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青袍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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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界之書!
    “幫主,你真要造大炮啊?來得及麽。”
    “用鐵範法鑄造青銅滑膛炮速度挺快的,良品率也比較高,現有的技術條件足夠了,要不咋整,那魚妖肯定不會上第二次當了。”
    整個清河幹流全找遍了,也沒發現魚妖的屍體,肯定是躲哪了,但現在沒有船敢下河,也無法組織起拉網式的搜索。
    按理說受到如此重創,肯定是活不了幾天的,下巴掉了也不好進食,餓也餓死了。但又不敢掉以輕心,妖怪的事能說得準麽?
    這件惡劣的妖怪傷人事件極大的刺激到了清河縣的官府與民眾,茲事體大,清河縣令也不敢有所隱瞞,連忙上報寧王府,請求派出大批官軍支援。
    清河是交通幹道,但此事一出,片板不敢下水,商貿往來,經濟民生大受影響。各大家族急的不得了,集資一筆賞金,放出榜文,又找離此地最近的魁星山的光頭們求援去了。
    但一去一回,最快也要月餘,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人心惶惶,所以作為差點殺死妖怪,身懷各種奇異道法機關的喬楓三人,成為了全縣人心中主要的武力依靠,被委托負責此次除妖方略。
    所以,不但發動全縣召集家丁青壯防備魚妖,工廠資源也往軍事裝備上傾斜了一部分,重點打造誅妖三件套。
    一為青銅火炮,打不打的中單說,目前隻有這個可能,在遠距離上對魚妖造成傷害。
    二是用水泥和鋼筋澆築水泥船。這是一件很靠譜的事,中國在鋼材匱乏的年代,曾大量建造各種水泥船,因為造價低廉,容易製造,特別是製造速度快。
    隻有大噸位的水泥船,才能依靠自身的重量和硬度抵抗住魚妖的衝擊。
    三,之前製造的炸藥基本上就用完了,目前天然硝石來源很不穩定,得加快硝田的建造。
    所以全城百姓和牲口的屎尿都強製收集起來,專屎專用。
    理論上每畝每天最高產量可以達到12公斤土硝,但硝化細菌的轉化速率就這麽大,第一次出硝至少得兩周後,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喬楓的計劃是水泥船上架上大炮,一排水泥戰艦對整個河道進行全方位拉網式的搜索排查,遠了就炮轟,近了就扔深水炸彈,這次高低要整死它。
    計劃很好,但喬楓三人也不敢再托大,已經寫信給宋植,將最近發生的事,包括遇到的猴妖和這個魚妖,懷疑兩者的關係,都交代了一遍,希望能獲得一些與之相關的信息。
    總之,各方都使出自己的渾身解數,盡快平定此次妖患。
    七日後,清河縣驛站。
    一個身著青色道袍,腳踩黑白相間的十方鞋的道人,從擁擠的馬車上走下來。
    道人看上去四十多歲年紀,留著山羊胡,道袍有些破舊,人也不修邊幅,身背一把古劍,也不像什麽得道高人的樣子。
    “不要在此處逗留,離河道遠點。”
    青袍道人正準備觀察四周,斜上方一個聲音傳來。是一個坐在四五米高的木架高台上,穿著紅黃相間奇怪但顯眼服裝的差人,背後還靠著一根木棍,上麵綁著一麵銅鑼,和一個竹筒。
    道人沒有與其爭辯,跟著人流,走進一個茶攤坐下,要了一碗粗茶,歇息著,觀察本地的風土人情。
    河道交通斷了,陸路交通迅速繁忙起來,此處驛站已經像集市一般人來人往,這個小茶攤不大,討水的卻不少,老板忙的腳都停不下來。
    “嘿,這次買賣肯定得賠錢,但現在沒人敢下水啊,這該死的河妖也不露麵,打不過就跑算什麽英雄,當妖也當的不爽利。”
    “希望喬仙長趕緊把妖怪除掉吧,上次就差一點,可惜讓這畜生跑了。”
    “謔,你們不知道,我家小叔子當天就跟岸上看著了,那陣勢,也就是魚妖跑得快,喬仙長掐訣念咒掌心一道吒雷奔走,直中那魚妖,頓時將其轟成齏粉,隻留下半個腦殼下來”
    周圍人聲嘈雜,幾個商人打扮的坐旁邊閑聊起來,青袍道人聽到一處關竅,詢問道。
    “幾位,這喬仙長是什麽人?可知是哪座門派?”
    正閑談的幾人被插話,回頭望,見道人有些邋遢,不是很客氣的說
    “遠近聞名的喬楓喬大善人你都不知道?那你一定是外國來的。”
    “奧~”另一人恍然大悟“看您這身行頭,是被哪個家族花錢請來殺妖的吧,那正好可以去找喬大仙人報道,他負責這事。”
    “哦?貧道初來乍到,確不知道這喬楓的幾分本事。”
    青袍道人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來的路上一直有人提,此人來清河縣似也不久,如何能得全縣人的倚重?
