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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華的臥室內，燈光如殘月般幽暗，忽明忽暗地映照在充滿童話色彩的家具和華麗的裝飾上，為整個空間增添了一種神秘而緊張的氛圍。
    微弱的光線在牆壁上跳躍，如同舞者的靈魂，輕柔地舞動著。
    整個臥室彌漫著一種寂靜的氣息，仿佛時間已經凝固，隻有呼吸聲和心跳聲在黑暗中交織。
    顏淼聞言眉眼低垂，濃密長翹的羽睫輕輕顫抖，投下了幾道細長的陰影，遮掩了她眼中的情緒。
    然而，即便如此，仍難以掩飾那雙美眸中隱隱透出的一縷失望。
    她漆黑的瞳孔裏似乎有光芒在閃爍，但很快便被周圍的黯淡所吞沒。
    許久後，她躺回自己的枕頭上，語氣寡淡：“睡吧！四爺，我困了。”
    “孕婦不能熬夜。”
    這聲四爺足以證明，她不高興。
    已經有很久，她都沒有這樣稱呼自己了。
    好像從她“失憶”後，就不曾這樣稱呼他。
    這個稱呼，代表疏離跟失望。
    司硯諶望著她留給自己的後背，輕歎一口氣，“阿淼，你該解決的人都已經解決了，還想怎樣？”
    “是不是宋清杳不死，你覺得沒為你姐姐報仇？”
    “那我立刻安排人解決她好麽？”
    “還有老六，他遲早會把自己作死，都是時間問題。”
    其實他明知道，她想要的不是這個。
    可他除了這些，也給不了其它。
    有時候，司硯諶真的很想給她所有，希望能換她心甘情願永遠留在他身邊。
    可她要的，他終究是給不起的。
    但他又不想放手……
    顏淼忽而轉身，跟他麵對麵側身躺著。
    燈光在她精致的麵頰上，投下一縷陰影，使她的表情更加難以捉摸。
    女人白嫩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他的肩膀，像是在尋找一絲安慰。
    她默了默，倏爾神色認真地看著他，語氣有幾分緩和，“硯諶，宋清杳跟司硯清我可以自己解決，梨園同樣如此。”
    “我不會再為難你，也希望你別為難我好麽？”
    “我答應你，等我解決完所有事情，如果你還願意，我回京洲跟你好好過。”
    “或者你想去哪裏，我就跟你去哪裏。”
    見男人臉色鐵青，她頓了頓又道：“如果你不願意，孩子我也會生下來給你。”
    “這是我答應你的。”
    “硯諶，不管你信不信，我心裏有你。”
    他挑了挑眉，嗤笑一聲，反問道：“孩子給我？”
    她點了點頭：“是。”
    司硯諶墨黑的眸子閃爍，眉宇間染著陡峭的譏誚，“你果真跟你媽一樣狠心，連自己的親骨肉都能拿來還良心債。”
    麵對他嚴厲的指責跟諷刺，顏淼沒什麽太多的表情，她語氣淡淡：“隨你怎麽想吧！”
    “如果談不攏，就不勉強。”
    “我睡了，晚安。”
    這一次，司硯諶也不慣著了。
    他抬手關了台燈，翻身往床邊挪了挪，似乎是故意跟她隔出很遠的距離。
    以此來表達，他的不滿跟怒意。
    燈光熄滅後，房間的一切都好似被黑暗吞噬，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窗外，月亮被厚厚的雲層遮擋，隻有微弱的光點穿透雲層，灑在窗欞上，添了幾分寂寥。
    大床上，司硯諶跟顏淼兩人各自躺在一側，仿佛是兩座孤獨的島嶼，在黑暗中顯得尤為顯眼。
    彼此之間的距離，仿佛隔著一個世界。
    他們的身體緊繃著，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這沉默的氛圍。
    最後還是顏淼對著他的寬闊的後背，不忿地開口：“司硯諶，你這是助紂為虐。”
    “我認識的四爺不是這樣的，你雖然不是什麽良善之人，但最起碼你不是壞人，也厭惡罪惡。”
    “不然這麽多年，你也不會跟你媽他們劃清界限。”
    他無奈地閉了閉眼睛，沉聲道：“顏淼，維護正義，是警察該做的事情。”
    “我不讚同沈家做的事情不假，但我做不到親手將我的親人毀掉。”
    “還有，你想的東西我確實沒有。”
    “我想帶你回京洲，隻是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
    “至於你願不願意，我也不想強求了。”
    “顏淼，這麽些年，我對你怎麽樣你應該能看見。”
    “選擇權在你手上，你自己好好想想。”
    顏淼從司硯諶的語氣裏聽出了失望，甚至還有一絲放棄的意味。
    他倦了，也累了。
    亦如前段時間的自己，在這段感情裏，她也曾跟他一樣矛盾且疲憊過。
    可她依然選擇了用自己的方式堅持。
    哪怕，這樣的方式或許不是司硯諶想要的。
    她指尖微緊，用幾乎都要聽不清的聲音道歉，“硯諶，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這是你的自由。”
    “你明天會走嗎？”
    司硯諶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你不走，我還留在這裏做什麽？總不能耽誤你做你的大事。”
    她緩緩貼近他的後背，伸出雙臂纏著他的腰肢，音色輕柔，“硯諶，就不能不吵架麽？”
    “哪怕你要分開，也別吵架，我想記住你笑起來的模樣。”
    “很好看，就像第一次見你一樣。”
    說話間，她緩緩閉上眼睛，開始回憶起那天的場景。
    “或許在你看來，我跟你的初相識，是我處心積慮為了接近你。”
    “但你不知道，你那天穿著黑襯衫，站在月光下，是多少讓人驚豔。”
    “其實那一次，我並不知道你就是三太太的兒子，我隻是單純的對你動了心。”
    這些話，顏淼知道司硯諶不會信，因為類似的情話，她曾經說過很多很多。
    多到就像背台詞，可能早就讓他麻木。
    可她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想說。
    因為她很怕，如果她再不說，以後恐怕就沒機會了。
    她纏著他腰肢的手臂緊了緊，眼眶酸澀，嗓音說不出的暗啞，“硯諶，不管你信不信。”
    “如果不是因為我愛你，我有一千一萬種的方法，合理地走進司公館。”
    “而不是一定要對你獻身。”
    “如果換成另外一個男人，我絕對不會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