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飛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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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隻是一個騎手!
    快的反義詞是慢。
    慢,慢。慢!
    葉風分心三用,回望過去展望未來的同時還兼顧擼貓和修行。
    在精神力幫忙下,他一個人偷吃了半個街道的靈氣。
    快風,和速度,傷害,毀滅有關。
    慢風呢,持久?生命?治愈?
    葉風仰頭看著手心裏的小旋風,就像在看一塊圓潤的大石頭,不知從何下口,風慢了也就消散了。
    “哢~”“啪~”“嘿哈~”
    某個疙瘩角落傳來了熱血青年拍桌聲。
    嗬!
    感知了一下聲音來源確定是在自己轄區內,葉某把小貓放回了屋裏,帶著新發下來的電棍和徽章針孔式記錄儀出發。
    爭吵聲越來越劇烈,還帶著摔杯子,砸餐盤的聲音。
    葉風沒有騎車,慢慢走了過去,一路上見到了不少有趣的人。
    有的人到處轉悠,哪裏人多就去哪裏,卻又不湊近,一個勁低頭玩手機,估計不是在拍抖音就是想混個懸賞錢。
    有的人鬼祟躲在監控盲點,身上揣著鈍器,每看到有人路過心髒都加速跳動,看樣子是想黑吃黑啊。
    還有清道夫,信徒,雜魚,工具人混跡在人海中,螳螂捕蟬,就是不知道誰是螳螂誰是蟬。
    紫菱小區商鋪中的燒烤店,幾位顧客和老板廚師正在發生大亂鬥。
    葉風到了後也不著急進去,和吃瓜群眾們一起站在門口圍觀,裏麵才剛剛開始,沒整個頭破血流怎麽判定傷勢。
    在沒有外力介入的情況下,裏麵的戰鬥愈發凶猛,四個食客和老板廚師張口就是粗鄙之語,他在門口聽了兩三分鍾大概明白了什麽個情況。
    食客甲乙丙丁四人一起來擼串,丁喝多了感覺肚子難受,質疑食材不新鮮,甲乙丙叫來老板要求給個說法,不然就砸了攤子。
    老板說自己食材沒有問題,廚師製作過程也沒有問題,認為是丁自己體質有問題,借機敲詐。
    然後六人從吵到打,到又吵又打,循序漸進。
    廚師和老板四拳難敵八手,支撐不住終於拿起了案板上的廚刀。
    這時,執法人員進場了。
    “幹什麽呢?械鬥?聚眾鬥毆?雙手抱頭,都給我蹲下!”
    葉風推開了人群,在無數手機攝像頭中走進了餐館。
    “同誌,你來得正好啊!”
    老板喜極而泣,眼看局麵要控製不住了竟然來了救星。
    “好個屁,蹲下!把廚刀都給我丟地上!”
    葉風按下了電棍的電源按鈕。
    “好好好,這就蹲。”
    老板識趣地蹲了,還拉上廚師一起,這可是直管他們的部門。
    “你們四呢?要我請你們嗎?”
    葉風轉頭問那幾位手裏還拎著板凳的食客問道。
    “你t誰啊,一個城管在這裏裝什麽?”
    食客甲醉醺醺地走上前來,看了看他身上的徽章嘲笑道。
    “警告一次!”
    葉風微微一笑。
    “喲嗬,還警告起來了,你能拿我怎麽樣?”
    食客甲左手提著板凳,右手指著自己的大臉問道。
    “警告兩次!”
    葉風和氣道。
    “來來來,你倒是來啊啊啊啊啊啊啊!”
    食客甲話還沒說完就被電得渾身抽搐,整個人軟倒在地。
    “老甲~”
    乙丙丁三人見狀大呼,連忙鬆開凳子上去攙扶住了他。
    “你你為什麽不警告第三次!我都已經做好蹲的準備了啊!”
    食客甲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一臉憋屈地問道。
    “警告一次!”
    葉風沒理他,轉而對著三人發出了警告。
    “別,別,別,我們蹲!”
    想到被電棍電的滋味,乙丙丁嚇得酒意消散得一幹二淨,乖巧地蹲了下來。
    “來吧,說說發生了什麽事,你先來!”
