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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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遙在車上悄悄地跟格居說了很多話,車外漸漸下起了細雨,零零星星,不似暴雨衝刷掉罪惡,卻像在慢慢說著過往。車外的人們經曆了一場戰鬥,都十分疲倦,隨著馬匹顛簸,任這雨水打在臉上,整條大道上除了馬蹄聲、雨滴聲、車輪聲、呼吸聲,沒有說話聲。夢遙累了,沒有再說話,靜靜地躺在格居的背上聽著車外的聲音,她很久沒有那麽踏實了,即使身上還有鞭傷,但她等了那麽久,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也剛剛開始,就讓她好好享受這短暫的安靜。
    馬車停在了東陵縣的客棧門口時,夢遙已經在馬車上睡著了。藥明自己一個跳下了馬車,沒有叫醒夢遙,準備走進客棧,卻在中途被李鑫叫住了。
    “藥明,你就這樣把一個女孩子扔在馬車上?”
    “公子,我要幫您去安排房間呀。”話還未落,就一溜煙跑了。她還女孩子?三百多年前有她的時候還沒我呢。當然,藥明並非不願照顧主公,實在是想給公子和主公製造獨處的機會。
    剩下李鑫的雨中不知所措。
    聽天走到李鑫身邊,看到李鑫正望著馬車裏熟睡的女子和格居發呆:“三王爺,這女子竟然在精怪的身邊睡著了,可見她的來曆不簡單,三王爺可要當心了。需要我去把那女子叫醒嗎?”
    “不需要了。”李鑫跳上馬車,將睡著了的夢遙輕輕抱下馬車,動靜吵醒了同樣熟睡的格居,他睜開眼看了一眼,看到李鑫懷裏抱著夢遙,又沉沉地睡了過去,仿佛一切都很自然的發生,沒有什麽不對勁。
    “三王爺,自古紅顏禍水,更何況這女子來曆不明。”
    “聽天,以你的功力,不會沒有察覺她也是妖吧?”李鑫打斷了聽天的話,抱著夢遙走進了客棧。
    “可是,妖,也不一定是好的。”聽天知道此時的三王爺是聽不進自己說的話了。
    李鑫將夢遙帶到了藥明準備好的客房,將夢遙放在床上,轉身離開了。在他關上房門的一瞬間,夢遙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將夢遙安置好的李鑫沒有回房間休息,而是敲開了聽天的房門,跟聽天等人一起帶著兩個凶手以及精怪來到了縣衙。東陵縣縣令早已接到李鑫手下的通知,得知李鑫已經捉到淩家滅門案的凶手,今晚要夜審凶手。接到通知的時候東陵縣縣令的心已然懸在脖子上了,他查了十天都沒有查清楚的案件被三王爺一夜間捉到凶手,若是皇上怪罪下來,輕者是辦事不利,重則是玩忽職守。所以還未等李鑫一行人靠近縣衙,東陵縣縣令已經帶人跪在了縣衙門口。
    “東陵縣令這是為何?”李鑫上前扶起縣令問道。
    “下官辦事不利,求三王爺降罪。三王爺一夜間捉到凶手,還淩家一個真相,讓下官自愧不如。”說完,縣令又跪了下去。
    “東陵縣令起身吧,這件事本身就是罪不在你。這也是你能力之外的事情,如果沒有降靈師的幫助,我也沒辦法捉到凶手。”
    “怎麽說,凶手真的是精怪?”不對呀,精怪又不會說話,怎麽審?
    “有精怪,也有人。”
    “什麽?”這更將縣令弄糊塗了,總不會是精怪和人合作吧?
    “等會你就知道了,你讓手下去準備一個優等的牢房,一個差等的牢房,兩個牢房相鄰,隔音很不好的那種,還有,將你們所有的刑具都放在差等的牢房裏。”吩咐完縣令,李鑫又吩咐人直接將凶手中的男性直接送入差等牢房裏綁起來,轉聲對藥明說:“藥明,這場戲靠你了。”
    男子被送進了差等牢房,過了沒一會,李鑫走了進來,吩咐人將男子的嘴巴封上。男子拚命想要掙脫使得原先包紮好的手臂又流出大量的血。可是他在掙紮也沒有用,被綁在柱子上,嘴巴被封住,李鑫還叫人燃起了碳爐,架起刑具,這不是夜審,分明就是打算直接上刑。
    但李鑫也不著急,命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誰,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聽天在一旁也不催他,而是把玩這手中的扇,兩人全程沒有交流,隻有偶爾默契地抬抬頭,看看碳爐的火有沒有燒得更旺,鐵器被燒得吱吱作響。沒多會,隔壁傳來了走路的聲音,隨後一男一女的談話聲從隔壁傳來。
    “就你一個看守我?就不害怕我又給你下藥?”女子的語氣很不友好,是邱鳳霞的聲音。男子聽到隔壁傳來邱鳳霞的聲音,掙紮得更用力了,李鑫隻能命人將他死死抓牢。
    “我是來幫你的,我相信這整件事都不是你做的,你一女子哪有如此狠毒的心。如果你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是你那同伴威脅你的,我可以去跟三王爺求求情,還能保你一命。”藥明對邱鳳霞說,很明顯在暗示她可以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給別人。
    “你為何要幫我?難不成你喜歡上我了?”邱鳳霞的語氣變得嬌柔,慢慢向藥明靠近。
    “我隻是可憐你是女子,不相信你會做出這些事情。你若不信我,我可以帶你出去,先吃點東西,吃飽了你若願意說就慢慢說,若不願意說,我再送你回來,如何?”兩人越來越靠近,各懷鬼胎。
    邱鳳霞想了片刻,同意了,跟著藥明走出牢房。聽到對麵安靜了,李鑫才吩咐手下用刑,被燒得火紅的刑具一下一下地燙在男子的身上。此時的男子萬念俱灰,任由刑具燙在自己身上,也不掙紮一下。可還沒有上刑多久,李鑫就叫停了用刑。
    “可以了,就這樣吧,反正也是死路一條,就算他不招,也會有人為了保命招了的。倒不如我們再等等,聽天,你意下如何?”
    “可是萬一他的同伴不招呢?”聽天問道。
    “如果邱鳳霞不想招,她這麽會跟藥明走呢?聽天,我們打個賭?如果邱鳳霞沒招了,你贏,有什麽要求你盡管提;如果招了,我贏,要求是....”
    “如果三王爺贏了,我到三王爺府駐守一年。”還未等李鑫說出要求,聽天先開了口。李鑫萬萬沒想到聽天會願意駐守三王爺府,連連稱好。
    正當他們說著,藥明笑容滿麵地走了進來。
    “藥明,你喝酒了?”李鑫打趣道,這話是說給男子聽得。
    “這不是公子您讓喝的嗎?幾杯酒下肚,邱鳳霞就全招了,把她是怎麽被挾持的、淩家怎麽被滅門的都說了出來,公子,她也是弱女子一個,都是被這個男的逼迫的。”藥明語氣中帶著心疼。
    “很好,去吧,把他的嘴解封了,看看他有沒有什麽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