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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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西塘,那是什麽樣子的地方?高樓聳立,直入雲霄?應該沒有令人緊張到喘不過氣來的畫麵吧。
徐杉亦的腦海中呈現的是一幅水墨畫。天色晴好,那抬頭仰望的顏色和水洗過的淡藍色牛仔褲一般。有人家推開一扇紅木窗,似推開一片潮動,波瀾不驚。炭黑色如階梯的瓦楞上有隻貓,慵懶地拾級而上,它的尾巴像一尾魚,自由地遊來遊去。貓的尾巴怎麽會像魚,它們可是一對死對頭呀,想到這裏,徐杉亦笑了,沒有貓,也該有隻鳥。
西塘的河水和天應該不是一個顏色的,但也不是水藍,或者孔雀藍,有種說不清的感覺。總之被世世代代在那裏生活的人留下來的味道漂染的,一定是種獨特的賞心悅目的顏色。還有船,沒有專門的船夫,拿竹篙來撐船的都可以叫做船夫。你站在橋上看人家,當他劃過小橋時,你會生怕他不載你再細細領略這風景而大喊他一聲船夫。真是可愛的人啊!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整理行李,徐杉亦已經按捺不住激動的心了。
[二]
啟程時,天微朦。車窗外,塵與泥,人與路......一切一切,歸於安靜,歸為身後的景。晃眼,窗外所有的顏色都統一為低調的黑。隻有昏黃的路燈照著崎嶇的路。偶爾開過一輛私家車,明晃晃的照明燈,格外刺眼。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浙江西塘。事先預約好的民宅老板熱情地接
待了這一行年輕人。安排好所有人的住宿後,整個院子裏隻剩下徐杉亦和安思媛兩個人。其他人都耐不住性子,扔下行李,跑出去玩了。
“那我們倆一起吧!”
走出客棧,一股涼意襲上身來。徐杉亦打了個寒顫,懶的回去拿外套就這麽和安思媛兩個人一起走了。走過石階,走過小橋,這一幅一幅熟悉的曾出現在腦海裏的畫麵。月光斑駁了誰的背影,又在誰的腦海中留下一段回憶。冷冷的湖水裏,燭光閃閃,像忽明忽滅的記憶。
“那個男生,我很喜歡他。他是我的高中同學。高一時,我們在一個班,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說過話聊過天。高二時文理分科,我們被分到了一個班,才慢慢開始認識彼此。高三時,他陰錯陽差地轉到理科班去了。”
“感情總是會捉弄人的,非要把人弄得精疲力盡才肯罷休。你們是因為他轉班才分手的?”
“不是,杉亦,我從沒有得到過他,我們從沒有在一起過。可是......”安思媛轉過頭去看著遠處說,“可是我們都彼此相愛。”
“你怎麽知道你們彼此相愛?”
“相愛的人會知道。”
“可是你們不是情侶,你們沒有在一起過,哪來的相愛?”
“隻是少了一份承諾,多麽重要的承諾。他為了我拒絕抽屜裏的那些情書,我們每晚都要通電話到很晚很晚,總是不舍得掛斷,哪怕是掐著電話線也好像還感受的到他的呼吸。有一次體育課,我跌了一跤,擦破了皮,膝蓋流血,他知道後立馬跑到我教室給我送來擦傷藥。高中畢業那年,我十八歲生日時,他送了一雙高跟鞋。你知道嗎?那是我人生中第一雙高跟鞋,竟然是他送的。是他喜歡的顏色和款式,是他挑的就好。”
“你在大學裏有穿過嗎?”
“沒有,我不舍得穿。”
“他真是個好情人。”
“他不是。”
“那他是怎樣的情人?”
“他會讓人開心,讓人牽掛,但是從來沒有傷過別人。現在我們分隔兩地,但還是聯係,隻是不如以前密切了。”
“人總是這樣的。”
“去年他告訴我他交了一個女朋友,是一個大學的。可是我對他的感覺還是沒有變,杉亦,你說我該怎麽辦?放棄還是等他?”