    為了不被自媒體攻訐沒有人權,葉風也蹲下身來和六人湊到一塊去,先向店家發問。
    “奧利給阿裏嘎多阿巴阿巴”
    老板廚師敘述的經過和他猜想沒有區別,隻是又扣上了敲詐和蓄意鬧事的帽子。
    “qhltdyfn~”
    甲乙丙丁則是認定了串兒質量有問題,說自己吃了這麽多家燒烤,就這家肚子疼。
    葉風苦思良久,為了做到公平公正,決定把他們六個人都帶走。
    “來,都帶上吧~”
    他從不知名地方掏出了六個銀鐲子丟在地上。
    “不是,我們是受害者啊!!”
    六人都連忙開口。
    “是不是受害者你們說了不算,明天我會把這些菜品送去食品安全部檢驗,等出了報告才會做出處罰!”
    “不過光是聚眾鬥毆就可以拘留七天了,更別說還是持械!”
    葉風起身拿了個餐盒,把他們那桌子沒吃完的菜都打包了一部分。
    “我不服,我要去投訴你,我跟你說我表叔是”
    食客甲怒吼道。
    “警告兩次!”
    葉風打開電棍蹲在他麵前笑道。
    甲默默低頭戴上了手鐲,乙丙丁見狀也跟上,老板見他們都帶了也就從了,廚師見老板都帶了更不做聲了。
    這是一個電棍製服六個猛男的故事。
    葉風幫大排檔關燈鎖門,領著六個垂頭喪氣的人在街道上轉悠了起來。
    四十五分鍾後。
    “這位同誌你是不是不認識路啊?我們已經在這裏轉了三圈了。”
    老板忍無可忍終於開口了。
    “你們想被拘留七天還是多轉幾圈?”
    葉風看著路上收斂了不少的螳螂們問道。
    “這當然是多轉幾圈啊!”
    六人連忙說道。
    “嗯,那就繼續轉吧,天亮之前我會放人的,你們回頭知道該怎麽說吧?”
    葉風問道。
    “明白,其實這隻是一場誤會,在同誌的幫助下已經解開了,但是因為平日裏缺乏鍛煉,我們想一起來場友誼夜跑!”
    食客乙表示道。
    “嗯。”
    葉風繼續帶頭晃悠著,摸著腰裏還剩下的四個銀手鐲,想著是不是再找兩個小朋友。
    在街道的一處死角草叢裏,一位年輕人正拿著板磚等待著路過的人。
    他想著昨天錯過了,今天怎麽也得來場黑吃黑,對付小毛賊憑著自己二級修行者的實力易如反掌。
    密集的腳步聲來了,他小心貓著,心髒砰砰直跳。
    等腳步聲消失了五分鍾才探出頭來,卻看到一張森白的俊臉在上方盯著他。
    “出來!”
    葉風朝他招了招手。
    “我c!”
    小年輕見到黑衣服的人拔腿就跑,剛出了草叢才看到六個男人蹲在地上圍著他嘿嘿笑。
    場麵一度十分驚悚!
    葉風把小年輕身份核對無誤後添加到了守護橙光a可疑人群列表中,隨後發放了銀手鐲,讓他跟在中間快樂地玩耍。
    從南到北,從東到西。
    當一個黑製服和七個銀手鐲的組合繞著橙光逛完第五遍後,街上已經沒人了,都回家洗洗睡了。
    淩晨四點。
    葉風按約收了銀鐲子回辦事處去了,甲乙丙丁老板廚師達成和解帶著年輕人一起去喝茶,茉莉蜜茶。
    “快,慢,慢,快。”
    他躺在椅子上垂簾思考,將意識分出兩縷依附在風上,一縷勢如奔雷,一縷靜若處子。
    淩晨五點。
    一隻披著紅色鬥篷的巨型蝠地魔從低空中掠過。
    他起身追了兩公裏,離開自己轄區後,一槍打爆了它的頭。
    看著從空中滑落的魅影,葉風悄然離去,別問,問就是討厭紅衣。
    早上七點半,劉哥帶著新出爐的小籠包和兩塊一杯的豆漿來接班。
    他蹭完免費的早餐等張哥李哥都來了才打卡下班,走前又開了一節葵花小課堂。
    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郊區。
    餘杭有山,其高五丈。
    葉風站在十八米的山巔向下望去,看著下方寬鬆泥土有些腿軟。
    不過好歹也是征服過珠峰的人,區區小山坡還嚇不住他。
    他使出大鵬展翅!口中大喊著慢!慢!慢!慢!慢!
    然後duang~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奇怪了,我不應該漂下來嗎?
