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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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徐杉亦回宿舍時已是21:15分,一天緊張而忙碌的學習,雖然覺得很累,但是因此而產生的充實感是其他任何都無法比擬的。
進門,格格不入的壓抑感襲上來,似乎與宿舍裏的人素不相識。小欣在和男朋友煲電話粥,不知道在討論什麽話題,總之嗲聲嗲氣的樣子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剩下兩個,一個在玩炫舞,視線沒有離開過電腦屏幕,手指似鋼琴家在彈奏《野蜂飛舞》般嫻熟地去觸擊鍵盤。另外一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大家一副天塌下來都事不關己的樣子。徐杉亦呆呆地看著大家,剛說出口的“我回來了”在半空中沒有靈魂地飄蕩,遊走。她把僵直地停在半空中想跟大家打招呼的右手放了下來,轉身用左手去關好門。
電腦公放的聲音太大,認真地在打電話所以沒有聽見吧,徐杉亦思忖著。
其實這種情況也不是今天才出現,大一大二時,徐杉亦就比其他三個人要忙,尤其是大一,一個無名小卒,經常被學長學姐呼來喚去。
——誒,徐杉亦,下次開會記得把活動方案帶來。
——去給這次來幫忙的人一人買一瓶礦泉水。
——幫我帶下課嘛,我男朋友好不容易來看我一次,我總不能讓他一直等,對吧。你最好了,徐杉亦,就一節課,你還可以多學點知識嘛。
——徐杉亦,你單獨留一下,還有一些事情要和你說明。
徐杉亦,徐杉亦......滿腦子的呼喚聲,感覺腦子快要爆炸了。徐杉亦開始後悔,大二退出,自己在學生會算是白忙活了。如果把這些時間都用來和我的舍友相處,那大家會不會親如姐妹呢?算了吧,大家都是獨生子女,以自己為中心,誰還會在意別人?況且未來走的是不一樣的道路。雖然每天日出日落,但是站在不同的高度,會看到的不同的天色吧。
“唉。”徐杉亦歎了一口氣。坐在座位上盯著牆壁發呆。
她不是喜歡學習的那種學生,但是如果學習能讓自己暫時忘掉浮世,那還是很樂意去做的。隻是稍有一放鬆,就又開始胡思亂想。
徐杉亦翻出書架上的信紙,伏在書桌上工工整整地開始寫信。
給不知名的你:
請原諒我這樣冒昧地寫信給你,我已無法克製自己,真的很抱歉。
你看到這封信一定會覺得很莫名其妙,因為你根本就不認識我啊,沒關係,因為我也還不認識你,但是我卻堅持要寫信給你,你大概是要把我想成是怪人了吧。請把信看完,你就會知道我是誰了。
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經曆?暖暖的下午,和你愛的人走在羊腸小道上。夕陽的餘暉緩緩地射過來,給他的側臉打上一層光暈。於是信以為,這,就是幸福的味道。可是直到看見他眉宇間的憂慮,才知道幸福還未敲開自己的門。
其實這就是一個男生向我第一次提及你時的畫麵,我也是因為他才知道你的。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三年前是怎麽認識他的。
徐杉亦寫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用黑色水筆重重地將“三”字劃去,改成“四”。她忘了景言和自己說起這個d市的女孩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歲月匆匆,就讓時間在心上再添一道淚痕吧,她要自己銘記時光在自己的身體裏留下的細細密密地鋪開的心路。
