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章 玉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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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配的馬甲又掉啦!
    桔梗代表仁善堂,婉拒定國侯府留下用膳的邀約,倒不是不好意思,緩過勁後,當為師妹有好歸宿開心,隻不過畢竟青梅足馬的情分難以割舍,好歹顧及一番顧衡的心情,她們也不好多留才紛紛告辭。且看侯爺抱人離開時那冷厲的神情,估計今日這飯吃的也膈應,罷了,先回去再說,有機會的,
    回堂口的路上,車裏氣氛同剛來時截然不同,低沉壓抑不說,某個人沉默不語的樣子同他青腫的臉都讓人心焦,夕夢受不住拉起桔梗師姐主動去趕車,就擔心會這樣,才遲遲不敢將阿九同定國侯的事和盤托出,想著慢慢開導一步步來,唉,沒想到阿九闖禍本事一如既往,婚事還沒譜就先上車,不知是誇她厲害速戰速決拿下天下聞名的戰神,還是該罵她猴急。
    林悠舞由某人領著參觀北辰院,忽然打個哈欠,心想又是誰在吐槽,她真的很無辜好不好。
    挽風靠著車框暗暗想,提前書信回穀告知師傅是萬分正確的,要不然等他閉關出來,會不會阿九娃都有啦,先報備至少他們不會挨揍。
    看眼傷痕累累的可憐師兄,他歎一口氣,上前替其上藥,順便以他失戀百次的經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慰著,
    “二師兄,俗話說大丈夫何患無妻,瞧我百戰失敗不也未被打倒,更何況你這麽優秀,又是我們藥王穀下屆穀主人選,說實話,何必同那丫頭一般見識,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咱們重新找就是啦”,竭力把書裏描寫失戀安慰的詞給用上,可惜,咳咳,空氣中洋溢著種叫尷尬的氛圍,對方緊閉著眼沉思毫無反應。灌口水,隻能再接再厲抹黑那不省心的,讓兄弟好過點,
    “師兄,你聽我說,阿九那丫頭,她呀,論才藝,琴棋書畫醫術武功都平常,針線做的鬼都怕,拿得出手的壓根沒有,論顏值,容貌普通的丟人群裏都找不到,個子矮不丁咚的,論品德,以前行走江湖沒少調戲,咳咳,那些可憐的男子,小倌堂沒少進,論那性格,也根本就不是過日子的,調皮搗蛋不說,你瞧一路走來,給我們添多少麻煩,完全就是移動闖禍機啊,咳咳所以啊,你不選她是對的,讓那侯爺頭疼去吧”,半真半假的說一大通吐槽,車外旁聽的女子們和某個影子皆無語,大兄弟,你師妹到底是那對不住你,這麽詆毀個姑娘家。
    夕夢揉揉太陽穴,說起調戲,那家比你強,桔梗膛目結舌,師弟嘴好毒啊,
    而身在馬車下的暗影則嘖嘖稱奇,呦喂,夫人竟愛去小倌堂,回去報的話,嗬嗬,要領賞”。後來事實證明,某人也領了賞,就是躺了個把天。
    顧衡自始自終都未搭話,閉著眼想著句句砸在他心裏的那些話和那個人,
    那人正是秘密召見他的玉貴妃,他的親姑姑,謊稱養病住在宮外別苑。見到數年未見的侄兒,竟一點都不生疏,演技不可謂不優秀,
    先委婉詢問了他和離後出家的母親,又主動表示仁善堂的事她會出麵敲打,讓他和師門勿憂心,最後才語重心長道出見麵主題,
    “衡哥兒,你大哥已被定國侯暗害,如今老人們重病在床,本宮那弟弟你的父親,唉是個沒用的,隻會拈花惹草惹是生非,家族子息堪大用的寥寥無幾,回來吧,這個家需要你,也隻有你,本宮才看的到宣平侯府的未來,不管你承不承認,血緣都無法回避,宣平侯府嫡次子的責任是無法回避的,等你承爵,本宮和你那個妹妹都會為你鋪路”。這人口中的妹妹,就是當初在蔚縣鋪子裏見過的那位女郎齊媛兒,他同父異母的親妹,年歲看上去同阿九差不離。
    想起阿九心口晃過劇痛,師弟無厘頭的話他壓根不放心上,自己看著長大的人什麽品性他太清楚,要不然也不會陷的這麽深。可明明她的夫君當是他,明明等她過完年滿十八就會宣布,明明想起他們曾經在穀中的場景,多麽歲月靜好,指甲扣入握緊的拳頭中,定國侯三個字狀如魔咒環繞耳邊,想起那人的惶恐,“衡哥兒,定國侯同侯府有大仇,此仇在你答應前,都不會告訴你,可你要知道,以他瑕疵必報的性格,假若不反抗,定會連根拔起整個宣平侯府的,本宮絕不允許家族百年基業毀於一旦”,女子恨恨的表情浮現。大仇,嗬嗬,定國侯尹少昊,這就是你搶我阿九的原因嗎。
    當挽風等人抵達仁善堂,剛交代卸去侯府送的回禮,撩開簾子準備扶師兄下車,嘿,裏麵空無一人,哪還有人影。
    金陵東郊宮苑別院,
    自從宣平侯府陷入石城醜聞後,玉貴妃就日日睡不著,要不是身傍兩位公主,又同當今有些情分,單就皇後的刁難和朝廷言官的諫言都得讓她和家族少層皮。
    深深吐口氣,院中躺椅上的女子任宮人替她按摩微疼的頭,想起已入死牢的大侄兒,曾經是她寄予厚望的孩子,沒想到竟這麽糊塗,為了個女人做出這些事,關鍵她見過那女子,丞相府的嫡女顧家老四,不是個省油的燈,就那心性,嗬嗬,怕早就掛在定國侯亦或者皇子身上,也就自己那傻侄兒為其犯下天大的錯,還沉浸在叫她賜婚的美夢中。唉,好難,想當年剛及笄就義無反顧入宮嫁給比自己大一輪的陛下,經營多年好不容易有如今的場麵,雖無子,可後宮就連皇後都避讓三分,宮務也由她主理,可經此事後,一夜間仿佛都打回原形,實在不想看那起子笑話她,才借養病躲出來日日鬱悶,等家裏老嬤嬤來報說二少爺回來,才找回些許生氣。
    那時她入宮沒幾年,家裏就傳來弟弟和離的消息,原是前弟妹性格剛烈容不得沙子,終是忍無可忍夫君的荒唐,領著剛六歲的次子衡哥兒離家,現在看來,雖說人不在她身邊長大,可不論外貌品行能力皆上乘,不違心的說句,比大哥兒還要優秀,至少心性上不會為個女人整日恍恍惚惚的。瞬間就決定要把新的賭注安在這孩子頭上,也就有了密召的事。
    這時,外麵的宮人來報她等的人終還是過來,心才算放下,就說嘛,為那個苦命的弟妹,這孩子也該承爵,沒道理把家裏的一切留給他父親那些鶯鶯燕燕,不值當。
    請安後坐下,顧衡,不,應該是齊衡直言他麵前的美貌中年女子,
    “姑母,我要知道定國侯的事”,來的路上,想起已入死牢的兄長,遠在寺廟裏的母親,還有無法割舍的女子,也許,是時候奪回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