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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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辛夏進來,見她歪在榻上眯著眼把玩玉璧,歪著頭看她半晌,說道:“洛洛與往常不同呢。”
“哪裏不同?”冷雪洛看向他,笑意淺淺。
辛夏在旁邊坐了,說道:“說不上來,可確實不同了。”
冷雪洛道:“大概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吧。心思通透了,自然與往常不一樣了。”
早年她還是言茜時曾看過一本書,地攤文學的那種。原話是不記得了,大概意思還記得幾分。
很多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要簡單,你看著艱難,隻是因為你沒說出來,說出來你會發現其實並沒有你想象的困難。
用在今天倒是應景。
隻希望那書不是啥專家拍拍腦門寫出來的。
她起身拉過辛夏,一同在桌前坐了,說道:“我有事與你說。”
說著讓丫頭們都出去,對錦兒說:“守好,不許人來。若是青姨來了,就說我與君上有要事商量,不得打擾。”
錦兒連忙答應,出去關上門守在門外。
辛夏傻了,呆呆地看著她。
她笑眯眯的望著他,說道:“辛夏性子極好,我知。今日與你說的,不生氣可好?”
辛夏哪裏見過她如此,看她眉眼彎彎梨渦淺淺唇瓣粉紅,怎麽也移不開眼,感覺心中那汪平複許久的心血又有沸騰之兆,暴戾之氣又起,燙得他渾身滾燙,隻想把眼前這個人拉過來揉入懷裏,狠狠的蹂躪融入他的骨血才好。
可他舍不得,眼前這個女孩兒哪怕是彈琴傷了指頭都讓他心頭發痛,隻木木的點頭,“好。”
“你我婚約作罷可好。”
辛夏一頓,麵色平靜的將茶端起喝了一口才說:“為何?”
冷雪洛正色說道:“我自幼孤苦無依無靠,若無你照拂,不知會被欺辱成何模樣,哪有錦衣玉食的今日,今日先謝你。”說著正身一禮。
辛夏忙伸手去扶,麵上帶了幾分不自在,慌亂說道:“洛洛何必說這些,你是我未婚妻,理當如此。”
是麽?
冷雪洛趴在桌上,歪著頭看他,模樣嬌俏,說道:“你我真有婚約?我看未必是真。”
辛夏隨她一般趴在桌上,歪著頭看著她,笑著說:“是真的。”
“才不是。”冷雪洛嘟囔,“我來時可是有記憶的,從未聽說。你說是真的,那婚書在哪裏?”
辛夏柔聲說道:“何人敢將我生辰落筆,所以沒有婚書,信物是有的,就是你手上的鐲子。那是我族重寶,隻有我的妻子才戴得。”
我不信!
冷雪洛坐起,說道:“為何如此?那時我不知事,難不成你也不知事?依你身份,何等女子娶不得,非要娶我?”
辛夏隨之坐起,問道:“洛洛為何不想嫁我?”
我不止不想嫁你,我連嫁人這件事都不想。
男子負心乃是骨子裏的劣根性,亙古亙今。
無一例外。
我豈敢當自己是例外?
冷雪洛自嘲笑笑,說道:“我自幼與辛夏一同長大,辛夏於我如兄,我當辛夏是家人,並無男女之意。而且,青姨曾提起你家中將有大事需你回去主持,此去路途遙遠不知歸期,何必執著我這樣的普通女子,往後自然有好的等著你。”
風聲漸起,刮得窗欞哐當作響,隻聽窗外“嘭——”的一聲響,瓦片掉在地上跌得粉碎,風聲嗚嗚做響。冷雪洛看向窗外,眉頭蹙起,都要入冬了怎麽突然刮這麽大的風,今年氣候有些反常啊。
轉頭回來說道:“而且,我還有些事不得不做,不能嫁你。鐲子還你吧,以後你遇見真正喜歡的人,就給她。”說著伸出手就要去取。
辛夏伸手將她手腕握住,抬眼看她,“金線已認你為主,你若舍棄,它隻有一死。我回家中主持儀典,不過年餘便會回轉,何來不知歸期一說。”
“啊?”冷雪洛蹙眉。
隻聽外麵風聲作響,越發大了起來。
“罷了,”辛夏聲音低啞,手仍握著她的手腕,說道“洛洛說不喜我,那洛洛可有心悅之人?”
