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殺不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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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叫花子竟是昨夜出逃的黑袍女子?
    他貼耳到後門,知道巡邏護衛發現她並叫了她,透過門縫,隻見女子機靈站起來,仿佛還能勝利似的,還準備作戰!
    當護衛就要逼近後門並且發現她時,刻不容緩······
    他小心翼翼打開自家後門,一把將女子摟進院內,隻身快手出去擋著門麵對巡邏護衛,才遣散了巡邏護衛。
    他待那幫巡邏護衛離去後,即刻掩上門,大步跨過去青磚牆,將女子控製在青磚牆上,這回無論如何,她都不休想再從他手裏溜走。
    他狠狠對視她那雙深邃看不到底的瞳孔,從聖上禁地出逃是殺頭罪,按王法,完全可以就地殺頭處理,或是交由衙門關押在衙門。
    白皙光滑的臉頰,披著散發的她,正無辜被她摁在跟前,死活全在他,殺不殺?
    白語嫣看看他已經拿下頭盔甲的頭頂上,玉冠束著的發髻有些被壓變形,任他再英俊,此刻的眼神也充滿殺氣,十分危險。
    醒醒!
    她需要從容穩住眼下再逃,“那什麽······你怎麽會出現在後院裏?這是你家嗎?”
    她咬著雙唇順勢屈腿從他腋下······成功掙脫開,她甩著長發回頭看看他冷冷看她逃脫的眼神,殺意一點未褪下。
    管不了那麽多了,雙腿再累她也隻有再逃了。
    那知道,當她走到夥房門口,再次蹦出一條彎曲黑白大長蛇。
    “啊······啊啊······”
    白語嫣活蹦亂跳,一把跳到身後男子堅固的身上,將雙腳夾在他腰間,將頭埋在他肩膀,伸手朝地麵上指著,“蛇······有蛇啊······快跑!。”
    顧天寒冷冷翹起嘴角,昨夜她可淡定了,跟蛇對視許久她都還淡定呢。
    但看他透著胸腔感受到她薄肩顫抖,就連手臂也在顫抖,看來她實在已經被嚇沒了魂,“你且再看。”
    白語嫣抬頭開眼,便看到地上的彎曲黑白蛇不動彈了,而且蛇頭部受傷了。
    原來是昨夜殺死了的蛇呀!
    白語嫣從堅如白楊的男子身上跳下來,鬆了一口氣輕輕拍打已經胸口,“把本姑娘嚇得半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顧天寒在自家後院,擒拿她簡直比擒拿死蛇,殺還是交與衙門?
    白語接著捋一捋淩亂的垂發到後腦勺,眼下想從他家裏逃脫是十分艱難了。
    還不如反策,幹脆借助他偌大的宅子暫且棲身,放眼四下無相識之人,獨獨逃離斷是行不通了的。
    “你家有沒有吃的啊?”白語嫣故意走到他跟前做揉揉肚子的動作,更顯得情感逼真。
    顧天寒頭一次見到女子這般在她跟披散發,她頭發當真黑又長,如瀑布般垂落她白皙脖子、一直落到在腰間上。
    他透過她微小的肢體顫抖動作,能看出她內心的緊張,肚子餓哪裏是揉小腹了?
    她定是走路酸痛累到腹部了,且任她吃飽再將她交與衙門。
    他笑而不變臉色,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蛇,不能再擺放地上,免得再嚇到府上的下人。
    白語嫣見他去低頭拿起蛇,害怕得後退幾步,“先說啊,本姑娘要吃肉,粗糧我可吃不慣。”
    “諾。”男子拿起肉呼呼的長蛇給她看。
    嚇得白語嫣不再強調吃肉,被大蛇嚇得緊張後退幾步,誰知道她就撞上大鼻子,“你誰?”
