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德知道自己此時提出的建議有些太過於奇葩。
    這點從係統給出的提示就能看得出來。
    【你提出了一條新的奇葩建議——‘讓無損的春鷹和自己合作！’】
    【你成功的讓對方感到了驚訝，收獲了情緒值666點！】
    666點？
    裏德有些意外。
    看來，讓越厲害的人驚訝，收獲的情緒值也就越多。
    白嫖是一個好習慣，越是危機的時候，就越應該如此！
    裏德暗暗在心裏吸了口氣，他知道，接下來的交涉，就會關乎於自己，乃至是冬熊領領民的性命了。
    “沒錯，我們合作。”他先是強調了一下，然後頓了頓。
    接著，才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我幫你們取得惡魔的力量，作為條件，我不會效忠於二王女殿下。”
    珂露爾當然知道裏德還有下文，不過她樂意陪著這個她看好的人類演戲。
    於是，她挑動了一下眉毛，問道：“有區別？”
    “當然，我想，比起在王都那種地方，還是冬熊領這種偏遠之地，對二王女殿下來說更加方便，不是嗎？”
    “這種事情，等開春讓曼特基吞並了冬熊領，一樣可以做到。這可沒辦法成為和我交涉的籌碼。”
    珂露爾把手裏的箭矢往前送了送。
    裏德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聲音都沒有一點波動。
    “真的是這樣嗎？珂露爾大人，你我都清楚，你們根本沒有破壞寒霜核的方法！”
    “哦？你這麽肯定？”
    “就算有，那也一定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裏德十分篤定的看著珂露爾：“否則，你不會說出爭取時間，讓王都做好迎敵的準備。”
    “你是無損的春鷹，帝國如今最為聰慧的智囊。對外殖民的戰爭，迄今為止無一敗績。”
    “你或許對不了解信息的戰鬥會有誤判。但既然你已經見識過了艾希麗絲的破壞力，知道了它的寄托物，是無法以凡力破壞的寒霜核。那你做出的判斷，就一定是準確的。”
    “你們勢必會付出時間、生命，乃至是王都本身，才有可能應對艾希麗絲，拿下伱們需要的寒霜核。”
    果不其然，這個治理官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軟肋。
    果真聰明，還真不愧是那個艾爾莎殿下選中的人才。
    艾爾莎殿下啊，你的運氣總是這麽好。
    她在心裏暗自想道。
    “你是想說，你有辦法，在冬熊領就阻攔艾希麗絲？”珂露爾露出了笑容來，這個治理官的確有點意思。
    “當然如此。”裏德點點頭。
    “我之前可是說過了。”珂露爾眼中流露著求知的欲望，“龍族們的‘核’，可是很難用凡力摧毀的。那可是連教廷都很難做到的事情，而你……不，而就我所知，這個貧瘠的冬熊領，更不可能有那樣的力量。”
    “你說過，除非我有不會熄滅的火焰。”裏德看著珂露爾，眼神裏透著一股子認真的光芒。
    珂露爾的笑容緩緩收斂了起來，轉而眼睛慢慢的張大了。
    “不會熄滅的火焰？”
    “是的。”裏德點了點頭，“雖然做不到永遠不會熄滅，但我能保證，它的燃燒時間會很長很長，足夠削弱寒霜核的能量。”
    他不知道寒霜核是如何做到修複的，但是他相信，萬事萬物的能量是一定的，寒霜核不可能憑空產生自我修複的能量。
    而他要做的，就是可能的阻斷能量的吸取和產生，也就是珂露爾口中的火焰。
    “你說說看。”珂露爾手中的箭矢微微挪開，看著裏德的眼神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從容。
    裏德笑了笑：“珂露爾大人，你也是個聰明人。但和你不同，我認為的聰明人，是因為他們總能在重要的時候保持沉默和謙遜，而非不看場合的好奇，你認為呢？”
    珂露爾愣了愣。雖然這個治理官足夠委婉，但在她看來，這和直接罵她高傲自大沒什麽兩樣。
    的確，王都那些蠢貨貴族們，就是如此高傲自大。
    興許是自己在王都待得太久，和那幫蠢貨交談太多，也不可避免的染上這個毛病。
    這的確並非真正的智者所為。
    但她，可從來沒認為自己是一個聰明人。
    “你說的對，的確如此。”珂露爾收起了箭矢，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這句話也送給你，因為好奇而管不住嘴的治理官大人。”
    “……”
    被如此反擊，裏德也是有些窘迫。不過，能夠被這樣打趣，也算是讓他鬆了口氣。
    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隨著珂露爾的這句話煙消雲散，仿佛剛才的生死相逼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珂露爾不再問裏德火焰的事情，而裏德也絕口不提自己察覺到的秘密。
    珂露爾一提韁繩，獅鷲發出了一聲悠長的鳴叫，開始朝著要塞飛去。
    她總算是明白了過來，那個艾爾莎殿下為何會如此信任這個年輕的貴族。
    的確足夠聰明，足夠敏銳，足夠大膽，甚至是足夠的自信。
    更重要的是，足夠的忠心。
    否者，他也不會在一開始，就提出不投靠二王女的條件了。
    看來是算準了在說出‘不會熄滅的火焰’後，自己會更加想要他投靠二王女吧？
    不過無所謂。
    珂露爾本來也沒想著真要他怎麽樣，雖然他的猜測大體正確，卻又有不少錯漏。
    比如說，想要寒霜核的根本不是二王女。
    而是女王陛下。
    想到那位陛下纖細的背影，回想起她逐漸悠久的沉睡睡顏。
    珂露爾不禁怔怔的愣神。
    裏德小心翼翼的扶著少女的腰肢，歪著身子，打量著她的側臉。
    “還在想火焰的事情？”
    “怎麽，你回心轉意，準備告訴我了？”
    珂露爾回過了神，淡淡的回了一句。
    寒風不斷的吹起她的頭發，將發絲打在了身後裏德的臉上。
    裏德有些睜不開眼睛。
    “這個火焰就像是我現在的護身符，你覺得呢？”
    “那就閉嘴。”珂露爾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不過，我可以給出一點提示。”
    裏德想了想，開口說道。讓這個聰明的精靈自己瞎想，總比她琢磨著怎麽對付自己來得好。
    “噢？”果不其然，作為一名極其特別的精靈，珂露爾有著異於其他精靈的旺盛好奇心，“你說。”
    裏德呼出一口白氣，腦海裏回想著相關的知識，緩緩說道：“你知道什麽叫裂解現象嗎？”
    “一種……物質受熱發生分解的反應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