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伊始最不想決絕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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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姩,我愛你,很愛很愛,但是,我不欠你,就算欠你,也在七年裏還清了不是麽?”不是他要這麽絕,而是淩水姩的話太絕,性格太倔,那也就別怪他太狠。
    伸出手,不給淩水姩太多的思考時間,徑直拉過她嬌弱的身軀,一刻都不停留,手裏破碎的酒瓶直插她的腹腔:“當年的那道傷口,我沒辦法讓它痊愈了,今天,就算是我求你,再為我挨一道創傷可好?”男人無賴起來真的是臉皮比城牆都厚,狠絕起來更是連命都不可以不要。
    水汪的黑珍珠眸子裏映出的是冷莫宸帶著諷刺意味的笑,侵染的全是她後知後覺的悔意。為什麽自己明知道他要做什麽卻還是不躲開,任由他給了她致命的一道傷口?
    “嗬……宸,你真的很天真呢!”捂著腹部,身體根本站不穩腳,歪歪倒倒地倒在了地上,粗重的呼吸,緊擰的眉頭都宣誓了她現在有多麽無助,“我……我不會那麽傻,再為你這個白眼狼挨一道創傷。我隻想告訴你,我要詛咒你和你身邊的女人……”
    手指突然聚集了全身的力氣,筆端的指著冷莫宸和嚇得臉色發白的柳萱兒:“就算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們長如所願!我一生……一世都怨你……一生一世追隨你!”好狠絕的怨言,好淒美的誓言!
    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淩水姩輕輕閉上了眼睛,嘴角噙著那抹若有若無的笑。
    “一生一世都怨你,一生一世追隨你!”飄飄渺渺的聲音,回蕩在死寂般的臥室裏,顯得格外駭人。一聲聲回響,一聲聲蠱惑,好似跨越世紀的聲音循循於耳,似夢似景,隻覺得飄忽間,真有什麽東西在不斷的牽扯著她沉睡之前的那點意識……
    聖夜皇朝十五年,六月二十,烏雲滾滾,壓下天空。
    吱呀……
    破舊的柴房木門伴隨一聲殘垣朽木的聲音被來人推開,朦朧的光線爭先恐後地照射進了整個柴房,昏暗的角落也被迅速照亮開來。柴堆發出一股夾雜著濕氣的發黴味道,門口矗立的兩人不禁用水袖遮掩了口鼻,臉上是經年不衰的煩躁神情。
    柴房外的光線在門開的瞬間,帶著好似憤怒的因子,直射蹲坐在角落裏休憩女子的那雙有些呆滯的眼睛。
    突然來的光線讓她猛然別開頭,本能的用水袖擋住了酸澀的眼睛,半晌,才算勉強適應。
    微眯雙眼,看清來人,原來是醫藥苑的執掌婆婆和執掌侍俾,看見臉上除開一絲冷笑神情的侍俾手裏拿著的瓷瓶,女子的心裏頓時一緊,身子也不聽使喚似的開始瑟瑟發抖。
    如果說這二人隻是來看看她是死是活倒還好說,但是,侍俾手裏的瓷瓶就像一個無形的死亡訊號讓她不得不畏懼三分。
    她知道,聖夜皇朝百年不變的規矩,凡被定格的罪妃有孕,皆不可活,更何況她是被太後親自宣判為不知廉恥的側王妃?
    執掌婆婆和侍俾踩著碎步,緩緩步入柴房,眼神中流露出絲絲不悅的神情:“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一句咒罵從婆婆口裏悶聲發出,遞了個眼神給身後的侍俾,命令道,“速速辦了,免得老身還要陪著這小娼婦在這間破柴房裏聞發黴的味道!”
    “是,奴婢遵命。”侍俾挑眉輕扯嘴角,一步一步走近角落,眉眼裏流露出平靜的波光,雙手卻邪惡的遞上手裏的瓷瓶,“姩妃,請吧。”
    看著被遞到眼前的瓷瓶,水姩兒唇邊浮出一絲淡笑,笑容中透著嘲諷。想她水姩兒當初到底在想什麽而救了不該救的人,如今卻落得個如此下場?難道就是因為她得了王爺的寵,所以身為好姐妹的王妃便要她喝下皇室專有的墮胎藥?不,或許那個瓷瓶裏裝的不是墮胎藥,很有可能是毒藥,是致命的毒藥。
    見她沒有動靜,侍俾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意思是想問怎麽辦。
    執掌婆婆輕歎一口氣,沒有言語,隻是對侍婢點了點頭,意思很明確,還是不改初衷,定要水姩兒喝下瓷瓶裏的藥水。
    看樣子,她是逃不過了。淺淺勾出,水姩兒扶著牆麵緩緩站了起來,慢慢移出腳步,一點一點的靠近。
    當她靠近瓷瓶的時候,瓶中一股難聞的味道迅速穿透她的鼻翼,迫使她厭惡地別開了頭。
    “是不是很難聞?”執掌婆婆明知道輕靈水有多麽刺鼻,但她還是惺惺作態地發問,老臉上閃過勝券在握的表情,“娘娘,皇室規矩你不是不懂吧?別說你帶罪之身的妃子被查出來有了身孕留不得,就算你不是帶罪被查出有了孩子,恐怕也保不住……嗬,這皇室就是這樣冷血,要怪,就隻能怪你越來越不知道長幼有序了。”
    幾日未進顆粒,隻是偶爾喝點清水來續命的水姩兒聽著婆婆的話,一個字比一個字刺耳,一句話比一句話難聽,除了瞪著血紅的眼眸,她沒有半分力氣跟老刁婦爭辯,喉嚨幹得似火燒,哪裏還說得出半個字。
    消瘦的小手輕輕撫摸上平坦的腹部,每每想到腹中的孩子,她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可是,一看到那個暗綠色的瓷瓶,她終於明白了,她的那個好姐姐啊,是注定不會給她留下最後一絲希冀。
    “唔!”還來不及說什麽,水姩兒隻覺得吼間突然有一抹腥鹹襲來,烏黑的血水刹那間順著唇角流了出來。
    伸出手指,顫抖地觸上血水,濕熱感讓她渾身戰栗。看著眼前一老一少扯著唇角不言一語的兩個女人,再看看那個發著黝黑氣焰的瓷瓶,水姩兒除了幹笑,再沒有其他動作。
    腹內一陣絞痛,水姩兒吃痛的咬緊了唇瓣,蹲下身來,殘喘地猛力吸氣,試圖讓疼痛減輕一些:“老刁婦,你告訴我,除開你們今天帶來的這該死的墮胎藥,這幾天我喝的水中是不是早就被你們動了手腳?”
    其實問與不問,結果都很明顯。水姩兒還是奢望她們能夠給她一個否定的答案。看兩人沒有說話,還是像雕塑一樣不動聲色,水姩兒徹底的覺得自己掉進了冰窟窿,怎一個冷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