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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你別去了，半天問個一家半家的，天黑也收不了多少幹菜。我直接去村支書家用大喇叭招呼一聲吧。”
    老牛子說幹就幹，他又問李向東，“向東兄弟，要是在我們村收幹蕨菜，你打算定多少價兒？”
    “我之前買過一次，從土產公司買幹蕨菜是三毛錢一斤，我出一毛五分錢咋樣？”
    “行！比賣給別處上算！”
    老牛子說罷就匆匆的走了，不一會兒，他的聲音就通過大喇叭傳遍了整個小山村的每一個角落。
    與此同時，貴發家的也背著一個麵口袋過來了。
    是老牛嫂通知她的，她一聽說幹蕨菜能賣這麽高的價，立馬背上自己晾曬炮製的幹蕨菜就匆匆趕過來了。
    李向東檢查了一下口袋表麵的幹蕨菜，根根黑中泛紅，頭部則是白色卷曲狀的。
    這也是蕨菜被稱為如意菜，吉祥菜的原因，它的頭部卷曲的就像如意的頭部。
    周紅鬆和貴發家的道一聲惱，然後把整袋子幹蕨菜都倒在炕上，見全部的蕨菜都是一個品質，沒有任何發黴發爛，或者以次充好的，這才又重新裝袋稱重。
    老陸家經常賣肉，所以家中常備杆秤。
    貴發家的這一麵口袋裝的瓷實，稱完一看秤杆上的星子，足有三十斤八兩重，李向東直接給了他四塊六毛五分錢。
    “您數數！”
    “哎，哎，好！”
    貴發家的激動的接過現錢，然後在手指上吐口唾沫，一分一角的開始點票子。
    數了兩遍，她笑嗬嗬的說，“沒錯，沒錯！”
    說著，她從衣服裏麵抽出一塊藍色的小方布，把這一卷子零錢放到裏麵裹好，然後又塞進了衣襟裏。
    貴發家的拍拍自己放錢的地方，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她沒著急走，而是坐在屋裏和大家嘮閑嗑。
    “小兄弟，你是單單收這一回，還是年年都來俺這嘎達收？”
    老牛嫂問出了一個大家都很關心的問題。
    李向東笑眯眯的，“不出問題的話，應該會年年都來收！”
    目前，國內吃幹蕨菜的地方很少，除了這些原產地，別的地方都不知道啥叫蕨菜。
    可是，咱們國家的鄰居高麗和扶桑卻都很喜歡吃幹蕨菜，李向東記得湘江那邊有一個鎮子，就靠著出口幹蕨菜這一項銷售額過億！
    不過，國家是在1984年才允許個體企業做進出口貿易的，所以這五年間，李向東不用收購太多的幹蕨菜。
    李向東現在收的幹蕨菜是用來製作鹹菜的。
    貽豐園的醬菜秘方裏麵有一道八寶如意菜，主要食材就是幹蕨菜。
    老牛嫂，老驢嫂和貴發家的聽李向東說年年都要收蕨菜，立馬喜出望外。
    眼看著就要五月份了，隻要老天爺下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向陽坡上麵的蕨菜立馬就能從土裏鑽出來，隻要兩三天的功夫就能長到可以吃的程度。
    嫩嫩的杆子，一掰就是“哢嚓”一聲清脆的聲音。
    以前采野菜是為了給家裏添一道菜，可現在采野菜就像是在山上拾錢一樣。
    她們得盯好了，這漫山遍野長得不是野菜，那是真金白銀啊！
    幾個中年婦女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幾人的歡笑聲響亮歡快，引的已經走進院子裏麵的幾個人不禁加快了腳步。
    隨著老牛子的廣播播出，他家的院門口前已經排起了長龍，大家或是拎著口袋子，或是端著簸籮，還有人抱著個大竹筐。
    當然，裏麵放的都是幹蕨菜。
    收購到了中間，李向東手裏的錢不夠了，這時候也沒有手機支付，做買賣都是現金結賬的。
    要是賒賬的話，老百姓們還不是很樂意。
    所以，李向東幾人讓沒賣成幹菜的鄉親們稍安勿躁，等明天他把錢取出來，再來收購！
    其他人沒有辦法，隻能等明天了。
    老牛子和老驢子套了個騾子車，幫忙把黑熊皮，兩條熊腿和兩三百斤菜送到了樺皮嶺的刀疤家中。
    把東西都卸下來，刀疤陪著笑對李向東說，“我們村的老娘們兒也喜歡去山上弄野菜，要不我也去喇叭裏喊一聲？”
    李向東欣然應允，“那刀疤哥你去吧，然後收幹菜的事兒讓我麥子姐負責，我們幾個先把東西運回去，然後再取點錢。”
    ……
    壩上有林場，每天有無數方紅鬆，雲杉，落葉鬆從山上運下去，通過火車皮運送到全國各地需要木材的地方。
    李向東直接去火車站，找到負責的班長，塞了點錢，就把自己的這些東西放進了火車皮的一角。
    這樣的運輸方式遠比去郵局包一輛卡車上算。
    因為現在的銀行不執行通存通兌，所以是不能異地取款的，隻能去開戶行去辦理通存通兌，異地銀行隻能是匯款和轉賬。
    李向東借用火車站值班室的電話給家裏掛了個電話，並且表達了三個中心思想。
    第一是，他和何超超，李國慶都很平安。
    第二是，請家裏給他匯款一千元。
    第三是把幫他運輸貨物的火車到達惠川縣火車站的時間地點告訴李晉，讓他帶著人去接東西。
    其他的還好，主要是狗熊的大腿肉，回去就要抹上鹽風幹後保存著。
    這可是個新鮮物，他花了大價錢買到的，千萬不敢放壞了。
    李向東說了半天才掛，這時候值班室的人臉色已經不好看了。
    跨市的長途多貴啊！
    李向東趕忙從兜裏掏出僅剩的一塊五毛錢出來，遞給值班室的人。
    手裏拿著錢，他的臉色才好一些，甚至還主動和李向東說，以後有啥急事兒就來值班室打電話！
    ……
    接下來的兩天，附近幾個村子都在收購幹蕨菜。
    別看樺皮嶺就麥子一個家庭婦女全權負責收購，可人家手頭活兒麻利，說話也有勁兒，打得開撂的開的，把收購弄得井井有條，一點差錯都沒有！
    李向東跟她說，“麥子姐，你以後就幫我負責收購幹蕨菜唄，我給你開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