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408路公交車上的臭榴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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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界之書!
    天朗氣清,夕陽微沉。
    喬楓戴著耳機聽著歌,悠閑的依在公交站牌上等回家的公交車。
    職業雖然是一個苦逼的程序員,但他所在的二線城市還不需要他像魔都帝都那些同仁一般變成加班狗。所以下班還沒十分鍾,他已經像往常一樣杵在這裏拿著手機看著小說傻樂了。
    日常的通勤生活對他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即便戴著一隻耳機、永遠低著頭看屏幕,也可以迅速捕捉到要搭乘公交車到站的聲音,並自動隨著人流進入車廂,隻靠餘光和下意識就能完成、上車、刷卡、找位置、拉吊繩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而不耽誤正事。
    走位技術更是已臻入化境,閃轉騰挪,婉若遊龍。
    通常他會占一個妹子紮堆的位置,不是因為他癡漢,而是想要左右逢源,兩麵沾光。
    假設不擁擠,很好,心情舒暢。假設擁擠,本著“我自立定青山不放鬆,但妹子主動擠我就不是我的錯了”的原則,照樣心情舒暢。
    就像此時,他正聚精會神的追看一篇歡樂向的網文,身體卻已經本能的貓在了一個白色的倩影背後。
    當然,他並不自知身周環境,隻是從心而已。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57寸的屏幕上,看到書中趣處,不時發出嘿嘿的傻笑聲,令旁人頻頻側目。
    今天下班高峰,路上尤其擁堵,公交車像爬蟲一樣,一頓一頓的走走停停。
    似乎前方的白色倩影不小心因為汽車突然提速撞過他幾次,也有可能是他撞上了前方的姑娘,似乎他還抬臉樂著說對不起,似乎看側臉妹子還挺好看的、似乎
    都沒印象了,喬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突然公交車來了一個猝不及防的刹車,全車人都沒反應過來往前一湧,在背後人群的推擠下,喬楓單手已經支拉不住身體,幾乎要撲倒在前方人身上。
    “會不會開車啊你!”
    司機將車子停住,拉開車窗就對前方的車輛破口大罵“沒長眼睛啊。”
    車上的人也一個個哎吆哎吆的站好扶好。
    差點手機脫手的喬楓也趕緊站起身來,前方白衣妹子被他推了個趔趄,他伸手想把對方扶起來。但白衣妹子已立即站起身並抬了下肩膀躲開了他的手,又一個急轉就把身體擰了過來,正麵對向喬楓。
    喬楓被對方閃躲的一愣一抬頭,迎麵是一張俏麗但滿含羞怒的臉。喬楓本能的想報之一笑,但對上那雙含怒爆射過來的眼睛,讓他幾乎像三伏天被澆了一盆涼水,激楞一下子從幻想世界中反應過來。
    這是咋了!?
    這一驚之下,他那每天編程計算邏輯的大腦飛速運轉,呆滯的雙眼瞳孔一下子擴散開,最大視角的接收外界信息,他竟然一瞬間進入了,類似人瀕死回光返照情況下,猶如人生跑馬燈的子彈時間。
    在時間軸被拉長的情況下,有足夠的閑暇讓他觀察清每一個細節。他來不及驚訝,先立即理清了當前的狀況,也正眼看清了白衣妹子的樣貌。
    妹子身著一身幹練的黑邊白色練功服,胸前繡著一雙纏滿繃帶的拳頭對拳的標誌,衣服關節處磨損嚴重,斜跨著一個運動布兜,年齡與自己仿佛,短發紮著馬尾,五官清秀不施粉黛,麵容頗顯英姿,嘴唇緊抿似乎在壓抑著怒火。
    並且步態沉穩,身形幹練,脖頸和臉頰沒有一絲贅肉、站著不動也似乎是在作戰鬥姿態。
    種種跡象無不顯示著這位絕非等閑之輩,配上一身穿戴更似有武林風範,如果對方現在不是正在生氣的看著自己,自己幾乎想打招呼sayhello,問女俠高姓大名了。
    但是眼神聚焦在對方雙眼上,特別是在時間刻度一幀一幀的變化下下清晰看到對方那抖動的眼角無不提醒著自己,對方絕不僅僅是生氣那麽簡單,那眼神幾乎是要擇人而噬!