    大鼻子知道昨夜顧將軍抓拿了野蛇,他跑到將軍府滿腦想著蛇湯,直衝衝跑到後院的夥房,即刻看到黑色女子。
    大鼻子剛想過去探究竟,女子自己就轉身回頭讓他一眼就看清女子的正臉,大鼻子就兩手叉腰用食指指著她,“你你你······”
    白語嫣直起脖子抬高下巴,“就是本姑娘,別再你了。”
    大鼻子衝過去將頭靠在顧將軍身邊,已經忽視他如饑如渴的黑白蛇燙了,“頭兒,你可說說,她怎麽在將軍府上的?該是抓拿或者就地殺頭嗎?”
    白語嫣一聽要對付她,好容易才暫且降服了男子,這回來了大鼻子又煽風點火,她挽著裙擺過去,在男子跟前露出右手臂上的傷口,
    “大俠你看看,就是他那黑心肝射傷的我,血肉模糊!要不是我跳得快,現在就是一具屍體躺在你們跟前了。”
    大鼻子被說得顛三倒四的,值一夜的班,現在腦子還不夠她一介女流顛倒黑白了,“是你逃脫,我捉拿你,我我······我當然殺你了。”
    白語嫣輕輕收起破裂的寬袖口,剛好露出血肉模糊那一麵在男子跟前,“你殺人還有理了?”
    顧天寒斜視女子右手臂上的傷口,舉起長蛇遞過去,“潘大福,你拿蛇過去叫夥夫弄蛇湯,吃飽再作計劃。”
    大鼻子潘大福接過蛇,看著顧將軍帶那出逃的西域舞姬到前院,“完了完了,連頭兒都被她妖惑了。”
    潘大福舉著手中黑白色大長蛇言語,“自古以來西域舞姬就沒有好心眼,她膽敢敢打顧將軍的注意我弄死她!”
    白語嫣跟著男子繞了一圈將軍府,將軍府非常大,從後院繞到前內院,想成一個回字形,房子上以覆瓦為頂,以青磚圍牆。
    她跟著繞到將軍府的前院跨進了一個小內院,打開雕刻著富貴牡丹的原色木門。
    內院坐落在將軍府的中央偏右,隱私極好,因為多了一堵密不透風的青磚牆,留著一個獨立的院子。
    院子內寬大空曠,她細心發現,小院內是泥土地,並未打上青磚,這麽大的內院,不種植花花草草有些可惜了。
    白語嫣跟著進了刷了紅漆的雙門內屋,越過鏤空屏風隔斷一頭,在小方桌旁坐下。
    她一邊四處放眼打量這偌大的內屋,打著實實的厚長木地板,屏風那頭是一張掛著老式蚊帳的木架子床,床邊用繡花屏風隔開一個靠近窗戶的小書房,書櫃內堆滿整齊的竹筏卷。
    她一邊將她被充當西域舞姬的事情與他說一通,說完後,她發現坐在對麵的男子不言語,哪知道他幫還是不幫?
    潘大福擔心被夥夫知曉將軍的房內藏了人,他就守著夥夫弄得蛇湯,自己接過錠,躡手躡腳端到頭兒的房間,“頭兒,是我是我,蛇湯好了。”
    顧天寒過去將木門開了反扣的木插削打開,“進來吧。”
    潘大福端著重手冒煙的錠放在她坐的木桌上,還不忘記斜一眼瞪西域舞姬。
    白語嫣知會大鼻子的眼神,她隻靜靜坐著不做聲。
    潘大福又過去夥房端了粗糧,拿了木碗竹筷過來擺在桌上。
    潘大福能在頭兒的房內用餐還是頭一回,竟然為了一介女流,哼!
    “頭兒,別關門······”
    顧天寒聽小五聲音,即刻打開門,看見小五和顧南兩人,“進來吧。”
    瘦弱的小五彎腰駝背,他進來就看到昨夜出逃的西域舞姬,頭兒難道不是應該抓拿她嗎?難不成讓她準備一起享用蛇湯?
    小五傻眼看看一旁淡定站著的顧南,“沾滿灰塵的黑袍子、西域深邃大眼睛,八成是昨夜西域舞姬,顧南,我······我沒眼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