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六章·擎蒼絕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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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仞絕壁渺百川,不問何時聳雲中。小子不畏巨鷹凶猛,敢向險途登攀。
玄清溟膽戰心驚的在絕壁的凹陷中度過了一夜,他想過數十種對付那巨鷹的方法,但大多被自己否定了,因為不論是地理還是身體或實力,他玄清溟都占不得一點便宜。
隻有現在自己身處的這個凹陷還算安全了,玄清溟深知,自己即便是被這巨鷹的鷹爪抓上一下或是被那堅硬的喙啄上一下,一定會非死即傷。
玄清溟又不想放棄下山,而且這巨鷹發現玄清溟之後,似乎是對他有了興趣,一上午都沒出去覓食。
“好,反正我身上還有食物,看咱們誰耗的過誰。”玄清溟恨恨的向頭頂狠狠揮了一拳,不足兩米的洞穴頂端頓時土石崩裂,濺落了清溟一身泥土。
抖清身上的泥土後,玄清溟頓時火氣消了一半,鼻腔中斥了一聲,自言自語道:“行,古有‘愚公移山’,今有清溟打洞,我看你還能把這絕壁拆了不成。”
說罷玄清溟便戴上‘千淬’,向雙手運足內力,從山洞的最裏端向上挖去,頗有一副囚犯越獄的模樣。因為據他估計,這片凹陷距離山頂大約在二百米以內,憑借他的修為,小心挖掘的話,兩三日便能接近頂峰,到時候再趁著那巨鷹外出覓食,將先祖遺骸接下來便是。
第三日,玄清溟終於小心翼翼的接近了峰頂的內部,隻待那巨鷹離去,自己便可以瞞天過海了。
玄清溟望著洞中未來得及處理的土石殘渣,無不得意地點著頭,不料一道強風刮起灰塵迷了清溟的眼睛,玄清溟留著眼淚,在迷蒙中與一雙金瞳對視,嚇得趕忙躲到了凹陷的最深處。
待他恢複了視力,便感到一陣不妙,那巨鷹盤旋在凹陷的洞口處,顯然已經識破了玄清溟偷雞摸狗的計量。
巨鷹甩頭一鳴,轉瞬向洞口衝來,對著山壁又是用爪猛擊又是用喙狠啄。由於玄清溟打洞的緣故,這山洞的石壁已經沒有前幾日的厚度,在巨鷹的猛擊下,很快就從山頂的通道向下掉落土石。
“臭鳥,你這是想把我活埋了啊!”玄清溟冷哼一聲:“我跟你拚了!”
玄清溟躲避著巨鷹堅硬的喙,戴上‘千淬’,瞅準時機,對著巨鷹喙上的鼻孔便是一擊,巨鷹鼻孔中頓時鮮血飛濺,痛苦的鳴叫並雙爪用力一蹬,巨喙猛地從石壁中拔出,引得山體一陣搖晃。
此時玄清溟也不敢坐以待斃,竄進了通向山頂的石道中,忍著碎石砸落的疼痛,快速爬到頂端,將到山頂剩餘的洞壁打通爬了出去。
玄清溟爬出洞口後,還未觀察周圍的環境,趕忙微微舉起‘千淬’,警惕的望向四周。數秒後,一陣勁風襲來,玄清溟運起內力堅持著不被吹倒在地,在鷹爪與自己僅距一米時猛一打滾,成功避開了巨鷹的攻擊。
僅僅數秒,巨鷹便又是一個俯衝,玄清溟如出一轍,再一次躲避了巨鷹的攻擊。就在四、五次之後,玄清溟周身布滿了細小的傷痕,那是被巨鷹堅硬的羽毛劃傷的,他的內力漸漸不支,看得出來,這巨鷹是要戲弄自己一番才殺掉。
玄清溟剛剛躲避巨鷹的攻擊,這次他不待巨鷹飛走,雙腿發力,將自己的身體旋轉起來,雙手‘千淬’舉過頭頂,如鑽頭一般刺向巨鷹的腹部。
一陣金光閃過,玄清溟隻感到‘千淬’發燙,並聽到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響,直到一股鮮血濺在了自己的臉上,玄清溟才鬆了一口氣,一陣眩暈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玄清溟感覺身體一輕,隨後便重重的跌落在地麵,摔的七葷八素的玄清溟掙紮著坐起身,一雙凶狠的金瞳讓他從地上驚起。
玄清溟與這金瞳的主人對視了許久,見巨鷹並未有攻擊的意思,這才試探著對巨鷹說道:“大老鷹,你不殺我了?”
巨鷹不削的甩了甩頭,玄清溟這才發現自己周身的衣物不知被什麽液體淋濕,傷口也早已消失不見。望著巨鷹喙上同樣的顏色,清溟醒悟到,原來是這巨鷹用什麽東西救了自己,玄清溟趕忙抱拳行禮:“感謝鷹大哥饒命!”