“沒有。”冷雪洛搖頭,想弄死的人倒是有幾個。
風聲漸漸小了,冷雪洛心裏嘀咕,特麽的大晚上的刮妖風。
辛夏笑著說道:“即無心悅之人,洛洛為何不試著喜我呢?”
冷雪洛一怔,見辛夏雖是笑著,眼中卻全是血絲,竟有幾分哀怨的意思,心中一軟,抽出手來站到窗前,心裏組織著語言想著怎麽和他說。
隻聽外頭“哐啷”一聲,風聲大作,唬了她一跳,問外頭“這是怎麽了?”錦兒在外頭答話“回姑娘的話,風太大把瓦當刮下來了,無事。”
哦,那就好。嘛個蛋,真是風瘋了。
轉身看辛夏,見他仍直直的望著她,心說罷了罷了,何必傷他,等個十幾二十年我就老了,他自然就不會這樣了。
“人間與我,有恩怨未了。”她定定看著辛夏,說道:“不償恩情不了怨恨,我無心其他,你若要娶我,等我事了再說吧。”
等那個時候,你若願娶一個中年婦女,我嫁就是了。
整一個小鮮肉在屋裏,我又不吃虧不是。
辛夏眼波柔柔,輕聲說道:“好。洛洛應了,可不能反悔。”
冷雪洛笑著說:“不會。”走到桌前給他倒茶,“來,喝茶。”辛夏接過杯子說道:“洛洛第一次給我倒茶,真是受寵若驚啊。”
聽得冷雪洛問他:“你家中有事,早些回去才是,明天就走嗎?”手上一緊,“你就這麽急著趕我走?”心中又酸又苦。
外麵的風聲越發緊,辛夏問道:“洛洛可願和我一起去?”
冷雪洛敷衍得點頭,“好,等我事情完了就去。”
辛夏閉了閉眼,定定看了她幾息,方才說道:“那我可記著了。不過,洛洛是何恩怨,不如說來我聽聽?我可以幫忙的。”
冷雪洛搖頭,“不要。”
辛夏說道:“好,你自己做,說來聽聽也不行麽?”
那是我內心深處最不願提起的痛,想想都痛徹心扉,如何說?沉寂一會,冷雪洛低聲說:“夜了,你早些去罷。”
辛夏心下歎氣,我的女孩兒,你可知道若是你告訴我,不論是什麽事我都會為你去做。你這樣鬱鬱,讓我如何是好。
隻得應了一聲,起身說道:“你早些歇了,叫丫頭們進來伺候著。”說著要走,聽冷雪洛說:“外麵風大,你慢些。”不由心情大好。
外麵風聲漸小,辛夏沿著走廊慢行,叁、肆二人跟在身後小心翼翼,連大氣都不敢出。
隱約傳來冷雪洛說話的聲音,辛夏不由站住,他的耳力非比常人,平日裏避諱,可今日裏卻幹起了聽壁角的勾當。
“原來你叫金線啊,聽得見我說話嗎?咦,怎麽沒有反應,不是說是活的麽。我和你講哦,我不是你主人哦,你再等等,等辛夏找到他老婆了就來接你哈。咦,怎麽又刮大風了。”
黑雲密布,狂風大作,一道霹靂從天邊劈下,山中一株老樹樹冠被劈開,倒下砸起一片煙塵。叁肆二人覷眼一看,辛夏臉色鐵青身軀凜凜,隻恨不得把自己縮到地底去,心中哀嚎,我的主子爺,息怒啊。
聽辛夏森然說道:“去查。”說完提腳就走。
查什麽?辛叁想問,被他兄弟一巴掌拍下,還能查什麽,查姑娘的過往啊我的哥哥,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