徐杉亦沒有想到安思媛有這麽一段戀情,外表乖巧伶俐,內心竟是如此細膩。等待?等到什麽時候?等到他們兩人談婚論嫁?安思媛是這麽的傻。而徐杉亦自己也深陷愛情的漩渦裏,分不清天與地。
見對方沒有回話,安思媛又說:“他每次和女友吵架都來向我訴苦,我是不是該等他?他是痛苦的。”
“嗯,你該等他。”
兩人沿著長街走,他們看到有人在放燭燈,便跑去向小店的老板買了兩隻。老板說紅色的燭燈代表幸福,綠色的燭燈代表健康。
安思媛小心翼翼地把燭燈放在河麵上,撩起一掌心的清水,撩起一掌心的話語。看著一圈一圈的漣漪,看著遠去的燭光......默念在心中千回百轉的名字......祝你幸福,祝你健康。
[三]
天色已晚,明月作伴,徐杉亦和安思媛坐在石凳上促膝長談。
“咦,你們倆在這兒。”循聲望去,是季子悠。
“我們哪像你,一放下行李就猴急地跑出去玩了。”
“新奇嘛。”
徐杉亦看見隨季子悠身後走過來的是世宇倫,景言和胖子,她和景言相視一笑,依舊安靜地坐在石凳上。
“我們剛剛去吃了一點東西,這裏的小餐館很多,味道還是不錯的。你們呢?都做了些什麽?”
“我和徐杉亦兩個人在河裏放了燭燈,沿著長街邊走邊聊天,走累了就坐下來休息一下,然後你就來了。”
“正好我們這麽多人,一起玩遊戲吧,我帶了積木。”說著,季子悠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一個裝有積木的長方形盒子。
景言趁她收拾包的時候,一把搶過那玩意兒,“你幼稚不幼稚,還玩積木!”
“出來旅遊還帶這個,多麻煩。”世宇倫說。
“她頭腦簡單,大家不要介意。”胖子看著她損了一句。
“這不是普通的積木,像我們這樣的大人也可以玩,在韓國這個很流行的。還沒有開始,就吐我槽,你們太不夠意思了。”季子悠擺好積木,和大家講解,“很簡單,我們按順序玩,輪到誰誰就從中抽掉一塊積木,不許倒塌。要是誰抽了積木,整個都倒掉的話,那這個人就輸了,要接受真心話大冒險的考驗。”
“好啊好啊,我先來。”景言第一個,接下來世宇倫,胖子,季子悠是老手,抽掉了最中間的一塊,整個積木像一座危樓,搖搖欲墜,安思媛小心翼翼地度過了這一關卡,最後一個是徐杉亦。大家燃起了興致,越到最後,越危險。
“不合算,我最後一個,容易的都被你們抽掉了。”徐杉亦大叫,明明已經抽掉了一塊積木,可是不小心,手碰到了“危樓”,“啪”一聲積木都倒了。
“哈哈,不要狡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胖子和季子悠在一旁起哄,“大冒險!大冒險!大冒險!”
“學狗狗撒尿。”
“跳豔舞。”
“不要。”徐杉亦才不想在眾人麵前丟臉。“還是真心話吧。”
“我先問,你有沒有男朋友?”胖子剛問完就被季子悠狂扁。
“胖子,你能不能問點有水準的問題啊?和我們在學生會混了這麽長時間,連這個都不知道。我來問,徐杉亦,你為什麽喜歡世宇倫?”
徐杉亦一驚,愣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問這樣的問題,她自己也不曉得季子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她看了一眼景言,又看了一眼安思媛,不可能的,一定是季子悠自己八卦,但是徐杉亦已經不在乎了。說愛就是愛,說不愛了便真的不愛了。不是愛的不夠深,隻是怕自己再受傷。“那隻是以前,現在不喜歡了。”
積木再次倒塌,徐杉亦懊悔玩這個遊戲了,因為又是自己輸。
“那現在為什麽不喜歡世宇倫了?”季子悠又問。
徐杉亦真的非常不想回答,這讓人非常尷尬,世宇倫和景言都在。“因為我不是死皮爛臉的人。”一直不相信那句話“沒有追不到的江植樹,隻有不努力的袁湘琴”,更不希望自己的愛情被“牽強附會”來形容。放棄,才是堅持。她暗暗想,一定要讓季子悠輸一次,也要讓她在大家麵前丟臉一次。
“徐杉亦,你今天中彩了,輸了三次。”景言碰了碰她的胳膊肘說。
“這三個男生,你最喜歡誰?”季子悠居然問徐杉亦這樣的問題,大家像說好了一樣,對真心話大冒險這個遊戲緘默不言,這越發讓人覺得季子悠像個沒教養的孩子,直戳別人痛處。但是換做別人,問不出問題,遊戲也玩不下去了。
徐杉亦指著景言:“景言是我好朋友,當然最喜歡他了。”然後朝他吐了吐舌頭,這麽單純的孩子當然最討人喜歡。
好久沒有一大群人在一起玩了,好久沒有輸過,哪怕隻是一場遊戲。你是公主,我是小醜。我變個戲法陪你在愛情的迷宮裏捉迷藏。
[四]
第二天,六個人一起,小茶館,木玩店,紐扣博物館,文人故居......很詫異,這裏也有貓的天空之城,寄給未來的信,還有各式各樣的書簽......
