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官鬥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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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明朝做帝王!
    朱厚照知道這是文官們在開始試探自己這個皇帝的反應。
    王瓊接中旨入內閣等於承認皇帝獨裁,而違背了文官集團大多數人想和皇帝共治天下的原則。
    所以,很多文官對王瓊這種唯君命是從的行為很不滿,自然也就被斥責為奸臣。
    而文官們也想看看朱厚照到底是什麽意思,願不願意拋棄王瓊,與士大夫們共治天下,還是一味寵信王瓊,不惜與整個文官集團為敵。
    朱厚照不得不承認這些文官是夠狡猾的,對於楊廷和一黨涉嫌弑君的事一字不提,似乎就沒有發生過這事一上,而關注的卻是王瓊接受中旨入閣以及王守仁承認王瓊閣臣地位的行為。
    “很會找重點啊!看樣子,楊廷和一黨已經成為整個文官集團的棄子了,他們已經把矛頭指向王瓊與王守仁一黨了。”
    朱厚照如此想了想後,就果斷地讓司禮監把齊之鸞的奏疏交到內閣由王瓊處理。
    如此,朱厚照就算是表明了態度。
    而朱厚照的態度是支持王瓊,不會因為楊廷和已被抓就拋棄王瓊,將其罷職。
    王瓊從負責遞奏疏的文書房太監手裏接過這封彈劾奏疏後就心裏有了底,也鬆了一口氣,暗想皇帝陛下到底沒有做狡兔死走狗烹的事。
    於是,王瓊也不客氣,立即以內閣大學士的身份票擬將齊之鸞革職,永不敘用!
    司禮監很快也直接批紅。
    這也是司禮監多年來的傳統,皇帝陛下願意把奏疏給內閣票擬,就等於是已經表態承認按內閣的意見的處理,除非司禮監有意為難內閣,不然基本上都是照準。
    很快,處置齊之鸞的奏疏就到了六科。
    而在這一天,於六科當值的是兵科右給事中史道,史道當即將皇帝批複的禦批給封駁了回去,且上疏為齊之鸞鳴不平,同時也彈劾王瓊,責後者竊弄威權,擅革大臣。
    朱厚照依舊讓司禮監把這奏疏交到內閣去。
    他沒打算直接對史道動手,畢竟是一個個給事中,雖然在明朝權力很大,但也還是用不著他這個皇帝親自出手,這種事交給內閣王瓊處理比他自己這個皇帝出手更合適。
    王瓊自然更加憤怒,因為這史道封駁的不僅僅是皇帝,而是他這個內閣輔臣。
    於是,王瓊在自己的門生吏科左給事中閻紘當值時,票擬將史道與齊之鸞一同革職,而且史道還廷杖三十,流放三千裏。
    很明顯,對史道的懲罰比齊之鸞更重,因為史道是在明知皇帝和內閣對齊之鸞的情況下還要為齊之鸞說話自然是更過分的。
    而因為這道禦批被下發六科時,是閻紘當值,所以立即被簽發了出去。
    當天,史道就被廷杖且流放,而齊之鸞則被革職。
    朱厚照也因為這件事更加承認拉攏文官鬥文官的確很好,讓王瓊出手明顯比自己更合適,因為王瓊有自己的門生故吏,想收拾這些跳出來企圖觸犯自己利益的文官,自然更容易。
    畢竟如果是朱厚照自己下旨,沒準還真的沒法通過,畢竟他這個皇帝可沒有門生故吏。
    史道的被流放與齊之鸞的被革職自然觸怒了整個文官集團。
    因為史道、齊之鸞這些之所以敢出麵彈劾王瓊與王守仁,背後自然有很多朝中對王瓊接受皇帝中旨入閣的的行為不滿的大臣在蠱惑與慫恿。
    於是,很快,朱厚照就收到了許多辭官的奏疏。
    “戶部尚書楊潭請辭!”
    “工部尚書李鐩請辭!”
    “左都禦史陳金請辭!”
    “兵部左侍郎馮清請辭!”
    “工部左侍郎劉永請辭!”
    ……
    朱厚照將奏疏丟到了案上,說了一句“放肆!還真敢逼朕,不怕朕直接殺了他們嗎?!”
