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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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界之書!
自己運氣不錯啊,兩次都選擇了正確的方向!
喬楓沒有貿然打招呼,而是先趴在草叢中觀察遠方的隊伍。
車隊離他有半裏路遠,看不太清,大概有四五輛牲畜拖拽的四輪平板馬車,拖拽的牲口也是馬騾一類。車上摞著滿滿當當的麻袋,裏麵裝貌似是糧食一類。車隊兩旁走著二三十人,身上衣著的顏色和車上的麻袋同一個顏色,也就是相同的麻布材質,看不出具體樣式,但肯定不是現代人打扮,更像是古代的農民。從他們肩頭抗的武器大多是草叉,鋤頭,鐵鍬一類的農具而不是長矛大刀可以看出,這多半是一個農莊的運糧隊。
這一切都印證了他先前的猜測,自己真的穿越到了異世界,還是古代,隻是不知道什麽文明的古代。不過可能因為已經有了心裏預期所以並不感覺多麽慌張,他想要得到一些更具體準確的信息,但距離太遠看不到人的樣貌也聽不到交談聲,所以不知具體是哪裏人。但是也可以大概推算一下。
中國古代雙輪車出現很早,但四輪車……由於連接前、後輪軸的萬向轉動軸這項科技發明在中國古代一直沒有研究出來,所以中國古代就沒有出現過具備實際運輸功能的四輪馬車。
但到了明清之際,西學東漸,西方的四輪馬車技術才傳入中國。所以如果這裏是中國古代,那麽應該是明清時期,但是看不出對方頭上戴著頭巾或者金錢鼠尾,身上都是麻布衣服而不是棉布衣服,衣服樣式也不是漢人傳統樣式。
這些人服飾衣裝,行為舉止更像是歐洲的古代人而不是中國或者東方或者其他地方的古代人。當然,雖然有很多疑問,但喬楓並不打算靠上前去仔細觀察,他將被子鋪在地上準備先好好的休息一會。
他想等車隊行出一裏路去再跟上去,遠遠的吊著他們,盡量不讓對方發現,或著就算被對方發現了自己也有充足的距離和體力逃跑。這個車隊此行的目的必然是某個地主或領主所在地,也就是某個集市或城鎮,自己隻要天黑前跟進去就行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荒郊野嶺的,他可不想用自身去試探古代人的淳樸友善。
喬楓一邊休息,一邊估算自己的狀態。
自己身體很疲勞,但是是旅途勞累的疲勞,不是精神萎靡的疲勞。因為他穿越前已是晚上九點,穿越過來是正中午,相當於倒了十幾個小時的時差,相當於跑了一個晚上雖然身體勞累卻沒有熬夜帶來的神經不振。這可能是那本書穿越時給自己的增益效果之一。
不過長時間奔跑,大量出汗又沒有攝入充足的水分讓他感覺有點微微脫水,他將臉上的汗水抹到幹澀的嘴唇上。調勻呼吸,讓自己盡快休整完畢。
休整了小半個小時,日頭已經西斜。此時應該已經有五六點鍾了,喬楓還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他不太著急,也打算盡量保存體力。
車上沒看到帳篷,鍋碗等物資,而且對方二三十人,露營的裝備不可能隨便塞在某個小角落。目的地應該就在對方一天的車程內,此時感覺是夏季,天黑的不算很早,自己入夜前肯定能趕到。萬一自己猜錯了,那自己就趁著夜色靠進到對方近處,蹭對方的安全範圍,也能更好的借著篝火觀察對方,隻不過自己肯定要口渴凍餓一晚上罷了。
又翻過了一道山梁,他站在最高處極目遠望,除了車隊以外,他還在更遠處看到了一處高大的人造建築——一座依山而建的巍峨的城堡!
