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章 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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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蛇本名白季子,修煉成仙後與佛祖身邊的桂枝羅漢相愛,因而觸犯天規。桂枝羅漢被貶為凡人許仙,白蛇被鎖於白蓮池。
    白蛇趁佛祖講經時掙脫逃走。
    佛祖勒令看守白蛇的癩蛤蟆王道陵下凡追捕白蛇,並命法海率神將駐金山寺接應。
    冷雪洛看白季子掙脫鎖鏈在雲頭裏和青蛇打得乒乒乓乓,和彌落說道:“我聽說早年間白娘子的演員至少是三個換著來,是不是真的?”
    “蜀戲更注重武打和做工,你要讓她一個人把這些唱全部挨著唱完,還又跳又打的滿場飛,直接就體力不支死台上。現在嘛,高腔旁白唱得多,一個人還行。”
    白娘娘上了雲頭,一個飛身亮相,再翻身下來,把青蛇捶得夠嗆。
    “你看你看,身段好好哦,幹淨又利落。還有這個眼神......”
    白娘娘正好念白到“如來殿前的桂枝羅漢,是我的意中之人,我今掙脫鎖鏈下凡,就是為了尋覓於他,以證前盟。”
    “哇哦,眼神好美,勾勾又丟丟啊。”
    她的感歎讓彌落側目,“女流氓。看蜀戲說什麽上京俏皮話。”
    劇情一路往前,男小青大變身,變成嬌俏小丫鬟陪著白娘子前往西湖,遇見許仙後和劃船的王伯伯成了搞笑二人組,促使許仙白蛇成了夫妻兩口子。
    成了兩口子就輪到假道士王道陵上場了。
    冷雪洛看到穿了一身綠蛤蟆皮的王道陵對許仙說道“許大官人,你婆娘硬是個妖怪哦”,直接笑倒。
    彌落小聲說道:“雪妹,你這個笑點有點怪哦,這兒有啥好笑的?”
    硬是的硬,在蜀都話裏讀:en四聲。
    有確實、真的、肯定的意思,還帶著特意的強調。
    放到這裏,再配上王道陵的醜角裝扮和動作,她實在忍不住。
    指著彌落小聲,“你硬是個妖怪哦。”
    挨了一個爆栗子,老實了。
    不一會又開始了,“我覺得還是這個看得安逸,許仙的三觀不錯啊,懷疑自己婆娘是妖怪,硬灌雄黃酒就不說了,你看,他被救活了還唱呢,婆娘多麽的溫柔賢淑啊,沒變心哦。”
    彌落悄聲說道:“這很正常嘛,他一個窮比能有個漂亮婆娘,婆娘持家有道不說還愛他,是不是妖有啥關係,他腦殼昏了才變心。”
    冷雪洛和他爭辯,“人都怕妖噻,書裏說妖怪吃人的嘛。”
    彌落抱著膀子斜睨她,“那癩蛤蟆對許仙也是這麽說的。”
    冷雪洛嘁了一聲,繼續看戲。
    王道陵被青白二蛇收拾得慘,換了法海來。
    法海出手不同凡響,假托許仙婆娘生孩子會出事,一把傘就把許仙迷暈帶走。
    最後一折大戲馬上要上演了,冷雪洛打起精神,端正坐好。
    方一開場,被小青召喚出來的水族逐一上場。
    她不停的嘀咕,“青蛙、龍蝦、魚、蚌殼、烏龜、王八、紅的這個是什麽?紅鯉魚?”
    彌落偏著頭聽她念念有詞,念的全是水產,不由說道:“你餓了?看完帶你吃烤魚去。”
    冷雪洛本想反駁,聽到烤魚,忙點頭。
    蜀中的烤魚好吃呢,先烤後煮,外頭吃不到正宗的。
    看完最後的水漫金山,冷雪洛心滿意足了,跟在彌落身後隨著人群退場。
    邊走還意猶未盡的和彌落嘀咕,“這一場法海換我上去演都行,底下打得要死要活,他坐台上動都不動,可憐許仙啊,舉個傘站他後頭當了半場的背景板。
    還有缽童,我最早看變臉的時候還奇怪演員幹嘛拿個盤子,搞了半天,那個居然是個法器,叫紫金鐃缽啊,我原先在網上查過,這個盤子要賣五百多,你說花五百多買個盤子回家幹嘛?又不能用,底下還有個把手呢。”
    彌落回頭盯了她半晌沒說話。
    幺幺,你已轉世,可你一點都沒變。
    記得那年趕場日有戲班,你看完後也是這麽和我說的。
    心裏悲傷又歡喜,說道:“雪妹,你看個戲,看點怎麽這麽奇葩。”
    “看點奇怪犯法?”冷雪洛嘟著嘴說道:“我知道這出戲精彩,震撼到我了,我喝彩歸喝彩,可沒人不許我看完了和家裏人吐槽兩句啊。我又沒說演員演得不好,我也知道誰戲多誰戲少都是編排好了的,我這話又沒大聲嚷嚷,也沒對別人說去,奇葩怎麽了。”
    她不高興了。
    當她和誰都這麽閑話嗎。
    像誰不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似的。
    悶著頭往前走,誰也不理。
    “幺幺,哥哥錯了。”
    她猛回頭。
    彌落站在她身後,臉上似悲似喜,無奈與寵溺交織。
    她哽了哽,粗聲說道:“我是不會叫你哥哥的,叫不出來。”
    彌落笑了,“幺幺不叫哥哥,一直都是叫我名字的。”
    “哼。”
    她傲嬌的揚起頭,轉身往前走,“我要吃烤魚。”
    腳步歡快。
    坐在露天烤魚攤上,等魚上桌的空擋,彌落要了一份煮花生,一份鹵味拚盤,對冷雪洛說道:“你別看他們家是個蒼蠅館子,開了三十多年了,老客戶多如牛毛,還有從燮門那邊專門開車過來吃的。你看看這外麵的一溜豪車,不是你哥哥我,你現在連位置都沒有。”
    “三十多年還是家蒼蠅館子。”
    “人各有誌嘛,他們家的這些鹵味都是自家放養的,這個豬是獅子頭大黑豬,鴨子是麻鴨,骨軟肉嫩,你看這個鴨腳板,肥嘟嘟的。你個挑嘴豬,差點味都不肯進嘴,不是好的我能帶你來啊。這些地方隻有真正的食客,頂級的老饕才能找得到。”
    她拎起一根豬尾巴就開啃。
    邊啃邊問:“彌落,你從哪看出我是你妹妹的。”
    彌落不答反問道:“那幺幺呢?”
    “感覺。”她吐出一截骨頭。
    “一樣。”彌落嚼著鳳爪,連骨頭一起吞了,拍了拍手說道:“也不止是感覺。”
    “幺幺,你一點都沒變啊。”
    她齜牙咧嘴的看著他。
    彌落把桌子上的紙巾丟過去,“啃著豬尾巴啃得滿臉猙獰的女娃滿世界再找不到第二個。你看你這恐怖形象,換個場景你能把鬼嚇死。”
    她嘟囔,“哪有那麽嚇人,不就是嘴張大了點嘛,又不怪我,這豬尾巴他家鹵得都脫骨了。”
    “所以你很好認。愛吃、吃相別無分號、嘴硬、心軟、還有一些改不了的小動作,再不會有第二個和你一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