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未央湖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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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觴樓設宴未央湖,消息一出便引來轟動。五日時間,翹首而至。
    夜離笙一襲月白宮裙,端莊又靈動,當真不辱“天宇一枝花”的稱謂,當然要忽略她滿嘴的油膩。
    對麵的夜臨衍使勁給她使眼色,隻可惜桌上的食物太誘人,夜離笙根本不抬眼。
    邢簫一隻手撐著酒杯,白衣飄然,將絕大部分姑娘的目光都引了過來。似察覺到夜臨衍的目光,他輕輕抬眸。
    夜臨衍仿佛看到了救星,急忙給邢簫示意阻止夜離笙。
    邢簫似乎懂了,歪著頭看向夜離笙,唇角漾起一抹笑,不緊不慢地放下酒杯,持起筷子,將幾盤大肉撥到了夜離笙眼前。
    “嘻嘻,謝謝!”夜離笙盈盈一笑,挑釁般朝夜臨衍揚了揚頭。
    朔帝華後相視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皇宮大內,怎會生出這麽個不拘小節的公主來。
    “諸位!”帝後之下,設著宴主江流卿的位置,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開口,“七曜劍會引諸位匯聚,江某不才,在流觴樓也算主,不料卻照顧不周,屢遭事端,實在是江某的責任啊!”
    “江樓主嚴重了!”夜蒼輕笑著接話,“遇人報複,是自己不討人所喜,若是被殺,那是實力不濟,怪不得別人!”
    “多謝王爺理解!”江流卿鞠了一禮,含笑的眸掃過眾人,“不過江某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在此設宴賠罪,望諸位盡興!”
    “為什麽沒有舞樂呢?”方雨澤為浮霖夾了個糕點,輕聲呢喃。
    江流卿爽朗一笑,正了正身子:“諸位皆是豪傑,若是尋常舞樂定時盡不了興,所以江某換了種方式,讓大家來場比試!”
    “比什麽?”江湖漢子,一聽比試皆是精神一震。
    江流卿神秘地笑笑,目光在夜離笙身上一頓,刹那收回,緩緩開口,“毒!”
    “吧嗒!”夜離笙指尖一顫,筷子不聽話地掉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一邊念叨一邊撿起筷子,油油的手拽了拽邢簫的白衣,“他說比什麽?”
    邢簫嫌棄地扯回袖子,極不情願地回答:“比毒!”
    夜離笙眼睛一亮,扔下吃的拍拍手:“江樓主有品味!怎麽比?”
    “設兩隊分庭而立,各置一名隊長,十名隊員,桌前各有三十瓶藥,十瓶為常,二十瓶毒,隊長挑出十瓶常藥送己方隊員服下,挑一瓶至毒給對方隊長服下,藥藥相生相克,隊長在所剩藥劑中尋解,毒解則生,不解則死,最後存活多者為勝!”
    江流卿溫潤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遊船中,餘下一群人麵麵相覷。
    似是早就料到了這種結果,他輕輕一笑:“毒藥送至諸位可以放棄,一旦中毒旁人可以施救,不過這兩種情況都以死相待!”
    “好!第一隊,我來!”沉默片刻,夜離笙眼睛微眨,率先發聲,“信我的跟著我吧!”
    “我信你!”夜臨衍緩緩放下酒杯,挑眉淺笑。
    “我也是!”邢簫瞥了眼夜臨衍,有點不樂意了,竟被他搶了先。
    “第二隊,我來!”夜蒼身後傳來略微沙啞的聲音,夜離笙一愣,那個鬥笠人?
    邢簫眉頭輕蹙,冷冷開口:“你叫什麽?”
    “隱祭!”鬥笠人緩緩抬頭,露出一張僵屍般的臉。夜離笙顫了下,默默縮了縮腦袋,長這麽醜就別出來嚇人了!
    “南宮隱的人?”邢簫冷哼,頗為不屑。
    隱祭眼裏迸出殺意,轉瞬看向江流卿:“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可以!檀雪,上藥!”
    夜離笙不得不佩服江流卿,麵對這麽醜的人居然還能溫潤如初。
    眼前三十個藥瓶,身後十個人的性命,全在夜離笙手裏。邢簫、夜臨衍、雨清晚、方雨澤、浮霖……
    “好!二位眼前各放三十個瓶子,同步挑選,開始吧!亮出你們的第一瓶!”江流卿玩味地掃過六十個藥瓶,淺淺勾唇。
    夜離笙眼睛輕眨,眼裏望著隱祭的動作,手裏已拿起一個瓶子,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挑眉一笑,看向後麵:“運氣不錯,星鈴丹,有美容養顏的功效,浮霖,送你了!”
    隱祭隨手抓起一瓶,倒出來看了看,扔給柳江年:“金猊丹,提升內力!”
    夜離笙眼裏迸出興致,又拿起一瓶,眼睛一亮:“壞了的糖丸!夜臨衍,要不要來一顆?”
    “不了不了!”夜臨衍看到她手裏黃嘰嘰的玩意兒,連連搖頭,指了指後麵不認識的五個人,“能確定藥效的先給他們吧!別辜負了別人的信任!”他可不會告訴他們這玩意兒味道怪怪的,可難吃了。
    江流卿嘴角抽了抽:“……”萃英丹雖不治病,但好歹可以健健身嘛!不用二位殿下這麽嫌棄吧!
    隱祭瞥了眼對麵,毫無表情地抓起一瓶:“隕逝,劇毒,渾身燥熱,抓狂而死!”
    眾人臉色微變,氣氛終於有了些肅然,第一瓶毒藥,出現了!
    隱祭神色淡淡,塞上瓶蓋,扔在一邊,繼續開始挑選。
    時間一點點流逝,所有的目光都聚在兩張平桌上,整個遊舫安靜得針落可聞,夜風輕輕拂過,替眾人擦去額上冷汗。
    月色透過微掀的帷簾,撒在兩雙修長的手上,這兩雙手的每一次抬起落下都揪著眾人的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離笙與隱祭身後的人越來越少,二人辨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別擔心,慢慢來!”
    隱祭臉色依舊,毫無變化,他身後隻剩兩個人,與他毫不相幹。夜離笙卻越來越緊張,額上滲出細細香汗。她的身後也是兩人——邢簫、夜離笙。
    “嗯!”夜離笙輕輕點頭,微微咬著下唇,清冽的眸子裏蓄著凝重,認真地盯著桌子上整整齊齊的一排瓷瓶,這裏麵,隻有兩瓶!
    拿起、放下、又拿起、又放下、再拿起……
    良久,良久,她終於緩緩出了口氣。
    “啊!”
    不知誰的尖叫,打破了沉寂。
    出事了!
    夜離笙眼皮一跳,還未落下的心緊緊揪起,驀抬頭,臉色驟白。
    隱祭淡淡瞥了眼身旁口吐白沫的人,看向夜離笙,仰頭示意:“到你了,公主殿下!”
    夜離笙在抖,所有的目光聚焦在那個慘死的人身上,隱祭可以視人命為草芥,可她不行,夜臨衍、邢簫……
    雙肩輕顫,她感覺有人抱住了她,是夜臨衍,還是邢簫?
    不行,她要認輸,她做不到!
    “你不會輸的!”
    夜臨衍!夜臨衍玩世不恭的聲音中夾了堅定,帶了不容抗拒。
    手上一熱,指尖突然一鬆,夜臨衍徑直搶過她手中的瓶子。
    醫書、毒書、毒經、毒藥……所有東西在她腦中滑過,飛旋、穿梭,她驀而一頓,定在了被夜臨衍搶走的藥上!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