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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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徐杉亦沒有細細去琢磨景言最後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隻是覺得那句“晚安”極其舒心,像一塊雪糕,入口即化,但是那留在嘴裏的香草味的感覺卻能延續整個夏天。
    回去之後,徐杉亦做了一個夢,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光線耀眼的連影子的形狀都捕捉不到。沿著光源放射的方向走,過了好久,一路迷茫,也還摸不到盡頭。
    應該是苗圃,好像聞到了花香。那樣一簇一簇拘謹在土地裏的小家夥怎麽肯輕易露麵,肯定是想別人去找到他們。
    童子麵在招手,含羞草笑彎了腰,滿天星一搖一晃,合著風的節奏在舞蹈。滿牆的爬山虎喲,多麽努力地在較勁,我要爬得比你高,比你高,一直爬到最高點。黃鸝在啁啾,鸚鵡也要來湊個熱鬧。那在苗圃深處的微笑,久別重逢的欣喜。
    歲月留在額頭上的似車轍印的紋路,深陷的眼窩,癟去的雙唇,但是那輪廓,依然還看的出年輕時的風姿。
    是外婆。徐杉亦邁開步伐,奮力地跑過去,可是每跑一步,外婆卻後退一步。怎麽回事?
    “外婆。外婆!”徐杉亦大聲地叫喊著,可是無濟於事,聲音在發出的那一刻就軟了下去,似乎永遠到不了外婆的耳邊。
    外婆呀外婆,我是如此地想你,為什麽你要躲我?我不要你塵封在記憶裏,和那灰蒙蒙的蜘蛛網一起。
    [二]
    “杉亦。杉亦。你醒醒。”
    在微張的雙眼中呈現的人影把徐杉亦嚇了一跳,無力地躺在床上吐出了四個字,“怎麽是你?”
    “你發燒了。”
    “你怎麽進來的?誰開你的?”
    “我問舍管阿姨借的鑰匙,過會兒還要還回去。上午一直在找你,手機沒人接,短信也不回。正好碰到你舍友小欣,說你早上就不舒服,請了假在宿舍休息,我想還是來看你一下好。結果你發燒了。”
    “對啊,我是真的生病,沒有在裝。”一股敵意慢慢襲來,即使是在病中,也還嘴硬。
    安思媛沒有去計較徐杉亦的醋意,小心翼翼地擰了一塊潮濕的毛巾敷在徐杉亦的額頭。因為在安思媛眼裏,愛情從來都是奢侈品,像她這樣的普通人不配擁有,也從沒有擁有過。
    “肚子餓不餓?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去買。”
    “不用了,櫃子裏有方便麵,幫我把飲水機的插頭插一下,我吃泡麵就行了。”
    “吃泡麵對胃不好,你在這待著,我去買點吃的東西和藥。”說完,安思媛就走了。
    徐杉亦一個人愣在那裏,吃泡麵對胃不好......對胃不好,她為什麽要這樣關心我?徐杉亦拿開額頭上的毛巾,慢慢地直起身來。環顧宿舍四周,空蕩蕩的氣息,最後視線落在安思媛出門前碰過的門把上,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徐杉亦不免有些不安。
    景言的電話,徐杉亦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有些驚訝。
    “聽說你生病了。”
    “嗯。有些熱度。”
    “現在有沒有好些?吃藥了嗎?還是......宿舍裏有退燒藥嗎?”一連串的問句問得徐杉亦猝不及防,隻怪關心太突然。
    “我......藥......安思媛去買了。她來過了。”
    “那就好。平時就應該準備一些感冒藥,退燒藥,以防萬一。”
    “景言......”
    “什麽?”
