一次見到慕容玨的女兒裝,心早已被她吸引,這樣靈慧美麗的女子隻會更加增添心底的愛意,然而深深的痛苦之色已不能控製的自眼中流露出來。
眾人皆沒留意,楊士奇眼神銳利,發現太子眼睛的痛苦之色心裏一驚,以為發生了什麽事,但見他眼神隻是癡纏於正翩翩起舞的慕容玨身上,心裏一定,卻奇怪他的神情,太子性情溫潤,心態平和,所以他的表情也是向來溫和平靜,可是現在那是什麽樣的神色?愛戀?痛苦?絕決?亦或是三者交織在一起!
楊士奇是了解太子對慕容玨的感情的,今日選妃豈不是正好一了心願?卻為何這般神態?
絕決?楊士奇心頭一震,莫非——?不禁抬頭向慕容玨看去,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慕容玨的女兒裝,當然除了上次夜裏匆匆一麵不算。
這樣聰慧絕美的一個女孩子,不會的,不然怎麽一點消息都沒傳出來!忽然感到慕容玨的目光掃過心裏竟然一慌忙移開視線,
舞罷,稍傾,眾人相跟著來到禦花園,雖是秋季,本應是萬物蕭條的季節,但皇家的花園自然是不比別處,仍有那奇花綻放異草芬芳,小橋流水,曲徑幽欄,湖光山色,怪簷奇石。在這個季節開放最多的自然是那各色的菊花兒。
終於看到南京的皇家花園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大明天子的花園。慕容玨眼睛都有點不夠使,又不敢太張揚的東看西看,隻好悄悄的打量,不過這次她倒是看清傳說中的永樂大帝了,不禁感歎,難怪朱棣不喜歡太子,這麽英俊帥氣的老子怎麽生出那樣模樣的一個兒子,原來這基因遺傳也有失誤的時候。要擱現代保不準得去驗dna,真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其實除去腿疾不提要說太子的長相並不難看,又自小生在帝王之家,氣質上也是貴氣天成,溫潤平和,隻是與他那帥氣老爹相比差的就太遠了。
那太子今日卻也奇怪,這麽大動幹戈隻為他一個人選媳婦兒,比起上一次見到他,氣色可是憔悴不少,看到她的眼神也透著奇怪,令她不解,那二王爺卻是氣定神閑,俊容上戲謔的笑意不減,對上慕容玨的眼睛忽然邪邪一笑,慕容玨想起那夜的羞侮恨恨的瞪他一眼轉過頭去。
眸光一轉,瞥到皇上後麵站立的陸羽不禁一呆,這人怎麽這麽麵熟,瞬了瞬眼睛,沒錯,那人不就是那天她來京師的路上從馬車裏摔出來,被他救了一命的那個莽撞的帥哥麽!原來他是皇上身邊的錦衣衛。那天他穿了一身黑衣覺得挺酷,如今穿上官服原來也挺帥的,不由彎了彎眉,唇畔綻出淡淡的笑。
陸羽早已認出她來,見她竟在眾人麵前衝她笑,心中大窘,這女子真是大膽竟敢當皇上麵勾引男人。
禦花園裏早已擺好了筆墨紙硯,待皇上皇後及眾王公大臣落座,內官過來宣布讓眾秀女自擬題目做詩作畫皆可。
此言一出,眾秀女皆沉思擬題,也有三名秀女款款走到案前對著花園景色提起朱筆點點渲染。
張婉兒拉拉她的衣袖悄悄笑道“姐姐的舞跳的真好,原來姐姐也是慕容將軍的千金,其實看長像便應知曉竟是我疏忽了,你們姐妹二人若同時被選中豈不成為大明的一段佳話?做詩我可是不擅長,不得已應付兩句早日回家,爹爹還等著吃我做的菜呢!”
慕容玨暗想這類才藝再好不過是娛人耳目,對天下百姓又有何用?剛才在大殿起舞瞧見皇上雖也動容於優美舞姿,神色卻始終疏離,他斷不會隻憑誰跳得好誰作詩好就為太子選妃。
心裏一動,展顏道“姐姐原來會廚藝呢?離家千裏仍記掛爹爹的飲食,姐姐真是孝順!皇上與皇後為國事操勞,是為百姓之父母,姐姐何不趁此獻上親手做的佳肴以表敬意?”
