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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十三微微一怔，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小小怎麽還可能記得昨天發生的事？
    “是，我記得，我記得七師兄離開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了他會有危險，我想要叫住他，我真的想的，可是我隻是冒出了這樣的想法，身體就好像被撕碎了一般的疼著，我好沒用，我什麽都說不出來，什麽都不能說。我醒了之後，還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十三，我是不是很卑鄙？我。。。”夜小小說著，蹲下了身子，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十三用力的將她抱在懷裏。
    她從來都覺得，上天給小小的這個預知未來的天賦是殘忍的。
    未來究竟是什麽樣，一步步的走過去，總有一天會知道，何必要提早的知道。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走向一條不歸路。
    知道了又能如何？無法阻止，也許，生死根本就阻止不了。
    她知道夜老七的死，已經是這樣的難過，小小卻要承受比她更多的痛苦。
    她才隻有十歲，這樣生離死別說不出口的痛苦，根本不該讓她來承受。
    她以為，毀了她的紙筆，就可以讓她忘記。
    可原來，那樣深刻的痛楚，不是寫在紙上的，而是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裏。
    “小小，生死有命，不是你可以左右的。若然你感知到的都可以說出來，那豈不是天下大亂了？隻是這一次，是夜老七，所以你才會如此自責。可他撇開是我們師兄的身份，他也隻是一個普通人。就算哪一天，遇到危險，要死的那個人是我。我也寧可你什麽都不說，什麽都裝作不知道。因為我一點也不想知道我哪一天會死。就算下一刻我就沒了，至少這一刻，我是心安理得的開心著。死了，就什麽都忘了，什麽都沒有了。死的人那麽輕鬆，又怎麽忍心讓你一個人背負那麽多？”
    十三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聲音突然變的輕柔，“你不想記得的，我給你紙筆讓你記下。你忘不掉的，我來幫你。”
    那最後的一句話，仿佛在來自天邊，遙遠而又好像近在耳邊，就像一種蠱惑。
    夜小小的眼睛慢慢的閉了起來，慢慢的倒在她的懷中睡著了。
    還在她很小的時候，一個胡子長到膝蓋的老頭子曾經對她說過，“你與生俱來的催眠術，不可用。”
    她撅著嘴不服氣的問：“既然是與生俱來的為何不能用？”
    “尋常人所學的催眠術，即便讓人忘記了所有，總有一天也是會想起來的。而你的催眠術，會像奈何橋上的孟婆湯，讓人一生都忘記。但凡這樣有違倫常之事，做了，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天玄子說這話的時候，撫摸著自己拿誇張的胡須，他一臉的認真，她卻覺得滑稽可笑。
    “什麽樣的懲罰？”她問。
    “天機不可泄露。”他依舊保持著他的老毛病，說話隻說一半。
    她嗤笑了一聲，“不可泄露就是說不出來，我聽你的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