    “哈啊?那你可是孤陋寡聞了。”
    幾個商人似也不是第一次向外人炫耀本縣有此等人物,喬楓三人的事跡被幾個商人如數家珍的說了個天花亂墜。
    “你看到遠處那一排廠房了麽?都是喬大善人管著的,全縣的年輕人都在那幹活。”
    “對,還有那小山上一排水車,是不是甚為壯觀,這景色也就能在清河看到,都是喬老爺的手筆。”
    “你看旗杆上掛著的那半個魚頭,就是那日喬仙長用天雷轟下來的,比我家做飯的鍋還大,這了得麽。”
    “就是喬老爺一到白天就帶鬥笠也是奇怪啊,據說是學醫時得的怪病。”
    “對,我這腿,要不是讓喬醫師治的,肯定得殘了”
    青袍道人聽得仔細,但神情愈發凝重。
    這喬楓醫術高超,醫德甚好,還很會發展工商經濟,興修水利,盡做些善事好事,幾乎不求私利,無論百姓官紳,人人交口稱讚。
    那半個魚頭他早就注意到,這種級別的妖物根本不應在此地現世的,造成的危害也不該僅是死傷幾十人,除非是被人封禁後帶到此地的。
    能懲治如此凶惡的妖物當不是俗手,但看其魚妖傷損處也看不出是哪家道法,何種手段造成的。
    如此人物怎會來這偏僻的南域,又怎麽會名聲不顯?
    他都是接到老朋友的信,請求去慶陽指導他的孫兒一段時間,才會路過此地,他們修道之人可不會在此處久待,更遑論像這樣生活紮根下來了。
    這喬楓來此地不足月,卻迅速得到了全縣的人望,幾十年未有過的大妖也跟著出現
    這裏處處透著怪異,大有蹊蹺。
    “嘭——啪。”
    青袍道人正思慮著,遠方天空突然傳來一陣炸響。
    他目力極好,看的仔細,先是一聲悶響,後一竹筒大小的物件飛上四五十米的高處炸成一股青煙,不知是何道術。
    正納悶,鑼聲響起。那個高台上的差人一邊敲鑼一邊大喊“妖怪來啦,妖怪來啦,大家遠離河岸,快點離開這。跑啊~”
    一聽妖怪來了,轟隆一下子,人群頓時炸鍋了,鬧哄哄的往內陸跑,哪怕此處驛站已經離河岸有百米遠了。
    “砰砰”天空又是兩陣炸響,愈發近了,那差人也是拉著木棍上的竹筒,在呲呲的青煙中,迅速爬下木架跑遠了。
    “嘭——啪。”青袍道人算是完整見識到了這竹筒的用處,也明白了這代表的意義。
    他從懷中掏出五行陰陽盤,上麵的指針正在急速抖動。
    “哼,來的好。”
    青袍道人冷笑一聲,縱身一躍,逆著人流,踩著人群的腦瓜頂,像有輕功一般向棧道處奔去。
    河道中,那道龐大的陰影再次出現,席卷著河底的泥沙向此處湧來。
    指向非常明確,不知是不是此處大量聚集的人群吸引到了它,但,魚,應該是不能上岸的吧?
    “嘭”水麵炸開,那黑影真的躍到岸上了。
    沒有水體的阻隔,看的非常清楚。這魚妖身子是魚,頭像獸,全身包裹著一層厚厚的水膜。腹下手臂怪肢包裹的水膜延伸成觸手狀,將整個魚妖支撐到四五米的高處。
    它依靠依靠怪肢延伸出的水體觸手在陸地上行走,走過的路留下一大灘水跡,雖然行進方式非常詭異,但速度還不慢。
    魚妖下顎也複原了,正張開滿嘴的獠牙嘶吼咆哮。
    不過咆哮的原因可能是,出乎它意料岸邊人早就都跑遠了,它這突然襲擊,跑到驛站處時隻剩下一片狼藉,人毛都沒撈到一根,氣的獸吼連連。
    不,還有一個。
    魚妖望向那慢慢踱近的青袍道人,死魚眼中透露出深深的貪婪,它太餓了,恢複消耗了它太多真元,它必須大量的進食血肉才能恢複到全盛狀態。
    於是,魚妖扭頭就跑。
    它不知道這個道人的深淺,陸地也不是它的主場,小心為上。
    “妖怪休走,出!”
    青袍道人還沒認出這魚妖是何品種,卻見已要逃跑,哪能讓它如意,手掐劍訣,背後的長劍發出鋒銳的金屬錚鳴,便從劍鞘中彈射起飛,衝天而起。
    “疾!”長劍在空中繞了幾圈,隨著道人手指所向,如箭矢般飛向魚妖。
    “鏗”飛劍擊中魚妖的腦殼,濺起一溜火星,卻劃飛出去,隻留一道白印,可見頭骨堅硬。
    道人指印翻飛,飛劍飛回後在道人頭頂打了個旋,再次加速飛向魚妖。
    噗!正中魚妖屁股。
    但不知是魚妖身表身水層的阻隔,還是魚鱗堅硬,劍身僅沒入一半,但魚妖渾身一顫,依舊疼的吼叫連連。
    道人眉頭一皺,顯然對這攻擊效果也不滿意。再一招手“回”,長劍帶起一捧血霧,盤旋著飛回道人頭頂上空。
    這魚妖的速度肯定比普通人快,但麵對道人的遠程攻擊卻隻能吃啞巴虧,離河道還有幾十米的距離,不知道還得挨幾輪。
    魚妖張開大嘴,呈o型,大力吞吸。
    遠處河道水麵上,逆向生出一道龍卷,將水體卷向半空中,大量的水流順著龍卷向魚妖這邊湧來。
    “這是你自找的。”
    看到這一幕,青袍道人雙眼中迸發出淩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