“這,這裏比賽吟詩作畫,何來食材能烹飪啊!”張婉兒為難道。
“皇宮內院還能短了這個?姐姐需如此即可!”慕容玨輕輕附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這——”張婉兒仍然猶豫,人家吟詩作畫她做飯,這也差的太遠了,雖說早已有了不被選中的準備,但這個場合做飯卻有些難為情,何況皇上也不會答應啊!
慕容玨又輕輕說了幾句話,張婉兒微微點點頭。
不多時,已有秀女得了詩過去念出,慕容月略思索也得了,欲抬步轉眸瞥見慕容玨與張婉兒隻顧低聲說笑,步形一頓,她本沒把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放在眼中,不過是仗著長的好點過了前麵幾關,若論才藝豈能與她從小便被培養苦練的技藝相提並論?上殿表演不過是怡笑大方,為她人作陪襯罷了。
而以慕容家的權勢與她自身的優秀,她自信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屬。
但,一支舞下來,慕容月已深感不妙,尤其她注意到自慕容玨站起來的那一刻太子的目光便不曾離開她須庾。心中又妒又恨,她才不在乎那個瘸腿太子心裏到底喜歡誰呢,但太子妃的位置卻是以太子的意見為主,看來還是低估了這個鄉下來的丫頭,若知道慕容玨還有這般舞藝,無論如何也要阻止她來參加選妃,這真是一招失措,滿盤輸!
悄悄移步,強笑道“大姐可有了?”這次倒要先看看自稱隻粗通文墨的野丫頭做出什麽好詩!
慕容玨正與張婉兒說話,見她過來淡淡笑道“剛有了,三妹可得?”
眼底閃過一絲忌恨,恭順道“長者為大,大姐先請。”
慕容玨看她一眼,心中了然,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緩緩走過去,不假思索提起朱筆在潔白的宣紙寫下虞美人
天涯孤影枝獨立,猶似前生續。
芳心期許莫堪言,夜半清明驚似水流年。
上片是自己來到古代的心境寫照,筆峰一轉續寫
風蕭霜恨思幽在,人麵因它改。
玉台千裏泣別離,明月江風常伴吾歸時。
這片的第一句卻是寫實,原來這詞並非慕容玨臨場所作,卻是那天楊士奇給了她解毒之法,那解毒方法便是以當年新開的虞美人花的花蕊為藥引,紙上還畫了一株花朵,怕是擔心她不知這花罷!
她看了有感而發,正巧有虞美人這一詞牌名,便做了此詞。這一個月心中苦悶又無事可幹,於是讓落雨找來筆墨,每天便是練寫這首詞。
剛才聽到第二項才藝自作詩詞,心中一鬆,倒是歪打正著了。
此時寫將出來,竟寫得有模有樣。慕容玨暗暗汗顏,也隻敢寫這一首罷了!
寫罷放下筆,淡淡淺笑,朱唇輕啟幽幽念道虞美人
天涯孤影枝獨立,猶似前生續。
芳心期許莫堪言,夜半清明驚似水流年。
風蕭霜恨思幽在,人麵因它改。
玉台千裏泣別離,明月江風常伴吾歸時。
語音嬌柔不失明媚,伴著悠遠的高空,輕輕淺淺的散落於禦花園內的花花草草,再悄無聲息沒入風中。
這首詞不似前幾位秀女所做詞風婉約綣眷,既沒有對大明天下的歌功頌徳也沒有鳳求凰之意,倒似流露出絲絲縷縷的心事,透著蒼涼無奈之感,令人聽來心中不免戚戚,永樂皇帝不由仔細看了她一眼,鳳目一眯,不知心中所想。
然太子看向慕容玨的目光卻是更多的不舍和留戀,反複默默念道玉台千裏泣別離,明月江風常伴吾歸時。
不知不覺癡了,心中酸楚,她竟像是已經得知情由,做出這樣的詩詞。是在向我作別嗎?長在皇室身不由已,還不如一平凡百姓能夠愛自己所愛,伴一江清風明月任我逍遙平生。心中一熱,恨不能立刻便攜了她的手一起離去。
