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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的車停在別墅前的草坪上，原本應該燈火輝煌的大別墅此刻卻沉默在黑暗裏，了無生息。
    此時張衛從兜裏取出一張已經有些皺了的名片，遞給青木。
    “打電話給她。”
    青木接過名片，借著手機的微光，看清了上麵的字。
    “李芳？”
    二人一邊朝著別墅走去一邊撥打李芳的電話。單一的鈴聲在漆黑的別墅裏回蕩，仿佛幽靈的歌。
    “快，循著聲音找！”
    兩人都來過別墅，很輕而易舉的就進入了大廳，而鈴聲好像在二樓。
    躡手躡腳的上了二樓，隻見一個身著白色西裝的長發女子被綁在椅子上，嘴裏塞著抹布，精致的妝容已經花了，雙眼已經幹涸，失去了神色。
    見到從樓梯口拐進來的二人，她原本失去神色的雙眼瞬間恢複生機，她在椅子上扭個不停，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李芳？”
    張衛立刻上前解開她的繩子，青木扯掉了她嘴裏的抹布，同時掛了電話，李芳兜裏的手機便停止了叫囂。
    “快，去救付忠！”李芳顯然已經瀕臨崩潰。
    “芳姐，你別慌，你先告訴我，阿忠在哪裏？”
    李芳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你們跟我來。”
    青木立刻上前，張衛拉住他的手，有所猶豫。
    “快點，再晚就不急了。”
    於是二人緊跟著李芳下樓，出了別墅，來到前花園。花園正中央的噴泉是一個石雕像，舉著權杖的天使翅膀原本會噴出好看的水簾，而今夜，整個噴泉的水已經被抽幹。
    李芳走進池子，彎腰將手伸到雕像的底座，摸索一番後地麵微顫，石雕像緩慢的旋轉起來，原本的池子底麵一層層移開，露出了階梯。
    沿著階梯向下，牆壁上都裝修著柔和的壁燈。
    整個階梯不長，繞著牆壁兩圈就來到了富麗堂皇，帶著歐式風格的大廳，大廳正中是一根圓柱，向上應該是連接著雕塑的底座。大廳有沙發、吧台和四個巷道，分別是生活區、宿舍、雜貨間、手術室。
    這仿佛就是一個封閉的地下生活城。
    “這裏是老爺養醫療隊的地方，平日裏那些請來的醫生護士就生活在這裏。”
    李芳帶著兩人走向了手術室，“現在他們可能正在手術，我不能讓他們殺了我的孩子，我要去救他！”
    三人進了巷道，頭頂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白熾燈，李芳手裏拿著方才從花園撿起的一塊石頭。
    前方不到十米，是大門緊閉，門框上亮著紅色“手術中”三個字的手術室。
    三人一點點靠近，門沒有關。李芳伸手要推開，卻被青木攔住了。
    “讓我來。”李芳聞言紅著眼往後退開，鐵門“吱呀~”一聲開了。三人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
    手術燈打在付知行四裂的頭上，白花花的腦子滾到在一邊，他瞪大眼睛，臉上全是驚恐和不可置信。地上躺著十三個醫戶，鮮血染紅了他們的白衣，亦蔓延到三人的腳邊。鐵牆之上，濺躍的血跡還在流動，宣告著這場屠殺還未過去多久。
    三人中青木的經驗相對豐富，他上前查看死因，張衛緊跟其後。青木從兜裏取出塑膠手套，伸向了腳邊豐腴的女戶士。
    “還有體溫，凶手應該還未走遠。手腕上有於傷，死之前可能被綁架過，”青木翻過戶士的屍體，後背是巨大的傷口，從左肩撕裂到右腰處。
    “看樣子，凶器應該是類似斧子、砍刀之類的東西。”
    張衛看到了手術台底下的一個褐黑色的木棍，他掀起滴血的白色床單，瞳孔放大。
    “青木快看！”
    青木立刻走到張衛身邊蹲下，隻見一個沾滿血跡的斧子斜愣躺著，青木取出那巨斧，拿在手中掂量。
    “啊——你別過來。”
    李芳的尖叫聲傳來，兩人同時轉過頭去，隻見李芳一臉驚慌失措的關上了大門，顫顫巍巍、跌跌撞撞的走到張衛麵前，跌倒在血泊之中。
    “你沒事吧？”張衛伸出手去扶李芳，不曾想原本低著頭狼狽不堪的李芳忽然抬起頭來，勾起鬼魅的紅唇。
    “啊——我求求你放過我——”她抓起張衛的雙手按在自己的脖子上並配以竭盡全力的掙紮。
    “你怎麽了？”
    張衛和青木立刻上前去推開李芳，不料李芳力氣如此之大，這時手術室外傳來了胡隊的聲音。
    “付燃！你最好立刻繳械投降！否則......”
    胡隊的聲音被唐顧打斷，“胡隊，我求求您了，我媽在裏麵！”
    張衛恍然大悟：“不好！中計了！”
    奮起一腳，張衛踹開李芳，與此同時，胡隊帶著治安所的人進入了手術室，幾十個槍口指向兩人。而方才張衛一腳正好將李芳踹到了唐顧的身邊。
    “爸！”唐顧看著手術台上麵目全非之人，驚呼出聲，隨即雙眼厭恨的看向張衛。
    “原來是你。”
    “原來是你。”
    張衛和唐顧異口同聲，爭鋒相對。
    再次來到審訊室，與張衛第一次來時並沒有任何變化。隻不過他對麵的胡隊更加憤恨，若不是有紀律，他恐怕早就衝過來叫張衛嚐嚐他拳頭的滋味了。
    倒是在車上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的張衛格外淡定。他伸出戴著手銬的雙手，“胡隊有煙嗎？”
    胡大彪一愣，隨即罵咧咧的取出一支煙遞給他，“不管你交不交代，死刑都是便宜你的。”
    “以前不覺得抽煙有什麽意思，到了此刻才知道快活賽神仙是什麽感覺。”張衛猛的吸一口，卻被嗆的不行，猛烈的咳嗽起來，牽扯到心房，疼的凶險。
    “我反正都是要死的，隻是遲早和方式的問題。”張衛不熟練的將煙夾在指間，“我要求和夏菲、李芳、唐顧會審。”
    聽到張衛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胡隊終於忍不住了，他越過長桌，一把拎起張衛的衣領，“你現在是嫌疑人，沒資格提要求。”
    “你不好奇真相嗎？”
    胡隊不甘心的鬆開張衛，“我去安排。”
    四人共處一室，隻有張衛戴著手銬。夏菲雙眼含淚，不可置信的看著眾人，臉色可見的憔悴。而李芳和唐顧則一臉警惕，相互依偎著坐在最遠處。
    張衛看向到此刻依舊演技非凡的母子，無奈的嗤笑出聲：“胡隊，開始吧。”
    胡大彪心領神會，示意室外的隊員關閉監控，而後他坐到長桌之上。
    “唐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