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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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正所謂“相逢一笑泯恩仇”,徐杉亦和世宇倫仰天大笑。就當做不認識以前的你,也沒有以前的我吧,徐杉亦心裏默念。
    “誒,打算什麽時候動身啊?”
    “最多明天在住一晚,後天去d市。”
    “我是問你還想要和我呆在這大風中啊?真不怕季子悠找你?”
    “額,嗬嗬。那我走了。”說罷,世宇倫就轉身了。
    徐杉亦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對了,世宇倫,你知道你們係裏有個‘魚助’麽?”
    “他啊,知道,陶二,景言給他取的綽號,還真般配。”
    “真的是從大阪來的麽?”
    “嗨,你聽景言胡說,他都不知道拿這個事情和多少女生搭訕了。”
    “哦,這樣啊。”真是胖子說的那樣,景言是很花心愛搭訕的男生吧,嗬嗬,真不值得自己去愛,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在想什麽呢?還有什麽要說的?別等我轉過去了,又喊我。”
    徐杉亦搖搖頭:“沒有。天氣預報明天有雪,你們出門要注意安全。”
    和世宇倫這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雖然嘴上口口聲聲答應要時常聯係,可是誰能保證。看慣了背影,徐杉亦不願意再去觸景生情。轉身朝著大門走去,摸著暖暖的圍巾真的感覺到了冬天的來臨。
    寒假本身就短,再加上要拜年走親戚,所以真正在咖啡店打工的時間也就三個星期。沒有了小時候過年時的欣喜,因為每過一天就離考研近一天。再過半個學期就大四了,一定要搶在別人前麵,拚不過別人,就要花更多的功夫。
    徐杉亦一直給自己灌輸這樣的思想,和父母商量,他們的意見是如果能試試可以報考成大,畢竟當年高考最初心儀的學校就是成大,這樣也了卻了一個願望,四年後實現的話也不晚。權衡再三,徐杉亦還是想報考h大,自己本身就在h大,從學長學姐那裏得來的資料經驗能多一些,而且是已經習慣了的環境和城市,如果要去另一座城市的成大,總會不如h市適應的。
    考研教室,食堂,宿舍,三點一線的生活,枯燥而使人麻痹。有人抱怨,有人放棄,就像跑馬拉鬆一樣,可以有暫時喘口氣的時間,但是腳步不能停,目光必須朝前朝前。
    為了能讓自己有個安靜的學習環境,徐杉亦把手機號碼換了,但是她沒有去注銷。新號碼隻有舍友,同一專業的學長學姐,老師,和安思媛知道。
    大四,安思媛在一家報社實習,她申請了離校,在離報社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個小房子,偶爾會叫徐杉亦去她的屋子住上一夜,她親自給徐杉亦下廚,畢竟學校的飯菜就那麽幾樣,都吃了三年多了,複習階段要好好補補,也要注意休息,身體可不能垮了。兩個女孩談談心事,安思媛就會說一些總編的壞話,在報社半死不活的,每天都那麽累,徐杉亦則吐槽考研簡直是再經曆一次高考,苦不堪言。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徐杉亦考上了。她激動地想第一個告訴安思媛,唉,可惜電話打不通,估計是上班在忙,沒接到電話。於是她發了一條短信:我考上了!!!安思媛,謝謝你一直照顧我!我最親愛的姐妹!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安思媛終於回話了:祝賀你,這是你自己的努力換來的成功,傻丫頭,不用謝我!今晚七點,來我家,給你慶祝!
    “哎呀,胖子,你好沒啊?掛個彩燈而已,再弄不好,徐杉亦都要來了。到時別說驚喜了,估計她要和我一起罵死你。”安思媛儼然一副總指揮的樣子。
    安思媛還喊了小欣,瞌睡蟲和舞王,她再三囑咐臨走時千萬別被徐杉亦看出破綻,萬一懷疑起來就算編也要編一個理由。他們這三個人正在廚房裏搗鼓著不亦樂乎。北辰和珊瑚買來了一大箱啤酒,想辦法問人家借了凳子。平時安思媛一個人待都覺得冷清的小屋子,現在是熱鬧得要把屋頂掀起來了吧。
    小欣突然大叫引得大家驚訝。“徐杉亦發短信給我說她今天要去安思媛那兒,讓我們回去自己注意安全。”眾人聽到後驚呼,真不愧是安思媛想到的這一招要給徐杉亦驚喜,現在是成功一半了。
    “叮——咚。”沒想到徐杉亦這麽快到了,大家站站好,徐杉亦一進來又是尖叫,又是擁抱。
    “你們,這是,幹嘛?”徐杉亦呆呆地指著她的舍友問:“你們,怎麽會在這?還有北辰,珊瑚,胖子?”
    “是我喊他們過來的。”安思媛說。
    徐杉亦一下子明白了什麽事,感動地上前擁抱她。“謝謝你。還有你們。謝謝。還有學長,我又成了你的學妹。”
    北辰被留校任職教師,他給了徐杉亦不少幫助,尤其是提供資料,幫忙找老師解決她在學術上的困惑。
    快有一年沒有見到大家了,徐杉亦此時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包袱,盡情地喝酒暢談。
    “徐杉亦,不瞞你說。我今天要講一件事,當初景言進學生會幫忙,是為了無色人選拍電影。他最初看中的人是你,想讓你做女主角。”
    “胖子,你又喝多了麽?”徐杉亦隻當他是在亂說。
    “我為什麽要騙你?我說的是千真萬確。但是後來為什麽季子悠上去拍了我就不知道了。”
    安思媛說:“胖子,你消息挺靈通的嘛。要是你這靈通的腦子長一份心就好了。沒事多吃菜,今天徐杉亦是主角。”
    徐杉亦知道安思媛是想替自己解圍,沒關係,安思媛,我真的已經忘記景言了。
    這晚徐杉亦沒有回去,她和安思媛兩個人躺在床上。
    “安思媛,你還在等他麽,那個c市的高中同學?”