忽聽皇上輕咳一聲,銳利的目光掃視過來,太子不由冒出一身的冷汗,這才發現自己竟已欠起身,手指緊緊抓著座椅扶手,因緊張用力過大,指關節都發白了。
餘光中見到父皇不滿的眼神,太子心中一驚,忙正襟做好,暗暗苦笑若隻是一介平民百姓,我能為她帶來什麽?以自己的身體恐怕維持三餐都有問題。況且難道真能甩手走開嗎?我可以不要榮華富貴,天子權利,那些站在我身後的人呢?箭在弦上,儼然待發,我若閃開,倒下的是一片。
漢王已將太子癡戀慕容玨的眼神看在眼裏,心口突然一悶,這原本是他所希望的,卻不知為何今日卻有些變了味。
此時,隻聽慕容月正清聲念出所寫的菊花,一首八律,詩風委婉又不失剛健,正對應眼前的景色,運筆用詞也自是不俗。
慕容月心中得意,慕容玨的詞雖好立意卻不符現在的情景,此時場景,皇上皇後決不會喜歡那樣的詞。自己的這首才合皇帝的意,看那皇上皇後聽了都不住點頭,可恨那太子竟似是心不在焉。唉,看漢王和趙王兩人都俊美如斯,怎麽太子竟一點與他們都不像呢?尤其漢王,眸光一轉不由得讓人臉紅心跳。
若不是為了皇後的寶座,以自己的容貌與那漢王才是般配呢!隻顧胡思亂想,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慕容玨也暗自點頭,誰說文品如人品?這樣的好句再想不到竟出自那樣的蛇蠍美人兒,轉眸忽捕捉到楊士奇若有所思的目光一閃而逝不禁一怔。
“咦?那是什麽?”忽聽皇後驚訝的問。
隻見張婉兒雙手捧了一個大紅木托盤款款走過來,托盤上是一隻扣著蓋子的金盆,穿過眾人驚異的目光,一直走到皇上皇後麵前,盈盈跪拜“張婉兒拜見皇上、皇後,願我主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哦,你是兵馬副指揮張麒之女張婉兒?你有何事?”皇後柔和的聲音緩緩響起。
“是!臣女知道皇上為國事操勞非常辛苦,皇後娘娘母儀天下,為臣子者應為君分憂,為子女者應為父母分憂。然今日能麵見聖上臣女欲替父略表忠心,特意獻上親手做的麵食以示孝道!”
“哦?你還會做吃食?”一席話講得皇後娘娘眉開眼笑“快呈上來,讓皇上看看!”
“是!”
有內官上前接過托盤擺放在皇上皇後麵前的案幾上,將蓋子拿開,竟是一小金盆麵點,還冒著嫋嫋熱氣,想是剛出鍋的,奇的是每個麵點都是形態各異,有威武的小老虎,笑眯了眼的小豬,紅眼睛的白兔兒,還有小牛……捏的惟妙惟肖可愛得令人忍俊不止。
皇上一見不由彎了眉,皇後更是忍不住伸手拿起一隻小豬,仔細端詳片刻也笑眯了眼,雙手掰開裏麵竟是細細的紅豆沙餡,皇後正欲放入口中,內官忙阻攔道“皇後,這——奴才鬥膽,請求賜吃第一個。”
原來皇上皇後的飯食非常仔細嚴格,張婉兒這盆麵食雖然是在禦廚房做的又是在眾太監監視下,但仍唯恐出現差池,內官可不敢輕易讓皇後以身犯險,真要出事那是全都掉腦袋的大事!
“不防!既然婉兒姑娘有此孝心,哀家身為皇後焉能不領受,豈不讓百姓心寒!”皇後緩緩搖搖頭,慢慢放入口中,閉上鳳目似細細品味,眾人皆睜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過了一會兒,皇後展顏笑道“婉兒姑娘的手藝不凡,果然好吃,皇上,您也嚐嚐!”說著將另一半遞給皇上,皇上笑著接過放入口中吃了,也點頭稱讚!
張婉兒見皇上皇後吃下她親手做的麵食,心中大喜,聽到稱讚不由紅了臉!
皇後忽然想起問道“婉兒姑娘今日做的題目是什麽?”