她繼續寫: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四年前是怎麽認識他的。我和他是在學校報告廳裏認識的,因為他坐了我的位置,當時還想大罵他一頓,沒想到後來大家做了朋友。他就像是一顆開心果,總是在最失落的時候能鼓起我對生活的勇氣。又覺得他是一劑感冒藥,雖然不能治百病,但是身邊少不了他。
不知道你對他是什麽樣的印象呢?應該會比較害羞一些吧,畢竟他在朋友麵前會放得開一些。這就是我鼓勵他要勇敢的原因。他總是把自己的情感埋藏得很深很深,既渴望,又怯懦,最終不知所措。
我鼓勵他試著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大膽地去愛。不過我也忘了是怎麽去鼓勵他的,明明就是我不想做的事情,我卻把它做得很好,他一定記得比我還清楚。
他第一次向我提及你之後,我還膽戰心驚,害怕是不是被他發現我喜歡他了?所以他故意用這一招來對付我。後來才發現他根本就是感情遲鈍,反應緩慢的家夥。我大可以不用那麽小心謹慎,悄悄地愛戀,因為他就隻是把我當朋友啊,況且他也沒有察覺什麽。倒是他自己,一個人深陷苦惱中。
就在剛剛過去的暑假,你和他一起去看電影。他興奮到開學見我的第一麵就跟我說這事,以至於他為了完成去d市的向你告白的大計劃而放了我鴿子。哈哈。他的樣子一定很帥氣吧。o(n_n)o
徐杉亦在這一段的結尾畫了一個萌物做笑臉表情的簡圖。看這字裏行間無不透露著輕鬆愉悅的氣氛,可是她心裏是在暗暗地傷心。他表白了,可是女主角不是我。
寫字時感覺眼前有重重的黑影,徐杉亦這才意識到沒有開台燈,自己一直在想心事,根本就沒有空做別的事。“啪”一聲,台燈開了,清楚地看見灰塵在無數呈放射狀投出的光線中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整個小空間被打亮了,牆上被這個女生精心布置過了,原本白牆上被以前住宿的學生貼滿了明星海報和各種可愛的不幹膠,撕下來時牆上留下了許多痕跡。徐杉亦買了卡其色簡約圖案的壁紙,重新貼上。後來她把世宇倫送她的照片,用麻繩和木頭夾固定在牆上,現在看起來像一麵記憶牆,很溫馨。書架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教科書和筆記本還有收納盒。桌麵上放的是台燈,筆筒,茶杯和木頭底座鬆樹形狀的便利貼夾。徐杉亦調節了一下台燈光線照射的位置,心事重重地落筆:
你說要給你時間考慮,他自己也沒有把握能不能得到你肯定的回答。瞎聊了這麽多,現在才是我說的關鍵。我希望你們能走到一起,那麽這個世界上就少了一個傷心絕望的人了。但是如果是不好的答案,我作為他的朋友,會盡力安慰他,我願意陪著他。
當然我的這一番話並不影響你做出選擇,畢竟,這是你和他的事。
徐杉亦不知道該如何署名,景言的頭號好朋友?missh?她盯著信紙半天,又開始責怪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居然會想到要給景言喜歡的人寫信,那是景言喜歡的人,和我有什麽關係?都統統從我的世界裏走開。
雋秀的字跡在信紙上整齊地排開,靜靜地訴說這個女孩的心事。突然,如被狂風掀起巨浪般,平整的信紙被揉成一團,迅速地丟進了垃圾桶。與此同時,手機裏所有關於那個男孩的通話記錄,短信一律被刪了。那被扭曲了的少女的心啊,就要被一層一層的塵埃落下往事的證明。
徐杉亦開始落淚,沒有一絲聲息,宛如緩緩流淌的兩條溪流,靜默地躺在鄉間的田野。
那剛被塵封的心事,一遇到微弱的火苗就燃了起來。它是這麽強烈地渴望存在:如果有人願意與我共度餘生,我不要他英俊瀟灑,也不要他擁有豪宅名車。我隻要他為我流一滴淚。眼淚才是情人最好的信物,證明愛我。就如此時,我的心是如此的絞痛,單為一個人——景言。
[二]
內心的波瀾壯闊之後,一切回到風平浪靜。學校的活動處於淡季,學生會的偶爾拉來兩個小讚助,不是在階梯教室舉辦創業經驗談講座,就是超市門口的飲料促銷。教學樓大道旁的宣傳欄裏的展板還是上學期校園文化節的主題。被號稱“h大第一美男”的桃色新聞,數量也漸趨減少。奇怪,眾人像約定好了一樣,非要給這個失戀的小女生營造一個舒心安靜地氛圍。