    “謝謝你。”
    一通電話讓徐杉亦高興了一些,第一次,這是第一次,有男生關心她。時光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轉個彎本不在一條軌道上的人相見了,它好像潤滑劑,原來緊閉的大門。因為它的作用,鎖芯轉動了。而打開門的人未必就是你最初的執著,但是請相信,你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徐杉亦下床洗漱,這時安思媛回來了。“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買了蛋餅和粥,要是不夠吃,我再去買。還有這個退燒藥。”
    安思媛遞來一杯白開水,看著一聲不響的徐杉亦說:“我沒讓做蛋餅的師傅放蔥,香菜。不知道你的習慣,安全起見,所以還是不放為好。”
    “安思媛,謝謝你。我的確不喜歡吃蔥,香菜這類。”
    “我也是誒。”
    似乎隻有兩個女生找到了相同點,才會開始有些親近。盡管有些不可思議,但女生就是這樣類居的動物。
    [三]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學生會要舉辦班級文化展,所以近期大家會找個時間一起商量計劃一下。還有季子悠想找我們幾個一起出去玩。”
    “班級文化展,到時告訴我時間地點,大家一起商量就是了。至於季子悠那事,出去玩?突然找我們出去玩?有些莫名其妙。”
    “一來可以增進感情,二來正好散散心,出去見識見識。西塘我超想去的。”
    “那還有誰?”
    “景言,世宇倫,胖子他們吧。都是和我們一屆的,這樣出去才好玩嘛,不然每次出去都帶上一群大一大三的,要麽太幼稚,要麽有些壓抑氣氛。你也可以把它想成是一次短途旅行。”
    徐杉亦小聲嘀咕了一句“他也去啊”,便低下頭去喝粥了。
    “杉亦,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沒關係的,不用怕,感情本來就是這樣。你越惦念,越是去想,就好像快痊愈的傷口,被再次感染,久而久之,三番五次,就難以痊愈。”
    “那怎樣才能痊愈?”
    “不去想它,不去碰它,甚至要把感染的腐肉挖去。”
    “原來要這麽痛苦。”
    “不是的,杉亦,你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那我現在是哪個地步?”
    “你知道的。你知道你的傷口在哪裏,有沒有再次感染,或是已經結痂了。你是最聰明的人。”
    “為什麽我是最聰明的人?”
    安思媛沒有立即回答,顧慮了一會,說:“杉亦,不要再問這麽無聊的問題。我不喜歡世宇倫。”
    徐杉亦驚愕地看著安思媛,反而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喜歡世宇倫,但是我的心沒有一刻為他觸動過,相信我,杉亦。”
    “他沒有向你表白?”
    “他有過。但是我之前一直不說就是不想讓你誤會,我們是朋友。他不說這事,也是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友誼,他怕我們反目成仇,但是這怎麽可能。當然今天跟你講這些不是為了博取你的好感,把壓在心裏的話說出來真的暢快多了。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呢?”
    這種感覺?徐杉亦沿著記憶鋪成的路線往回走,一步一步拾憶。就是那天,走在操場上,低頭玩弄著手指,借著月亮皎潔的光色看清楚了走在左邊的這個人穿著的球鞋。而之前杉亦嘀咕的一句“他也去啊”,她自己也分不清楚說的是世宇倫,還是......鞋子的主人——景言。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景言就是讓她有這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的人。
    “我當然體會過這種感覺。”徐杉亦輕描淡寫地說。
    此時已不是單單用如釋重負來形容的了,冰雪紛飛的天,雖銀裝素裹,但是天寒地凍,不是每一顆渴望雪景的心都承受的住零度的代價。怕是用冰釋前嫌來形容最好不過了,每上升一度,就是另一個景。直到冰雪白茫茫的一片都融化成霧,曼妙成水汽,才看到最美的景。它不需要經曆肌膚寒冷的考驗,要的隻是敞開心扉。
    徐杉亦突然大笑,“原來世宇倫也做過這麽囧的事。”
    “傻瓜,哪有人像你這麽要麵子。”
    狠狠地一口蛋餅咬下去,又一口粥喝下去,嘟噥著嘴說:“反正我心裏平衡了。”
    “你早就經曆過思想鬥爭了,他到底是接受還是拒絕,每一種都是二分之一的可能,而他隻是給了你其中的一個答案,你早就有心理準備的一個答案,為什麽還要這麽糾結呢?”
    為什麽?時間不夠長?沒有新歡?終究是心裏放不開。
    “難道說你也暗戀過,也傻兮兮地去告白,我知道,你肯定是被拒絕了,才說出這麽有哲理的話。是不是?你說不說?安思媛,是不是嘛?”
    “好啦,快點吃東西,不然要冷掉了。”
    “你別岔話題,快說快說。不然......我就撓你癢癢。”
    “啊......嗬嗬,徐杉亦。”
    宿舍的隔音效果並不好,那穿過牆麵的笑聲,眼神中流露出的熠熠光彩給這悶熱的夏日增添了一份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