張婉兒笑語盈盈“因剛才在大殿上內官已經講了第二項才藝題目自擬,婉兒便做了自己想做的食物孝敬皇上和皇後娘娘,既然這次是以詩詞為主,少不得再謅幾句詩附庸風雅,隻是婉兒才疏學淺,皇後娘娘莫見笑才是!”
聽她朗朗答來,雖有小女兒羞怯之意卻坦然大方毫不做作,皇後甚喜點頭允了“好孩子,難為你有孝心,起來回話!”
“是,謝皇後娘娘!”張婉兒站起身穩穩心神緩緩念道
“秋種冬藏春日長(音zhang),盛夏金黃若海洋。笑語翻得層層浪,唯盼年年香滿倉。”
這就是剛才慕容玨在她耳邊低語時念出來的,這是一首謎語詩,謎底便是小麥。整首詩並不出采,也無甚稀奇處,但配以張婉兒親手做出的麵食,再賦以民以食為天的內涵,意義可就大不同了。
果然,皇上皇後聽完略一回思皆是麵色一凝,對望一眼均露讚許之色。
內官過來宣布皇上皇後勞累要休息片刻請各大臣和秀女們去奉天殿稍候。
張婉兒走到慕容玨身邊悄悄笑道“謝謝姐姐的好主意,皇上皇後吃了我親手做的食物,婉兒很開心!”小臉因興奮紅通通的很是可愛。
“請勿言謝,雖有主意也得會做才是,婉兒姐姐惠質蘭心,會成為大明的好皇後!”後麵一句卻是自己的低語,張婉兒也沒聽清,隻覺這位慕容家的大小姐比三小姐和氣,又那麽美麗,令人忍不住親近。
大約一柱香的功夫,內官報皇上駕到,皇後駕到。
皇上皇後坐上龍椅鳳榻,太子也隨坐一旁。
眾人起身跪拜高呼萬歲,待大家又重新坐好,皇上清了清嗓音道“此次為太子選妃有勞眾愛卿了,稍傾公布結果,眼下有一樁大事欲與各位商榷!”銳利的目光緩緩掃過大殿,見眾人臉上皆現出疑惑神情,唇角不由一勾,聲音仍不失威嚴“為宣揚吾大明威名,朕欲派人遠渡海外與各番邦異國交好,準備從數百名秀女中選十名隨行,朕會賜以封號,以大明郡主身份去異國和親,眾愛卿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大殿上頓時一片寂靜,隨後嗡嗡聲起,小聲議論起來。
楊士奇心中了然,他早已猜到皇上會有所行動,那件無果案若不能水落石出皇上恐怕終其一生都會如梗在喉,主動去與番邦交好不過是為了掩飾更真實的目的,隻是沒想到還有後招,聽聞昨夜皇上詔太子秘談,莫非正是此事?太子的痛苦之色來源於此?那慕容姑娘——
隻聽解縉走出去高呼萬歲“我主英明,此計議甚好,既能與番邦交好又能避免大動幹戈,免百姓受戰亂之苦。”
雖然此決議提的突然,但自皇上口中說出,眾人自然無異議,隻想的是看來今日皇上還要選出十名秀女遠赴番邦異國。有的大臣千金便在眾秀女之中,心中不免惴惴,自然是不想女兒遠嫁,再說了此等和親不比他國國君來大明求親,雖帶著個賜封的郡主稱號卻並無多大意義,實際上就是送人家一個美女,下場如何,前途莫測!
皇上仿佛洞悉大家心中所想“眾愛卿若無異議,十名秀女即日選出,朕知秀女中有朝中大臣的千金,眾愛卿可以將其接回家亨天倫之樂!好了,宣旨吧!”
內官走在大殿上展開皇旨朗聲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秀女張婉兒賢德淑良,封為太子妃,秀女李氏慧質蘭心、上官氏溫柔儉恭,封為太子側妃。欽此!”
慕容玨心中喜悅,推推一旁呆住的張婉兒小聲道“姐姐還不上去謝恩?”
張婉兒這才回神忙上去謝恩,臉上表情似喜還驚,仿佛是不相信太子妃居然是自己!
