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有今生,今生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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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之玉!
這雙方力量的較量,在這個小小的範圍裏達到了頂峰。張老師縱然是拚盡了全身的力氣,可他究竟能否存活依然是未知之數。突然,張老師感覺自己右手的壓力一鬆,已然打出了水麵。
張老師借著全身的力量猛的衝出水麵,緊接著便感到旁邊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往一側拉。不錯,正是溫如玉趕到一把拉住了衝出水麵的張老師。
溫如玉拉著張老師快速的朝岸邊跑出幾步,直到他們踩上不會被江水衝刷到的沙灘才停下腳步。
張老師愣愣地看著溫如玉,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死了還是活了。溫如玉現在正在璞門的家裏,若不是自己死了那怎麽會見著他了。
溫如玉也是直愣愣地看著張老師,滿眼含淚的微微一笑,說道“張老師好興致,喜歡遊夜泳”。
聽見溫如玉說話,張老師這才反應過來。此情此景兩個好兄弟再也忍受不住,重重地擁抱在了一起。
溫如玉用盡全力咬著自己的牙齒,喉嚨則是不停的蠕動著。可是任他再怎麽努力,自己還是流下了大顆、大顆的淚水。
張老師則不然,此時此刻見到溫如玉他便不管不顧的大聲哭泣起來。似乎這天地間的事,沒有什麽是靠哭泣解決不了的。
任婉兒站在車旁,感受著溫如玉和張老師兩人真摯的友誼,也是被感動得稀裏嘩啦。
人的感覺這種東西,有時候還真是神奇。它看不見、摸不著卻又偏偏能讓你感覺得到。之前溫如玉在璞門家中接到張老師電話之時,一是不知道張老師的具體狀況,二是又相隔這麽遠的距離,可他就偏偏能感受到張老師的想法。而現在也是一樣,溫如玉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張老師是一點輕生的想法也沒有了。這種感覺來源於什麽地方溫如玉確實說不上來,可自己卻是實實在在的相信它。
擁抱了好一陣,兩個好兄弟才將對方放開。溫如玉道“走吧,婉兒還在上麵了”。
張老師指向江堤下的一隱秘處,說道“先把衣服擰幹了再說”。溫如玉看看張老師又看看自己,兩人確實隻能將身上的水擰幹了再走。
溫如玉先一步回到車旁,對任婉兒說道“給景茜打個電話,一來報個平安,二來囑咐她別對其他人提今晚的事”。
由於溫如玉和張老師的衣服和鞋子都被江水打濕了,兩人索性沒有坐車而是沿著濱江路邊走邊說著話。任婉兒也知道兩人有話要說,開著車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後。
溫如玉道“錢的事你準備怎麽解決”?既然張老師不存在安全問題了,那麽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解決欠款的事。
張老師道“這筆欠款太多,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告訴父母。隻是這樣一來,我怕氣著他們”。張老師劫後餘生,現在即使是說著自己解決不了的事,也隱隱之中透出一股淡然的味道。
溫如玉道“這些事情我沒有遇到過,所以也沒有什麽經驗。我的想法是,找個時間我給高非打個電話。他是警察,對付這些人我相信他有辦法解決”。
聽了溫如玉的提議,張老師連連點頭道“賭博和放高利貸都是違法的,我相信非哥能幫我們解決好”。
溫如玉沒有被張老師的認可衝昏頭腦,繼續說道“即使他能解決也還要注意一些問題。一是他們能不能抓到人,二是他們能不能將這夥人抓全。他們知道你家的地址,如果因為這件事情傷害到家人就太不值了”。
溫如玉的話不無道理,一時間張老師又陷入了困惑。他非常清楚,這些人吃的就是這碗染血的飯,無論怎樣他都不能讓他們傷害到自己的家人。
溫如玉接著說道“遇到這樣的事,問一問警察總是好的。況且就算他們解決不了,或是他們的方法我們接受不了,那我們給錢就是。你忘了,我昨天不是賣了房子現在正好有錢嘛”。溫如玉說得真誠,絲毫沒有對張老師見外的意思。