    很明顯,朱厚照知道這些文官們是在表態他們不願意支持一位接受中旨入閣的內閣首輔,因而寧肯辭官,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內閣發出來的諭旨執行政務。
    對此,朱厚照自然比較氣憤,但他還是把這些辭官疏令人交到了內閣。
    因為朱厚照其實還是猜到會有今天這一事件發生。
    朱厚照相信王瓊也有這方麵的心理準備。
    於是,很快,朱厚照再次通過了內閣的票擬,所有辭官的尚書侍郎們全部準允。
    但朱厚照要求內閣加了一條旨意,就是所有被辭官員暫時不準離京,新晉官員負責核查各部衙政務,一旦前任官員有涉嫌貪汙等事全部就地處理,違者嚴辦!
    而很快,朱厚照的禦批就到了六科。
    六科現在因為被革職一個又被流放一個,倒也老實了許多,很快就簽發了禦批。
    而請辭的文官收到禦批後都很意外很震驚。
    戶部尚書楊潭現在就是如此,他沒想到自己一個堂堂老臣,也就上疏辭個官,表達一下態度而已,沒想到王瓊還真的允了自己的辭呈。
    因為楊潭心裏預期是內閣不會允許自己辭官的,甚至還會安慰自己,畢竟自己好歹也是三朝老臣,怎麽著在朝堂上也有幾分顏麵吧,哪能自己第一次請辭就直接辭退的。
    但戶部尚書楊潭沒想到自己辭掉戶部尚書一職居然成了事實,一想到今年夏天的冰敬他還沒收,就從戶部尚書這個位置上下來了,他心裏就更加難受。
    而更讓楊潭沒想到的是,朝廷居然還要查賬,要查清楚了,自己才能離京,也就是說跟以前不一樣,以前前任留下的虧空後任補,辭官也好升官或貶官也好,隻要離開了這個衙門,就不會再追究在這個衙門的事,可現在居然還要追究。
    當官的沒幾個能保證自己絕對清廉,楊潭也一樣,所以一看見這條規矩,他是更加氣憤“王瓊這是要做什麽!他這是要害死吾等老臣嗎?!”
    “楊公,還請把戶部這些年的戶部賬冊準備好,在下好盡快讓他們查清楚,如此,楊公也能早日得朝廷封賞回鄉養老,說起來,晚生真是羨慕楊公啊,從此以後可以悠遊林下,抱孫攜子了。”
    王瓊在票擬允許這批官員辭官後就立即任命了一批,以確保大明朝政能繼續運行。
    大明從來不缺想做官的文人,王瓊當兵部尚書與吏部尚書多年,門生故吏遍天下,願意配合他參與朝政做官的文官自然也有不少,雖說操守能力肯定也會良莠不齊,但至少王瓊手裏是有人的,不擔心這些文官走後朝廷無法在他的手底下運轉。
    即便以後離任前要被查賬,也還是有很多人願意做這個官,畢竟在離任前把賬做好的能力,不少人還是有的,何況王瓊的這些門生故吏也相信王瓊會保護好他們不被查出賬來。
    因而,此時新任戶部尚書即原戶部左侍郎鄭崇仁這時候就笑著走了進來,對楊潭說了一句,對於查賬,他這個新任戶部尚書是準備認真查的,畢竟他也不想前任給他留下太多爛攤子。
    楊潭內心很憤怒,然後冷笑起來“姓鄭的,在老夫簽字前,你還不是戶部尚書,所以你別高興的太早!老夫這就給陛下上疏請罪,表示想繼續為朝廷效力。”
    這一天。
    朱厚照剛起床來到豹房外,就見外麵跪了許多大臣,不禁問著陳敬“這是怎麽回事?”
    “回陛下,這些都是前些日子辭官的大臣,他們都希望能繼續留任,為朝廷效力,言自己的請辭奏疏是家中頑劣孩童模仿自己筆跡所寫,不能當真,因為內閣不允他們朝辭夕悔,就到這裏來直接求見陛下。”
    陳敬尷尬地笑著說了一句,他也是沒想到這些文官會這麽賤,前腳要辭官,後腳就又不願意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