    他揉著屁股嘀咕道,覺得是自己意誌不夠堅定。
    又爬了上去,又duang~duang~duang~duang~
    一個小時後,葉風帶著腫了一圈的屁股離開了,決定回家好好研究一下空氣動力學,為什麽老是屁股著地。
    接著又順路去了一趟太極協會,師父依舊不在家,他找正在念早課的小師兄,要了兩本度化冤魂的經文,在一邊翻看了起來。
    殺人不度,帶善人所為。
    他認真把《太上救苦經》和《靈寶度人經》各自誦讀了五遍,不過似乎並沒有什麽用。
    在走前,通讀道藏的小師兄對他說,光讀並沒有什麽用,要理解其中真意,知行合一才能發揮應有的效果。
    葉風看著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自慚形穢。
    回家,開電腦,放動畫片,洗澡,誦經,睡覺。
    西北荒漠·無盡深淵。
    這裏是整個西部戒備最森嚴的地方。
    一個直徑僅十米的洞口駐紮了三萬行伍,二十一位八級修行者,七位九級修行者,以及目前華國僅有的五位戰將之一。
    “長壽,你離突破不遠了啊。”
    趙曄站在沙丘上負手而立,對身後老人恭喜道。
    “差之毫厘失之千裏啊。”
    陳長壽歎了口氣,拂去了衣衫上的風沙。
    “以你的境界領悟,隻要突破到十級凝聚靈丹,我必不是你的對手。”
    趙曄發自內心地感歎道。
    三十年前,武林上,北王南陳,雙雄並立。
    王梟乃千年不遇的武學奇才,出道即巔峰,打遍北疆無敵手,後來被請去做了大保鏢。
    陳長壽九歲上山當道童,一生隻練過一個太極,一練就是四十七年。
    在這四十七年裏他從未出過手,每天挑水、砍柴、種地、誦經,最後才是打太極。
    五十六歲那年,年過半百的他下山了,擂台,比武,生死戰,他都接。
    從南打到北,從華打到東南亞,隻用了三年在兩個大洲成就不敗。
    大成的太極真意實在太強了,比電視劇裏的鬥轉星移還離譜,四兩撥千斤,且不管什麽攻擊都能給你返還回去,打他就是打自己。
    當時很多人都在期待兩人的交手,不過王梟已經深得老大信賴,幾乎寸步不離,而陳長壽又不願意入京,回到了杭城隱居深山。
    三十年前,趙曄就認識陳長壽並膜拜他很久了,誰曾想三十年後靈氣複蘇,趙曄竟然比他先進了一步達到了十級。
    上麵對陳長壽這些年不肯入京心懷不滿,明知道是個天才也不願意給過多資源。
    華國別的不多,就是人多,新一代出現的四小天王個個都是人中龍鳳!
    “趙將軍,又有人被勾走了!!”
    一個小老弟慌張地跑了過來。
    “去看看吧!”
    趙曄聞言歎了口氣,走在了前方,陳長壽落後他半個身位一起趕去。
    深淵入口聚攏的修行者臉色都很難看,王道長可是一位八級修行者,竟然就這麽被勾下去了。
    “先說說具體情況吧。”
    趙曄看著驚慌地眾人出口安慰道。
    “我和王道長在檢查大陣破綻的時候,那個青麵獠牙的惡魔突然閃出,趁王道長不備在洞口用那把飛鐮將他拽了下去。”
    一位靈陣師臉上帶著後怕說道。
    “你確定不是遮天蔽日陣出了問題嗎?”
    一提到飛鐮趙曄就煩。
    他帶隊在這裏鎮守小半年了,本來情況好好的,人類不敢進去,惡魔突破不了陣法結界也出不來,誰知道最近它們從哪裏搞了個銀色飛鐮。
    那把飛鐮可長可短,無視結界,還堅不可摧,隻要勾到人就能把人拽回深淵,弄得這段時間人心惶惶,誰也不想鎮守結界處。
    趙曄淩空虛渡,來到了深淵上方向下望去,青色惡魔握著鎖鏈在霧海裏若隱若現。
    “以後檢查時要更加小心,飛鐮並非沒有弱點,它一旦拋出就無法改變方向,隻要和它不在一條線上就行。”
    趙曄落在地麵跟眾人告誡道。
    “在想什麽呢?”
    等他們各就各位,趙曄才向若有所思的陳長壽問道。
    “我擔心的是既然飛鐮能突破結界帶人回去,那是否還可以送人過來?”
    陳長壽對此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