張老師轉頭看向溫如玉,一時間因為感動導致有些說不出話來。
張老師與溫如玉一路交談著,就領著他來到自己居住的招待所樓下。看來張老師的生活習慣還算樸實,他一個人時住的地方就不這麽講究。
考慮到有任婉兒這個女生在一起和己方停車的問題,溫如玉還是決定找一家好點的酒店入住。撫平縣的經濟發展相對於璞門市區來說比較落後,整個縣城目前隻有一家掛四星的酒店條件稍微好一些。
開好房間,溫如玉叫張老師先去洗澡。任婉兒見溫如玉也是滿身的濕潤,對他說道“玉公子,你在我房間洗吧”。
溫如玉不是矯情之人,想著明天還有大事要辦,便欣然同意了任婉兒的提議。
用略略有些發燙的水洗完澡,溫如玉又將自己的外衣褲和內褲、襪子用清水洗了一遍。剛才入駐之時溫如玉已經問過服務員,酒店的天台上有員工晾曬衣物的地方。天台上夜晚風大,夏天的衣服又薄,溫如玉相信明日一早除了鞋子都能幹透。在這一點上,張老師因為帶得有一套換洗衣服,倒是沒有這麽多煩惱。
由於沒有衣服可穿,溫如玉隻能裹著浴巾,躡手躡腳的從衛生間出來。
見溫如玉雙手拿著洗好的衣物,任婉兒主動請纓道“玉公子,我上去幫你晾吧”。
溫如玉不放心任婉兒一個人上天台,說道“走吧,我們一起,如果遇到其他人你幫我打個掩護就行”。說完話,溫如玉將手中的衣物遞給任婉兒,自己則是再一次緊了緊係在腰上的浴巾。
來到任婉兒房間門外,溫如玉對她說道“今晚辛苦你了,自己先好好休息,明早我和張老師還要出去辦事。這個事時間說不準,你將手機放在枕頭邊上,隨時能接電話就行”。
任婉兒打開房門,一手示意溫如玉進屋,一邊說道“玉公子不要把我當外人,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就是”。
任婉兒說的是這麽個道理,今晚能救下張老師她絕對立有大功。以前兩人雖然相處較好,可溫如玉卻也始終沒有將她當作親近之人。可是現在有了這一層關係就不同了,試問在經曆過一場生死時速的考驗之後,兩人的關係如何能不升華。
溫如玉道“行,明天的事一定算你一份”。
任婉兒示意溫如玉坐上房間的獨凳,自己則從衛生間拿出酒店的吹風機,說道“雖然是短發還是要吹幹了才睡,免得以後頭疼”。任婉兒說完話,打開吹風機為溫如玉吹幹頭發。
溫如玉端坐在獨凳上,想著很久以前自己給劉戀吹過頭發,不久前也給朱玉琳吹過,可是還沒有人給自己吹過,一時間溫如玉心中頗有些感動。
溫如玉的頭發很短,任婉兒隻用了一會兒工夫就將它吹幹。感覺吹幹之後任婉兒先是用手摸了摸,可能是自己不能確定吹幹沒有,任婉兒又俯下身子用自己的鼻尖輕輕的試了試才算確定。
溫如玉緩緩站起身來,再緩緩轉過身子看向任婉兒。在暖色調桔色燈光映照之下,任婉兒顯得是那麽的美麗動人。溫如玉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臂,越過她往隔壁房間行去。
第二日一早,溫如玉撥通高非的電話並打開免提。聽完溫如玉的講述,高非也從他的角度給了溫如玉一些專業意見。
張老師的擔心確實有道理,這些人即使被捕入獄也很有可能還留有高利貸借條的信息。雖然這種借條在法律上是無效的,可是被這些人纏著也是一件很煩惱的事。況且這些人出獄之後,若沒有受到徹底的精神洗禮,重操舊業的可能也很大。就這一點來說,張老師是絕對不允許此類事情發生。
溫如玉還問高非,可否布局讓張老師先還錢再實施抓捕。高非回答得倒是幹脆,隻不過這樣一來,作為當事人的張老師將會被追究參與賭博的違法行為。雖然隻是治安處罰,但是在溫如玉看來既然自己有能力解決,又何必讓張老師留下汙點呢。
掛斷電話,溫如玉心中已然有了決定。因為兩人的鞋子還沒有幹透,溫如玉和張老師隻能穿著酒店的拖鞋外出買鞋。此時買鞋的目的隻是應急,根本不需要什麽款式。沿著撫平的中心大街走著,溫如玉突發奇想的買了一雙草鞋。
如今張老師的銀行卡裏隻剩下兩萬多一點,也就是溫如玉還要取出二十萬元才能夠還清張老師的債。一般銀行的規定是要取五萬以上的現金必須提前一天預約,所以說溫如玉有可能要多跑幾家銀行才能取出這麽多錢。兩人的運氣還算好,他們就在第一家銀行就取夠了錢。有了錢,張老師打通那幫人的電話,約定在城中咖啡館進行還錢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