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寬宏大量，怎麽會跟我們這些小輩一般見識？”
    “既然前輩問起，那我也便直說了，其實我來就是幫梅姐姐說情的，梅姐一根筋，非要挑戰前輩，希望前輩到時候手下留情。”
    卻沒想到，魔陵老祖皺眉搖了搖頭，
    “這個有些難……”
    金若菊聽他這麽說，趕忙將自己事先準備好的理由說了出來，
    “前輩，你若能給梅姐留一手，也算是給魔陵一脈留了一線。”
    “您實力強大，乃是十大宗師之一，自然是百無禁忌的，可是魔陵一脈子弟不少，將來行走江湖，總歸是需要照應的……”
    “其次我在說句大不敬的話，您老雖然強，但隻有您自己，若是梅姐出了事，先不說梅公公那裏會怎麽想，我家爺一定會生氣的。”
    說到這裏，金若菊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下說。
    她相信魔陵老祖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他家爺若是生氣了，不要說是一位宗師，就是宗師之上的北境大祭司，都是摁在床上一陣那啥，直到有了才罷休……
    所以在他家爺眼中，宗師真不算什麽。
    至少他們一個公主府，就有紅鸞、蕭灑、莫林，三個宗師。
    如果需要請外援，天刀門的林嘯天，劍廬的莫老頭，宮裏的梅公公，護國寺戒酒和尚，都能請得到。
    再加上北境澹台兄妹，西域老仙……
    其實這也是金若菊的底氣所在。
    也就是她家爺不在都城，否則分分鍾教這老頭兒做人。
    魔陵老祖不是傻子，他們魔陵本質上是殺手組織，為了提高刺殺的成功率，並且不至於殺了不該殺的人，所以他們的情報組織也相當強大。
    所以魔陵老祖知道很多，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都知道。
    其實根本就不用金若菊來這一趟，他都知道該怎麽做。
    他原本想裝糊塗的，不想接梅十一的挑戰，到時候隨便找個借口，不去就是了。
    如果真去了，把那個梅丫頭怎麽滴了，魔陵老祖覺得他出不了都城。
    所以他都想好了，那梅丫頭實在纏的緊，他就跑皇宮裏和梅公公打一架……
    他相信，即使他和梅公公打翻天，都不會出什麽事兒。
    但若是他動了梅十一根頭發絲兒，估摸著他就不用回魔陵了，直接找根樹枝掛上頭算了。
    所以聽金若菊說的這麽一席話，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兩盒茶葉，那哪裏是什麽茶葉呀？那分明是人家給自己的台階。
    有了這兩盒茶葉，到時候他直接放水，又或者直接不去，都不需要額外找理由。
    直接是看在金若菊的麵子上，不以大欺小就是了。
    魔陵老祖微微點頭，
    “行了，丫頭，這事兒我心裏有數了。你也不用愁眉苦臉的，什麽事兒都沒有。”
    得了魔陵老祖的保證，金若菊白鬆了一口氣，
    對魔陵老祖福了福身子，這才告退，
    “那晚輩就不打擾前輩的雅興了……”
    說完便直接告辭了。
    ……
    魔陵老祖眼底閃過一抹不舍，這丫頭就不能留下來陪他多說一會兒話嘛？
    做一名老人家，年紀大了，總想找人嘮嘮嗑兒，
    年輕人呀，總是這麽來去匆匆的。
    不過魔陵老祖卻沒強留，隨她去了。
    ……
    而在另一個方向，
    梅公公正在澆花，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揮了揮手，讓伺候的小太監退到一邊。
    等梅公公澆完花，抬頭看了看太陽，這才轉頭看去，
    “呦，梅大人來了？梅大人平日裏日理萬機的，怎麽有空來看我這個老東西？”
    梅十一習慣了梅公公的毒舌，任憑他怎麽奚落，就是不往心裏去。
    等梅公公嘮叨完了，梅十一才抬起頭，目光直直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想贏！”
    這架勢和做派，和當初初見梅公公時一模一樣。
    那時候，梅十一隻不過是個小小的異族公主，被她的國家送來討好大夏皇帝，如同已一根浮萍一般，飄飄搖搖。
    她費盡千辛萬苦才見到梅公公，就隻說了一句，
    “我想要變強！”
    於是她成了梅十一，梅公公座下的刺客，她排行十一。
    也許十一並不靠前，可是十一之前的刺客，都不在人世了。
    所以梅十一是梅公公坐下，還活著的，最靠前的。
    今天就像當初一般，梅十一就這麽直直的看著梅公公，
    梅公公的背似乎駝的更厲害了，大夏江山太重了，壓的他數十年都直不起腰來。
    好在最近莫林橫空出世，令風雨飄搖中的李家江山，變得更加穩固，他的日子才好過了一些。
    這才清閑了多久？
    結果又有麻煩找了上來。
    許久之後，梅公公才搖了搖頭道，
    “別想了，你贏不了！”
    說完，頓了頓才接著補充了一句，
    “梅十一，贏不了……”
    然後背著手，踱步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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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公公的年紀真很大了，精力已經大不如前。
    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就開始乏了。
    梅十一定定的看著梅公公的背影，眼裏卻沒有失望之事，反而很平靜。
    等梅公公進了屋之後，她才重複了一句，
    “梅……十一……贏不了……”
    說完她突然笑了，笑顏如花，令花叢中的梅公公精心培育出來的花朵兒都失色不少。
    “梅十一，贏不了嗎？”
    梅十一又重複了一句，似乎想明白了什麽，似乎又有些不明白。
    不過她卻沒有繼續追問梅公公，而是轉身出了小院兒。
    她回到公主府之後，並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莫林的院子。
    站在莫林的院子外，她久久沒有離去，甚至連晚飯都沒有吃。
    金若菊見她沒有去吃晚飯，便尋了過來，見梅十一站在莫林的院子外發呆，以為她是在和莫林做最後的告別，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梅十一是真的抱著必死的決心去挑戰魔陵老祖的呀。
    金若菊沒有打擾梅十一，今夜屬於梅十一和她跟莫林的回憶……
    梅十一一夜沒有出院子，第二天清晨，她是從莫林的屋子裏走出來的，
    不過並不是平日裏的裝束，沒有一身霓裳羽衣，反而是一身寬鬆的長衫，
    烏黑如墨的發髻高高挽起，
    居然是一身書生打扮，
    這是……穿的莫林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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