喬楓喜出望外,城堡距距他貌似有三裏多路,隻要再翻過兩道山梁就可以到達,算時間肯定可以在天黑前進入這古代的城堡,他翻了翻身上的家當,心想“看來要給自己安排好一個合適的身份才行。”
旅途的疲憊一掃而空,喬楓現在也算望梅止渴,腳步也加快不少,他現在已經不是很顧及車隊遇到他的反應,自己如果能和車隊同時進城,假裝一起的反而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古代可很少有單獨的旅者,更何況自己一身奇裝異服,還衣冠不整。
終於翻過了最後一道山梁,車隊也隻在他兩三百米處的地方,這個距離已經足夠他看清對方的麵貌了,確實是歐洲人,當然不遠處那個歐式城堡可能是更明顯的力證。
喬楓能看到對方,車隊最後幾個不時回頭望的護農自然也發現了他,不過和他想的一樣,車隊並沒有減速,對方隻是多看了喬楓一會,衝他招了招手,並沒跑過來盤查,還是悶頭的趕路。
喬楓也報以友好的揮了揮手,但幅度不大,並不刻意,表示自己並無有事相找的意思。
“嗯,跟本世界人類的第一次互動,感覺不錯,不知道歐洲古代的城堡會使什麽樣子?”喬楓一邊順著山坡向下慢跑,一邊觀望著這古代城堡的樣貌。
整座城堡依山勢而建,或者應該說是鑲嵌在山體之中,城堡很大一部分空間似乎就是在山體的內部,一些門窗直接就突兀的開在絕壁之上。外露的部分依然高大雄偉,大大小小的塔樓高低錯落,並不對稱但看起來仍然有某種美感。建築材料應該就是就地取材,表麵粗糙不平和背後的山體一樣呈黑色,隻是窗戶又少又小,像堡壘多過像居所,住在裏麵肯定灰暗閉塞。
城堡所在位置絕佳,夾在一條山旁流過的河流與山之三角區域中,等於一麵靠山,一麵靠水,麵向自己的這麵則是大片的空地,大約四五個足球場的麵積。城下由兩道內高外矮的城牆防護,極為險要,易守難攻。
“這個工程量也太大了吧。”現代人自然見慣了高樓大廈,但是如此規模的建築仍然讓喬楓感到震撼。這種深植於山體內部的堅固工事,就是放在二戰期間麵對炮彈洗禮也能撐一段日子,放在目前看起來的古代社會,完全可以稱得上永不陷落的要塞。但又相對於這個時代的生產力來說,完全防禦力過剩了。
靠河的區域則是大片的低矮平房,似乎是平民居住所在,可能是快天黑的緣故,河道上並不見太多帆影,隻是靠城的碼頭上排列著大大小小的船隻。麵向自己的空地上一直延申到自己近前幾百米處,也就是車隊現在所處的位置,山脈的盡頭。他還從側麵看到有另外五六條更加寬闊的山路連接著山後北方廣袤的平原,由此看出此地不光是個要塞,還是個交通要地。
沒準這個平原與山脈的交界處還是個物資中轉的交通樞紐,所以自己才能輕易就遇到一條來此的車隊,不僅如此,平原上還有幾條車隊行進,城門前麵已經起騎出幾個騎士來維持秩序。
喬楓的腳步由快轉慢,他已行至山腳處,進入了城堡前方的空地邊緣,車隊就在前方五十米處,離最近的城門也不過兩三百米的距離。城門人口很多,所以他現在又不打算走太近,狀況較為改觀的他神經也稍許放鬆。
一道黑幕從他腳下向遠處蔓延開去,因為身後山勢所擋,太陽比平地更早被遮住身形,他回頭望去,已經望不見太陽的蹤跡。再回看前方,黑幕已經蔓延到了城堡下方,而城堡的正上方,一輪滿月已經慢慢從山後的天空滑了出來。
“嗷~嗚——”
慕地,從身後山梁處傳來了一陣淒栗悚怖的狼嚎。
這悚然而來的一聲狼嚎讓喬楓感覺汗毛倒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狼嚎聲中似乎還夾雜著人言,但此時他不敢仔細傾聽分辨,腳步不停,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向後張望發生了什麽。
就在他身後七八十米的不遠,在山梁的拐角處,從灌木叢中慢慢踱處幾匹身形像牛馬牲畜一般巨大的狼獸,毛發灰黑,身形健壯,冒著綠光的雙眼不但有野獸的凶戾,還像人一般充滿惡毒的狠狠的盯著自己,喬楓對上那雙眼睛,隻覺得頭皮寸寸發麻,渾身的血都涼了一半。
“我x,這麽大隻的狼!”他再也不顧保存體力,將腳上的拖鞋甩飛,赤腳踩在粗礪的沙地上也渾不在意,使出全身力氣向前方奔去,那幾匹狼獸也不做停留,發力四足狂奔,順著山勢而下,一躍便是好幾米開外。
前方的車隊也聽見了狼嚎,狼獸還未顯身前就已慌作一團,仿佛曾經遭遇過同樣的噩夢,有的拉拽安撫受驚的牲畜,有勇敢的則舉起農具跑到車隊後麵排成一列將農具朝向外麵組成陣線,更多不堪的已經打起了擺子,抱著農具戰戰兢兢的四處張望,最膽小的則農具都扔了,向城門處跑去。
但是當這些人看到有四五匹狼獸同時向這邊狂奔時,全部都車馬不顧的扔下武器向城門逃命。
話說在森林裏遇到了猛獸,你不必跑得過野獸,你隻要跑得過你的同伴就行了。但是可悲的是喬楓當前正是那同伴的角色,因為他本來就落在車隊後麵離狼群最近,身體疲憊即便全力奔跑也跑不過後麵的畜生,連拉車的馬匹也掙脫的束縛四處奔逃,根本無法嫁禍他物,喬楓不敢回頭分心,但耳旁傳來狼獸每一躍那沉重的落地聲都離自己拉近了一大截。
城門處的其他車隊也都散了架向城裏跑,維持秩序的幾個騎士隻是向兩邊打圈,並不驅駕上前,以現在自己的腳速和距離,跑不到一半肯定就會被身後的畜生們撕成碎片,難道自己橫死當場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