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證人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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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童沒多久就折返回來,烏漆嘛黑的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找了半天,才發現人在樹上:“姑娘,你怎麽爬那上麵去了,當心摔著。”
    淩綿綿腹誹道,你以為我想啊!但嘴上,還是極為客氣地在說:“你趕緊想個法子把我弄下來,我自己下不來。”
    青童成功接收到信號,然後速度極快地跑了。
    看著那健步如飛,眨眼就消失在黑夜裏的身影,淩綿綿想哭,說好的姑娘的人了,說好的做什麽都可以了。
    神仙的嘴,騙人的鬼。
    “姑娘……。”
    淩綿綿正鬱悶的時候,青童又回來了,身邊還帶了個身材極好的小哥哥,張著雙臂在樹下朝她揮手。
    經過這番折騰,回到飛雲殿時,天都快亮了。
    大早上,淩綿綿人雖然起來了,但是靈魂還黏在床上。
    聽見屋外傳來朱綠說青童的聲音:“青童,這水都幹了,還燒了,再燒壺底都該穿了。”
    暗暗慶幸,還好朱綠管不到自己頭上,她還可以眯會,真好。
    青童被朱綠說了,也不敢回嘴,老老實實重新燒了開水,沏了茶給淩綿綿送過來。
    看到淩綿綿懶洋洋在那歪著,想著姑娘這會大約不想喝茶,於是又放了茶杯跪在地上替她捏腿。
    青童滿懷歉意道:“姑娘昨夜辛苦了,都是青童不好,拖累了姑娘。”
    “你何止是拖累,偷令牌、假傳口諭、私放犯人,怕不是要害死她。”說話的不是淩綿綿,而是一個讓青童很怕的人。
    青童見他進來,臉煞白煞白的在那磕頭:“方長老,所有事都是我的主意,姑娘是被脅迫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方長老罰我一個就好了,還請不要冤枉了姑娘。”
    方玨道:“你倒認得爽快。”
    青童趴伏在地上不敢吱聲,認命般等待著最後的判決。
    淩綿綿睜開眸子,望著地上的青童歎著氣搖搖頭,對方玨抱怨道:“你快別嚇她了,她都快被你嚇死了。”
    方玨冷哼一聲,看起來好像不大高興。
    淩綿綿朝青童擺擺手,示意她先出去。
    今天一大早,方玨就去了地牢,想把青姿的幕後主使者審出來後,就趕緊把人處置了,免得夜長夢多,又橫生些其它枝節。
    結果看守地牢的弟子告訴他,青姿昨夜就被押回飛雲殿了,還是有人拿著他的令牌,奉得他的令把人帶走的。
    他當時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麽,奉得他的令。
    最後還是經過各種旁敲側擊,才知道那個‘有人’指的是淩綿綿和青童。
    方玨裝作很凶的樣子,輕碰了一下淩綿綿的腦門:“我覺得我就應該對你再凶一點,讓你時刻怕著我,省得你一天天淨給我惹事。”
    腦門一點都不疼,也不知道方玨這凶凶的樣子是想唬住誰,調皮的笑著把令牌遞過去:“有借有還,再用再借。”
    方玨又敲了一下,這回是真疼了,警告道:“令牌就留給你了,但是……再有這種事,你必須提前跟我說一聲。”
    方玨是真的怕,怕淩綿綿那天自己把自己賣了,他都不知道該去哪裏贖人。
    淩綿綿委屈的揉揉腦袋,咱們有什麽話就不能心平氣和好好說嗎?
    方玨繼續道:“為什麽救她?”
    畢竟青姿來淩綿綿身邊才幾天,算不上什麽感情深厚。
    淩綿綿猶豫了一會,還是說了:“因為青童啊!她是那樣想保全她的姐姐,我沒有親人,沒機會體會到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所以想試著成全她,幫她留住她的親人。”
    說到這,淩綿綿停了一會,繼續說道:“我不是有意滿你的,我怕你不答應,所以找了個最穩妥的辦法,幫她把青姿送走。對不起。”
    方玨摸摸淩綿綿腦袋,沒想到她會藏著這麽多心思:“你放心,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站在你這邊。再說,誰說你沒有親人?”
    淩綿綿一下子蹦起來:“玨,你知道什麽對不對?快告訴我,我的親人在哪?他們過得好不好?我要馬上去找他們……。”
    方玨沒想到淩綿綿反應會這麽大,但有些人現在就算告訴她,她暫時也見不著,還會平添危險,所以思慮再三,方玨安慰道:“他們很好,會有機會再見的,不過還需要再等等。”
    等等是多久,方玨都沒有說清楚。
    淩綿綿圍在他身邊磨了半天,撒潑打諢十八般武藝全用上了,無賴方玨就是塊石頭做的,硬是不肯鬆口。
    淩綿綿沒法子了,乖乖坐在那瞅著方玨,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看我都多乖了,能不能給個機會透漏點啥。
    人一安靜下來,就很容易想起很多平時不太在意的事情,淩綿綿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玨,你救我回清玉山那天,有沒有看到我鞋上插的那根簪子。”
    說來也奇怪,她暈過去前,明明記得簪子就插在鞋上,可醒來後就不見了。當時也沒去找,想著反正兩人也不會再見了,何苦留個東西再身邊鬧心,不如沒了幹淨。
    從懷裏掏出那根簪子,他最近都在找尋它曾經的主人,所以一直隨身帶著。
    方玨問道:“你說的可是它?”
    淩綿綿小雞嘬米般點頭:“對對對,就是它。”
    手指著簪子,故作神秘的接著道:“你知道誰插我鞋上的嗎?”
    方玨道:“誰?”
    淩綿綿有些失望,她還以為方玨知道了,沒想到他還不知道:“王玖兒。還有昨天要殺我的人叫秋晚,應該也是王玖兒的人。”
    她不知道方玨對兩件事情了解多少,索性把凶手的名字都提一提,免得他還要一個個問。
    方玨重複道:“應該。”
    淩綿綿點點頭,解釋道:“秋晚要殺我的時候,隻說我得罪了她主子,她主子給過我機會,她奉她主子的令來殺我,但並沒說她主子是誰。不過橫豎最近也隻有王玖兒與我為難,估摸著十有八九就是她。實在不行,咱們把秋晚抓了,我還不信問不出她主子是誰了。”
    方玨有些頭疼:“秋晚昨天就已經死了。”
    死了……,這消息來得有些突然,淩綿綿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沒事,這不還有青姿……就是她……引我去冠雲殿的。”淩綿綿說著說著,自己都要說不下去了,好想狠狠的給自己一大嘴巴子,她竟然把唯一的證人給放跑了,還費了老大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