慕容玨笑吟吟的看著她,側目發現慕容月麵色慘白,目光漠然,貝齒緊緊咬著嘴唇竟流出豔紅的血猶不自知,不由暗暗歎息機關算盡,可憐的是那兩條無辜的性命。
大殿上一片賀喜聲絡議不絕。
忽然一個慵懶邪魅的聲音傳入慕容玨耳中“恭喜父皇母後,得獲佳媳,兒臣也想沾沾喜氣,請父皇為兒臣賜一個王妃!”
慕容玨立刻如墜冰窖,從腳底都冒出了寒氣,她怎麽忘了還有這個魔星,莫非他真想娶她入府?
“哦?王兒看中了哪位秀女還是誰家千金?說來母後聽聽!”皇後大喜,這個兒子終於肯納王妃了嗎?
漢王站起來,緩緩踱到十名秀女麵前,深紫色的繡有牡丹暗紋的大莽錦袍,俊逸的麵容噙著邪魅的笑,沒被選中的秀女一聽漢王也要選王妃,心裏又燃起希望,隻盼著王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慕容月也重新打起精神,看向漢王的眸色媚眼如絲,柔媚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慕容玨忙低頭暗中祈禱別過來別過來。
眼前一片陰影,漢王眸中含笑斜睨著她,站定轉身“母後——”
慕容玨行動遠比腦子轉得快,搶上前一步跪倒“請皇上皇後恩準,慕容玨願去和親!”
話音未落,身子已騰空站起,手腕被緊緊抓住,漢王眸色陰沉,怒視著她咬牙切齒道“你寧願去和親?也不願跟我?”
跟你?最後帶著叛賊的罪名被誅殺?慕容玨看著他不知說什麽好!心中無端的有絲絲縷縷的悲哀,這麽帥的不像樣的人物可惜了!
“該死,又是這樣的眼神!”漢王低聲咒罵道“為什麽你每次看著我的時候裏總是露出這種神色?你不相信我?還是——”漢王突然俯在她耳邊以隻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即使你想做皇後,我也許你!”
慕容玨一驚,他還真不是普通的大膽,忙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故作驚訝的道“漢王何出此言?”又重新跪下聲音清晰的說道“慕容玨身為大明百姓恨不能上陣殺敵為國盡忠,隻是身為女兒家多有不便,此次能有機會為大明效力慕容玨甘願和親!請皇上皇後娘娘成全!”
“慕容姑娘請三思!”解縉大驚忙出來跪倒“請皇上見諒,慕容姑娘今日勞累,大概是糊塗了!”看來義妹對太子果真是一往情深,此次打擊不小,他也納悶,太子明明對義妹有情,怎麽——
大殿上一片靜寂,慕容玨心中感激,語氣卻是不容置疑“請皇上恩準!”
慕容玨沒有想過,做一個叛賊的王妃與去和親克死他鄉的莫測哪個更安全,她隻是下意識的想遠離,從沒想過為什麽,很久以後她才明白,她想遠離的隻是一切會和那個人成敵對的機會。
漢王重重一哼,甩開她的手大步走上前“父皇,兒臣府中恰少了一位姬妾,請將此女賜以兒臣”
哼,既然你不屑於王妃之位,那就讓本王好好瞧瞧你!
皇上眼中的陰霾一閃而過,原來不止是太子,煦兒居然也被她迷惑!漢王是何許人,閱盡千帆,何曾看到過他對哪個女人在意,然剛才雖沒聽清他俯身對那女子說什麽,神情卻流露出懇求之意,朕的兒子怎麽會對慕容家的女兒用情?
此女不可留!
神情一頓,叱道“胡鬧!漢王退下!”鳳目一彎,緩了緩語氣“慕容姑娘自願和親,慕容將軍意下如何?”
慕容車離早已看清剛才發生的一幕,心內震驚,麵色卻毫無改變,起身跪倒道“全憑皇上做主!”目光低垂,太子妃並非他慕容家女兒,這意味著什麽?事情在漸漸脫離自己的掌控,他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隻好順水推舟。
“好,慕容愛卿既然無異議,朕便準了慕容姑娘的請求,賜郡主稱號,慕容姑娘的詞做的甚好,便賜名虞美人!暫且居住將軍府,容後入宮學習禮儀!”
皇上的本意是借機除去此女,然而天意難測,慕容玨恰恰因此而逃過一劫。
虞美人!
金口玉言,覆水難收!事發突然,大殿上驚怔眾多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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