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江耀一愣，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那家夥，不知道是突然發神經，還是昨晚沒過足癮，大早上他一個人就跑去了元江邊。”
    “聽他家裏人說，他出門的時候，天都還沒亮，估摸著也就是早上三四點。”
    “就昨晚我們上來下去的那河坎上，他應該是一個跟頭栽了下去，腦袋剛好撞到了一塊尖石頭上麵。”
    “他要是有伴不是一個人的話，出事之後趕緊送去醫院，人應該還有救，可他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多鍾。”
    “這幾個小時耽擱下來，他整個人都已經涼了！”
    ……
    耷拉著腦袋，說起這些來的時候，兵仔的麵色複雜到了極點。
    一番話還沒說完，他摸出一包煙，給江耀遞過一根之後，他自己也摸出一支點上，然後又道：“屍首已經拖回了大海家裏，不過我沒敢過去看，知道這消息之後，他出事的那地方，我還是跑過去看了幾眼的。”
    “他摔下來撞到的那塊石頭，已經被汙血染的血紅血紅。”
    “另外，你猜我還看到了什麽？”
    “告訴你，我竟然在正對那位置的一片垃圾堆裏，看到了一個布娃娃。”
    “看那娃娃的模樣，好像就是大海他昨晚釣上來的那個，我看到這娃娃的時候，總感覺這鬼東西好像在對我笑。”
    “我膽子怎麽樣？耀叔你應該心裏有數，不過在大海出事的那地方看到那布娃娃，我真差一點被嚇尿了。”
    “當時的我，根本就不敢多呆，從那河坎上爬上來後，我幾乎是一路狂奔跑回來的。”
    ……
    說到那布娃娃的時候，兵仔那夾著香煙的兩根手指，都不自覺的抖了幾下。
    昨晚還一起釣魚一起回來的王大海，這一覺睡醒，人就這麽沒了……
    昨晚從元江邊上來後，江耀還提醒過王大海，讓他這幾天少出門，最好去馬灣村許木匠那裏看看……
    可不管是王大海，還是兵仔自己，都沒將這話當回事，甚至還因此取笑過江耀。
    可現在，將所有事情聯係到一起之後，卻由不得兵仔不去多想。
    或許，他是覺得江耀這裏很可能知道一點什麽，從王大海出事的那地方回來之後，他連家都沒回，便直接過來了江耀這裏。
    口中那支香煙，他狠狠吸了兩口。
    繚繞的煙霧之中，一直耷拉著腦袋的他，終於抬起頭來，看向江耀：“耀叔，你說那些什麽詭啊，是不是真的存在？我們昨晚是不是真遇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王大海之所以會突然出事，是因為他被那些鬼東西纏上了嗎？”
    ……
    兵仔一連問出了好些個為什麽，然後歪著腦袋，滿臉期待看著江耀，似乎想從他這裏得到一些確切的答複。
    隻可惜，他想要的答案，江耀根本給不了。
    畢竟，他自己如今也隻是半桶水，對於那些邪門玩意兒同樣也是一知半解。
    要不是他覺醒了金手指，遇到災禍的時候會得到一些提示，他對妖魔鬼怪這些東西的了解，比起兵仔王大海他們來根本就強不了多少。
    摸出打火機，將兵仔遞過來的那支香煙點上，沉默了好一陣之後，江耀歎了口氣，方才緩緩開口：“鬼神之說，一直都有流傳。”
    “對於那方麵的東西，村裏老人說起來的時候，經常會來上一句，信則有，不信則無。”
    “在我看來，某樣事物是否存在，要麽，它是真的不存於世，要麽，是我們見識有限，根本就認知不到他們的存在。”
    “沒有親眼見到那種東西之前，你可以不信他們的存在，但卻不能沒有敬畏之心。”
    “像聯邦上層那些大人物們，張口閉口就是封建迷信，給底層人洗腦，讓他麽抵製這些遺毒糟粕什麽的，可他們中卻有著不少自己整日都在求神拜佛。”
    ……
    洋洋灑灑，江耀一說就是十幾分鍾。
    他雖沒明說什麽的，但他的話裏話外，卻都在暗示兵仔，告訴他那些邪門玩意兒很有可能真的存在。
    真要說起來，原本的江耀，其實也是一無神論者，根本就不相信這類東西的。
    可麵板光幕的存在，他所經曆的種種事情，卻早已經令的他三觀發生了一些根本性的轉變。
    聽著江耀的話，兵仔默不作聲，隻是一支接著一支的抽著香煙。
    直到煙盒那僅剩不多的幾支香煙全部抽完之後，他方才試探著開口，說道：“你不是說，前兩天你去過馬灣村許木匠那裏嗎？”
    “那你肯定知道，請他做個法事需要花多少錢？”
    “知道大海出事後，我這心裏始終都是七上八下的，要不，我也去許木匠那裏好好看看？”
    這家夥，昨晚的時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他現在，既然主動提出要找許木匠，看樣子，王大海的死，是真的讓他嚇的有些不輕。
    “這個……我那天就隨便給了點，具體他怎麽收費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略顯尷尬，江耀幹笑了兩聲。
    他覺得，自己就給了許木匠六毛錢的這事，自己心裏清楚就好，還是別四處宣揚的好。
    要不然，許木匠那裏會很沒麵子。
    自己想與他緩和一下關係，說不定也會因此而憑空生出一些波折來。
    “不知道許木匠怎麽收費嗎？那等下我去找村裏老人打聽一下，他們應該知道一些。”手上那支還剩下半截的香煙被兵仔強行撚滅，他站起身來，就準備離去。
    不過才走到江耀家的堂屋門口，他停下腳步，又回過頭來：“大海出了這檔子事，你請下館子的事情，肯定隻能改天再說。”
    “狗子那裏，我會通知到的，如今這個時候，他估計也沒心情去到街上大吃大喝。”
    “另外，這幾天晚上我都不出門了，老老實實呆在家裏。”
    “耀叔你晚上要繼續去河邊釣魚的話，我肯定沒辦法陪你了。”
    說完這話，兵仔邁開大步，直接向外麵走去。
    “算了，我晚上也不去河邊了。”歎了口氣，江耀苦笑了笑。
    雖說他有光幕麵板，真遇上劫難什麽的，上麵會有提示，可王大海的死，卻依舊令的他心有餘悸。
    “早上那兩條魚賣了四十幾，再加上之前剩下的，買點好煙好酒應該夠了。”
    “要不，趁著今天有空，我過去許木匠那裏一趟？”
    不經意間，這個想法陡然出現在江耀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