    “怎麽了?你考研衝刺階段都不曾向我提起過景言,甚至任何與情感有關的事情。”
    “今天胖子提到他,我才想起。拚了命地努力,想要等到有一天在他麵前展示最好的自己。可是到了這一天,我才發現,一邊努力一邊忘卻了他。或許隻有到了這一天才會真正明白吧,那些年少的事,真的不算什麽。而那個你苦苦等待的人,現在未必再愛了。”
    “我們的小杉亦開竅了。”
    “什麽啊?原來你早就放棄了也不跟我說,混蛋。”
    “我是怕影響你的情緒嘛,你複習期間都不敢跟你說什麽題外話,知道你是個重情的人。”
    你有沒有一個曾經以為值得且必須去等待的人?年少親狂,咬定就是這個人不放,且不聽任何勸告。殊不知等到你足夠優秀的時候,這個人也許不值得了。
    徐杉亦輾轉反側,這又是一個不眠夜。
    [二]
    臨近畢業還有一段時間,徐杉亦準備一個人去海邊,她問安思媛要不要一起去,這階段正是安思媛在報社混的如意的時候,再加上她結識了一個叫英文名叫邁克的同事,兩人如膠似膝,所以隻有徐杉亦一人前行。
    出發前的那一天,她一個人跑去了一教的天台,重新拿起鉛筆盒速寫本,靜靜地呆了一下午,她畫下了天台上的遠景。
    蔚藍色的是曾經甜蜜的放飛了的夢想,和你在一起。圍欄外看的見教學樓,操場,宿舍,那些錯愕,驚奇,燃燒在了過去的歲月了。我忘記了你,真的做到了。現在我們來做個了結吧。
    她記起景言說過沒有錢包,喜歡把錢直接塞進牛仔褲裏,往往拿出來時就皺巴巴的。徐杉亦把所有的畫和襲擊挑選的一隻棕色的男士皮質錢包裝在一個大禮物盒中,小心翼翼地用素色的包書紙包好,她把盒子留在了傳達室,上有一份明信片。沒有係別,沒有班級,隻有八個字:你的畢業禮物,景言。
    不確定景言會不會拿到禮物,就像不知道他會不會收到徐杉亦的彩信一樣。
    想帶你去看風景。
    舊手機裏一共有五十多條未讀短信,景言發來的有十一條。徐杉亦一條一條翻過去。
    3月28日:景大導演的電影還在拍攝中,杉小亦也要為自己的夢想加油啊!
    5月15日:又要期末考試了,我要開夜工了。你這麽強要分點腦細胞給我,多為我祈福啊。
    7月13日:徐杉亦你個畜生,竟然對我不聞不問,還不回我短信。
    7月18日:好吧,徐杉亦,我錯了,不該罵你畜生。
    9月15日:開學了,杉小亦,我們居然大四了,時間真是快啊。還記得大一進校時的自己麽?
    10月6日:啊......啊!頭疼,我的電影劇本要改,要是你在身邊就好了,想不出要怎麽改。糾結。
    11月25日:嗬嗬,給你發信息,你卻不回我。我就當作是向一個木頭好友傾訴吧。
    2月20日:下雪了,新的一年,你還好嗎?
    3月11日:忘了問你,考研初試過了麽?嗯哼,我知道你一定在準備複試,好孩子,努力吧。
    4月2日:杉小亦,shiny,加油複習!不許偷懶!
    5月28日:邀請我們的杉小亦同學於6月中旬參加畢業晚會,屆時免費觀看景大導演的大作。
    嗬嗬,原來現在來看這些短信也不過如此,要是以前的自己一定做不到這麽平靜吧。徐杉亦搭上了這天的最後一班汽車準備回去。
    等到她回學校時,已經十點十一分了,學校裏隻有路燈依稀撐起一點亮光,經過學校二教時,她看見教學樓門口的一塊木板,看不清寫的什麽字。於是想用手機的屏幕光來照明。可是一打開手機,一條未讀短信。
    你今天沒有來參加畢業晚會嗎?人很多,沒有看到你。還是你躲在人群中?晚會很成功,希望畢業後的未來一片光明。來自:景言。
    原來畢業晚會就是今天在二教的禮堂舉行的,徐杉亦想自己也沒錯過什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命裏有緣的人終究是會再見的。
    [三]
    徐杉亦讀研二這年,北辰被評為“h大最受歡迎教師之星”,她帶著花束去辦公室祝賀剛被頒獎的優秀教師,沒想到珊瑚也來了學校。
    “祝賀學長成為我們h大最受歡迎的教師。還有我們學長的未婚妻,祝你們兩人白頭到老。”
    珊瑚替北辰接過花束:“你別光顧著祝賀我們,你呢?多大的人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就不怕自己嫁不出去。”
    北辰大笑:“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
    徐杉亦不以為然:“我就是想做你們的伴娘,才遲遲不肯交男朋友的,要是我交了男朋友,保證隻有珊瑚給我做伴娘的份。”
    “少吹牛。我們還不知道你。”北辰說著遞給徐杉亦一杯水。
    其實追徐杉亦的人一直不少,可是她就是不為所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