巨鷹晃著腦袋側身站到一邊,鷹翅一指,順著鷹翅的方向,一座墳塚突然出現在玄清溟的視線中。
“先祖!原來如此,多謝鷹大哥手下留情!”玄清溟感激的對著巨鷹又是一禮,巨鷹點點頭,鷹翅示意玄清溟上前接受傳承。
顯然,這幾日巨鷹是為了考驗玄清溟是否有資格接受這位先祖的傳承,連墳塚都有如此強大的靈獸守護,可見這位先祖生前實力之強悍。
玄清溟發現這孤峰雖高,但自己在峰頂絲毫感覺不到自然界的勁風,腳下也沒有積雪,不由驚奇。玄清溟緩緩來到先祖的墳塚前,這位先祖生前實力強悍更代表著其傳承功法的強大,玄清溟心下激動起來。
行過禮後,幾行深刻在墳塚前的小字映入玄清溟的眼簾。文字是行楷,顯然是有了時日,想來能保存到如今,也是多虧了這巨鷹的守護。
“餘乃玄家永奕,自詡《破風掌》獨步天下,今立塚於此,留金剛鷹一族守護,非天資俱佳後輩不能得吾之傳承,另留《枯木神功》心法石刻,此功法為吾入絕境前偶得之,弱於我玄家諸功法太甚,可傳於有緣者。”接下來便是《枯木神功》的心法記載。
想來先祖的《破風掌》才是真正強大的功法,那《枯木神功》因過於弱小,先祖又不想令其失傳,便將其刻入了身前的崖頂。
看完了先祖的絕筆,玄清溟端坐在墳塚前,口中含住生命維持液,緩緩運起了《龍心訣》。他深知這《破風掌》的強大,更不知道自己要領悟多長時間,為了不影響到自己繼承《破風掌》,玄清溟第一次使用起了求生包中的緊急生命維持液。
黑暗的空間中突然出現一雙手掌,雙掌緩慢的運動著,玄清溟集中全部精神仔細感受著那雙掌運行的方式。隨著雙掌的不斷交錯變換、上下擺動之間,那兩手間流動的光芒漸漸影射出一條龍的影子,龍影在雙掌間不斷的遊走,變幻著不同的身形。
龍影不停遊走,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顯出,是那雙手掌的主人。雙掌不停的運行著,運行的速度逐漸加快,龍影的活動範圍也隨之漸漸擴大,環繞著人影開始有規律的繞行。
現實中,玄清溟身前的墳塚不知何時飛出兩道金光,似那龍影一般環繞著玄清溟,而玄清溟的身體也在細微的發生著變化。
巨鷹見到那兩道金光後,眼睛忽然變得濕潤,隨後便對著玄永奕墳塚的方向低低的伏下頭顱,雙翅匍匐在山石上,久久未動,似乎在朝拜一般。
此時,玄清溟的腦海中,那龍影圍繞人影的遊走的路徑最終連接起來,竟然刻畫出了一副龍首的輪廓,隨著龍口不斷的開闔,一股澎湃的勁氣讓玄清溟體內爆發出強烈共鳴。
這共鳴便是《龍心訣》特殊的內力,也讓現實中玄清溟的雙掌中漸漸凝聚出真氣,真氣漸漸化作一條龍的影像,在玄清溟雙手中不斷地凝實、壓縮,隱約可以聽到類似於巨龍低沉的吼聲。
現實中玄清溟雙掌飛速的擺動著,幾日後,他雙掌中的真氣強度達到了一個臨界。那特殊空間中圍繞人影的龍首突然睜開了雙目,張口向正在感悟的玄清溟發出咆哮。
就在這一刻,墳塚飛出的光影突然盡數沒入玄清溟的雙掌中,而已經入定十餘日的清溟也陡然睜開了雙眼,急忙將自己雙掌的動作變換,速度逐漸放緩,漸漸的收斂雙掌運動幅度直至停止。
“好險啊,這最後一招‘凝風’差點毀了先祖的墳塚。”長噓一口氣,現在的清溟已然是累的滿頭大汗,似跑了幾萬米一般疲乏,虛弱的慢慢將自己的身子堆倒在地上。
沒錯,是堆倒,玄清溟此時感到自己雙臂沒有任何力氣,加之這幾天僅靠營養液維持著身體機能,他癱軟著就這樣在地上堆了好一段時間。過了好一陣子,聽到巨鷹朝自己低鳴,呼吸漸漸地平穩了的清溟這才緩過神來。
《破風掌》攻守兼備,最後‘凝風’殺招的破壞力更是驚人。如若換做是一個先天成武境的武者,給他足夠的準備時間,這龍首咆哮的絕招是絕對可以秒殺一個先天流光境武者的,我想,即便是與斂華境高手對決也會令對方受創吧。”
清溟慢慢坐直了身體,繼續總結著:“不過在對敵期間,還要同時運行如此霸道的真氣準備殺招,使用功法的人也容易因控製不住此功法強大的真氣而被反震傷到自己。”
“這位永奕先祖還真是瘋狂,《破風掌》需要強大的真氣控製能力與敏銳的心力來對敵,精神上絲毫容不得半點鬆懈,這修煉時付諸的艱辛也許隻有先祖自己知道吧。”
清溟自顧自的說了很多,卻感覺剛才在自己身側的巨鷹不知何時故意與自己拉開了距離,清溟奇怪的望向巨鷹,又看了看自己,突然跳起來大喊:“怎麽這麽臭!”
玄清溟感到周身都是黏黏的液體,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原來巨鷹離自己那麽遠,原因是聞到了自己剛剛散發出來的惡臭味。
“怎麽會這樣?”玄清溟尷尬並鬱悶的檢查著自己的情況,突然結結巴巴的說道:“難道,難道我達到流光了?”
回想了一會兒玄清溟便明白了原委,《破風掌》隻有達到成武層級才可以修煉。看來是自己在接受傳承的時候已經順帶著將修為提升到了流光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