走到了酒吧一條街,進入一間叫“沒有如果”的酒吧。昏暗的背影,徐杉亦借著五顏六色的燈光想看清坐在這裏的人,哪怕隻是一張臉。重金屬的聲音,碰撞,敲擊,感覺心都在震。木訥地站在原地,安思媛一把把她拉出這個吵鬧的地方。街上絲絲涼涼的風吹的好愜意,就像是童年裏夏天的味道。
“我們差點走丟了。世宇倫和胖子他們在那邊一家店裏,我們快過去。”
“他們走得這麽快。”
等到他們四個人會和時才發現季子悠和景言消失了。“他們去了哪兒?”
“不知道,剛才還和我們一起。”世宇倫玩弄著單反說。
“會不會是在拐角畫素描的那個老伯那裏,剛才經過時季子悠就吵著說想要畫,估計是拉著景言陪她去讓人家給她畫畫了。”胖子的神情更加漫不經心。
“原來是這樣,沒關係的,反正我們的行李都在客棧,到時間會自己找回來的。”徐杉亦一臉失望,但是她克製住自己,故作輕鬆地對其他三個人說。
徐杉亦想起了季子悠曾經發給她的一條短信,和昨天晚上她問的最後一個問題,她沒辦法不對季子悠產生一絲厭惡的感覺,不僅讓她難堪,這分明就是公然挑戰。
四個人最終在一家名叫p;amp;town的咖啡店落腳。香濃的卡布奇諾蛋糕和絲滑的提拉米蘇陪伴徐杉亦度過整個下午。
“杉亦,你知不知道提拉米蘇的故事?”
徐杉亦搖搖頭。
“這是意大利的一個傳說,士兵上戰場前,愛人因為沒有時間烤製精美的蛋糕而心急如焚,隻好手忙腳亂地胡亂混合了雞蛋可可粉蛋糕條,做成粗陋速成的點心,再滿頭大汗地送到士兵的手中。掛滿汗珠,閃著淚光遞上的食物,雖然簡單卻甘香馥鬱,滿懷深深的愛意。”
聽完故事後,徐杉亦看著精致的盤子裏盛有的一塊提拉米蘇不舍得吃。不相信這小蛋糕竟有如此的傳說,她看到店裏有可供遊客上網的電腦,便在網上搜索提拉米蘇。
提拉米蘇(tiramisu)在意大利原文裏,“tira”是“提、拉”的意思,“mi”是“我”,“su”是“往上”,合起來就是“拉我起來”的意思;也有另一種解釋是“帶我走”和“記住我”,帶走的不隻是美味,還有愛和幸福。而卡布奇諾(cappuccio)的密語是我愛你。
徐杉亦想自己是喜歡提拉米蘇的,沒有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被另一半帶走,可是經曆了一次失敗的暗戀讓她再次麵臨選擇時,她會毫不猶豫地選卡布奇諾。愛情的火焰再次燃起,這一次,我會小心翼翼,不需要你記住我,也不奢望你帶我走,能在你的世界裏走過,我就滿足了。
離開這裏之前,在貼滿願望和祝福紙條的架子上,徐杉亦留下一張“愛你”的心願便利貼。
愛你,我一個人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沒有了我的消息,那我一定在西塘等你。
景言,你聽到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