    “我靠,怎麽跟我這麽大仇?”喬楓心裏快速嘀咕,“我啥也沒做啊,”視線卻像兩邊擴散。
    周圍人極有默契的散出一個圈,把他和白衣妹子晾在中間。
    圍觀群眾百態叢生,有的還在埋怨剛才司機的發癲,有的似乎想要勸架但限於白衣妹子怒容威懾逡巡不前,有的連忙掏手機準備抓拍,有的指指點點小聲細語,更有甚者則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副計劃通的樣子在那偷笑,還有的
    計劃通!?
    嘿!喬楓馬上證明了他那日夜打磨的腦子不是白費的,瞬間有了明悟,並且之前碎片化未過腦直接儲存的記憶片段畫麵也被抓取過來做參考。
    他記起來了,他身周有幾個猥瑣男剛剛一直緊挨著自己,車子刹車時跟著他一起前仆,動作比他還大但是起身時特別快,顯然是早有準備,故意前仆。
    待白衣女孩轉身是更是步伐一致的四周閃開。現在配上那一副嫁禍成功,深藏功與名的猥瑣笑容。
    顯然而明確的事實邏輯就是,這幾個變態猥瑣男一直在白衣妹子後麵動手動腳,待妹子轉身回頭又把自己推到前麵頂缸,而自己剛剛沉淪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不時傻笑肯定會被妹子誤會是參與其中,樂在其中。即便妹子知道鹹豬手不止一個,但自己剛才笑的那麽大聲,並且一直站在妹子正背後,身軀挺直,當仁不讓。現在忍無可忍要爆發反擊,肯定也要首當其衝的先收拾自己。
    自己真是悲劇啊,竟然是替這幾個挨千刀的吃了瓜落,背了黑鍋,當了替罪羊,還沒處說理。
    因為現在這情況真的是百口莫辯,黃泥掉進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行啊,一會隻要一句“臭流氓”,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並且鬧將起來,自己可能都不是這個“弱女子”的對手,更何況自己根本不可能動手,自己哪怕拿手格擋一下都可能被周圍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按住錘爆,挨打事小,丟人事大啊。
    喬楓眼神打了個來回,子彈時間已經不夠用了。
    白衣妹子滿臉怒容化作麵沉似水,冒火的雙眼逐漸變得冷冽。左腳向前微踏一步,似要有所行動。
    要遭!
    不能再等了,喬楓主動打破子彈時間。
    “誤會啊姑娘你聽我”
    對方動作比他語速快多了,眼神完全都跟不上對方身形步伐,“解釋”兩字還未出口,下腹便遭重擊,腸腹幾乎擰在一起,連帶著髒腑一起被帶的移位。
    這一拳的力量完全超乎喬楓對人體拳力的想象,他爸爸都沒這麽打過他。
    後麵的話卡在喉嚨直接轉成痛呼,但慘叫還未出口,口鼻再挨一道直拳,鼻子一股酸勁直衝大腦,牙齒似乎都鬆動了,本來因為腹部遭受重擊本能想要躬起來身子一下被打的後仰,但緊接著脖子傳來“哢吧”一聲,大腦直接進入黑視,連腹部和口鼻傳來的劇痛都感覺不到了。
    這兩下速度之快喬楓根本分辨不出來對方是真的用拳頭,還是身體其他哪個部位打的自己,力量之大則讓他感覺靈魂都飄飛了。
    媽的,這還是人麽?這是要要我命啊,此地不可久留,丟人事小,活命要緊啊,我不能死在408路公交車上啊,而且就這麽憋屈死了,自己絕對死不瞑目啊!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喬楓雖然目不可視,但還能保持著站立的姿態,其他的別做了,一切先逃命再說。
    喬楓扭頭就跑,幸好開打之前,周圍人就散開了,他現在絕計沒有撥開人群的力量和時間了。
    喬楓轉身剛邁開腿沒走完一步,身子前傾,另一條腿還沒完全離地時,一雙柔軟的玉臂便從其肋下兩側伸出來,在胸腹處雙手交叉,驟然收緊。
    他像被巨蟒纏住的羚羊一樣,一下叼了回來,並且收緊的手臂把他肺部的空氣都擠了個幹淨,甚至擠壓的血液直衝大腦,直接解除了他的目盲狀態,喬楓又重見光明了。
    但剛可視物,眼前的景色卻是自己在升高,在手臂的猛力收縮壓迫下,麻痹滲透了他的四肢百骸,根本無力反抗也反應不及。
    隨後天旋地轉,直到頭頂傳來一陣劇痛,最後的畫麵是一片踏在車頂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