徐杉亦在宿舍認認真真地整理筆記,搜索資料,開始構思兩千字的小論文怎麽寫。在她刪掉手機裏景言的通話記錄和短信的第二天,也就是決心真正忘記景言的第一天,她把牆上的照片都從夾子上取下來,放在印花紙袋裏,塞進了平時一直上鎖的抽屜。現在貼在牆上的,一抬頭就能看到的是這個學期的課程表,備忘錄,幾張便利貼和用硬卡紙做成的名言——“don’teverletsomebodytellyoucan’tdoso,yotit!”——女孩最喜歡看的一部電影《當幸福來敲門》裏的一句話。現在看來,倔強這個詞用來形容她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舍友大概出去約會,逛街了,所以徐杉亦今天一個人在宿舍。比起呆在宿舍裏要在忍受莫名其妙的噪音下學習,她會選擇圖書館或是自修室。但是此刻,她更青睞獨處。獨處是一種享受,害怕寂寞的人不覺得。它宛如角落裏的一張蜘蛛網,有潔癖的人非但要立馬把它清除,還準備翻箱倒櫃大掃除,以免有下例。而極少有人欣賞它美麗與規則,絲與絲之間交錯縱橫綿密,似乎有訴說不完的情結和離不開的思緒。徐杉亦正式這極少數之一。
因為久坐腰板有些僵硬,肩膀酸痛,徐杉亦伸了個懶腰,下樓想去小店買盒酸奶消遣一下。“也隻有學校的‘小影院’每周還更新影訊吧。”她站在宿舍樓下的宣傳板前嘀咕著。“去看的也多半是情侶,電影狂熱者,唉,沒意思。我就不去瞎湊什麽熱鬧了。”
“你想去看電影啊?”與此同時,徐杉亦感到脖子被說話的這個人狠狠地勾住,手無縛雞之力,根本無法還手,心想著誰這麽野蠻,回頭一看,是安思媛,徐杉亦這才放下戒備的心,說:“沒有啊,我就看看。學校裏還有這麽一塊地方提醒我時間還在流逝。”
“說得這麽矯情,裝文藝女青年啊?別看了別看了。”說著,安思媛拉著徐杉亦走出了宿舍大樓,“徐杉亦,那你出來準備去幹嘛?”
徐杉亦玩弄手上的鑰匙圈:“去小店買酸奶。”
“買什麽酸奶,走,我們一起去操場跑幾圈。”
徐杉亦瞪著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不行啦。你穿的是運動褲跑鞋,你看我穿的,不行啦。”
黑色元寶領米白色上衣,紺藍色波點裙褲和小皮鞋。簡單,穩重,又不失乖巧的風格。
就在推推搡搡之中,徐杉亦已經被安思媛帶到了操場,兩人並排跑了三圈,徐杉亦直喘氣,“我想......歇會兒,跑......不動了。”
安思媛大笑:“你體育課的長跑都是怎麽過的?才跑了三圈而已,一圈四百米,也隻有一千二。況且我們跑得不快。別告訴我你體育考試都是找人代考的。”
徐杉亦氣喘籲籲:“體育......考試......不一樣......跑最後一名也沒關係。我......隻要及格就行了。靠其他項目......的分數拉一拉......總評我也能得‘良’。”
“看你那樣子就知道平時也不鍛煉,行了,你在這裏等我,我去給你買瓶水。”
徐杉亦一個人倚在足球門的鐵柱上,忽然一陣大風,她感到很愜意,可是球網像發了瘋似的在風中怒吼。操場上散步的情侶擁抱得更緊了,那些動人的情話,飄在空中久久不願離去。草地上紮堆的背影像棲息的歸雀。樹影婆娑,人影幢幢。好在大家互不相識,徐杉亦放下了一絲顧慮。
安思媛買水過來了:“給。也不是非要拉你來跑步,沒想到害你這麽累。我是好久沒有看到你,太興奮了。”
“看到我興奮也不用勾住我的脖子不放,你知不知道你的力氣有多大!要不是你我差點想發飆。”
“嗬嗬嗬。”安思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次不會了。可是我們明明住在一幢宿舍樓,為什麽不常遇見呢?”
“也是哦。可能我們專業不一樣,課也常常錯開吧。”
“可是我們已經住在這裏第三年了誒!”
徐杉亦調皮地回答:“我們以前還沒這麽熟。會在一起講悄悄話嗎?絕對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