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他算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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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三賢意氣風發,他雖然不是築基,但卻有著中品法器紅霞在手,才可以想築基一般,勉強禦空。紅霞本體是一隻飛鏢,但卻極其靈活,速度驚人,因此無論是作為禦劍術的法寶驅使,還是當做暗器傷人,都有其過人之處。
    此刻穆三賢早已沒有耐心去將張小安叫出,慢慢詢問。回頭看著身後佳人早已經去照看滿地的月靈草的時候,穆三賢嘴角上揚,都沒去打開那纏滿紅繩的小屋,便將飛梭從破損的木門之上激射進去。
    刹那間,那飛梭化作一陣寒芒,常人幾乎難以看清其蹤影。
    “我的娘誒!誰啊!沒有公德心啊什麽東西到處亂扔?”纖細的聲音傳出,穆三賢微微皺起眉頭。怎麽一個月不見,張小安的聲音變成了這個樣子?
    此刻屋子裏的赤參被紅繩捆綁,絲毫無法移動,那寒鐵飛梭從赤參的葉子邊上劃過,直奔床的位置飛去,一閃而過之後,飛梭窗戶穿出後回到了穆三賢的身後,其上還滴這幾滴鮮血。
    “我!穆三賢,執事弟子來此,張小安出來一見。”
    屋內赤參剛剛經過驚嚇,此時還沒等開口,一把木劍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這可是專門種藥的弟子,被他發現了你這棵萬年人參,到時候你被煎片還是泡酒,都不是我說的算的。”張小安按著左臂,其上一指長的傷口已顯然是是被之前飛梭所傷。
    “那可咋辦誒,你趕緊放了我唄?”人參憋著氣,不再敢大聲說話,生怕被外邊的弟子聽出來,自己是個赤參。
    “放了你,你往哪跑?”張小安剛剛修煉完畢,突然被這飛梭襲擊,連氣血還未平複,剛剛在自己努力之下,那團本名元氣已經被聚散到了第八次。要不是這直衝腦門的匕首,張小安有信心完成第九次運轉。
    穆三賢感受著匕首上的血液上蘊含的靈力,眼神愈發的寒冷。連吳公子給的消息都說張小安不過是一介凡人而已,可以這血液中蘊含的靈氣來說,此子修為,怕是不低於凝氣七層。
    短短一個月,別說是他一個記名弟子。算是宗門老祖的孫子,能有這般進境?
    自然不能,那便說明了,這能在吳公子眼底下掩飾修為的人,豈能是一般人。穆三賢越想越害怕,明明是無數弟子都開辟不成的土地,到了他這裏,竟成了上等的靈田?假以時日,這人還不一飛衝天?怪不得吳公子寧願出一枚築基丹,也要將此子摁在藥田裏。
    這樣的人,恐怕不是讓其成為雜役就能解決問題。能保自己以後不被報複,保證吳公子交代的事情萬無一失的,唯有殺之,以絕後患。
    此刻師姐還在探查藥草,等一會師姐回來再想下手,便多了很多麻煩。此時出手,務求盡快。
    他並不知道屋子裏的情況,更不知張小安傷勢如何,自然也不敢輕易進門,害怕受了埋伏。此刻穆三賢有一點後悔貿然出手。對付這種人,明顯應該騙出來再殺才是。
    漆黑的小屋陷入了不斷的沉默,正當穆三賢猶豫要不要一劍將木門劈成兩半時,屋內纖細的聲音終於有了回應。
    “師兄為何要殺我?”
    穆三賢一愣,沒想到張小安竟然會問出這種問題。上等靈地的事情,他自然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想獨吞這塊靈地這種事情,他會親口說出來?
    “師弟,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屋裏的張小安聞言,心中頓時有一種難言的憤怒。自己不是沒聽說過江湖上殺人奪寶,殺人尋仇之事。可自己僅僅是在掌門麵前多說了幾句,罪可致死?
    這一塊靈田,最初也是這穆三賢想要整自己,所以才分配到了自己手中。自己九死一生才征服了這兩棵萬年老妖精。隻不過想安穩掙點錢,罪可致死?
    這蜀山當真不拿人命當人命?
    “師兄就不怕我死了,長老怪罪下來?”人參的聲音雖然有那麽一絲顫抖,但正好有那麽一絲恐懼,穆三賢聽來毫無破綻。
    “哈哈哈,師弟玩笑了,你一個記名弟子,死在了開辟荒地的路上,有何稀奇?你私藏靈田瞞不上報,已是大罪,還不認罪伏法,還要等我進去將你抓出來?”穆三賢語氣變得狠厲起來,伴隨著其凝氣九層的修為爆發,再加上法寶在身邊環繞,氣勢十分囂張。
    張小安感受著門外弟子的氣勢,心中已經是稍微有了些的底氣。畢竟區區凝氣,哪怕自己隻用剛剛煉體的修為,未必不是此人對手。
    隻是那人身邊的法器,還是要小心應對。自己剛剛若不是反應快,早就被這飛梭抹了脖子。
    “師弟?怎麽不說話了?聽你剛才的聲音,不會是被嚇破了膽了,走不動路了?”
    “自然不是!”赤參不等張小安指示,不屑的說道。這麽多年來,自己怕過誰?赤參抖了抖葉子,要不是有紅繩綁著,別說這區區凝氣弟子,金丹長老還不是曾被自己跟老二玩弄於股掌之中?
    “那你倒是喊一聲給師兄聽聽!”穆三賢話裏帶著嘲諷,說到最後仿佛都忍不住了笑,言語中的不屑再明顯不過。
    張小安聞言,瞬間便明白了穆三賢的詭計,想要捂住赤參的嘴,看著眼前參草,有點不知如何下手。
    這嘴在那?
    “我在,我在!你裝什麽裝?”人參聲音雖然纖細,但喊起來也十分響亮。張小安看著赤參肆意搖擺的葉子,頓時一陣頭痛。
    此時來回不及罵他,張小安迅速提起木劍,朝著門外的方向揮出一劍,劍意迸發,那本就脆弱的木門瞬間炸成兩半。隨著木屑四散而飛的,還有那尋聲而來散發著寒光的飛梭。
    劍意一衝既止,飛梭應聲落地。在飛梭上所附的神識,一擊之下幾乎破碎,再無起飛的力氣。張小安看著眼前破碎的門,故意咳了幾聲,起身擋住了參草,一腳將其踢到了床下。
    “師兄?”
    “師弟饒命!”穆三賢感受著毫無反應的飛梭,一陣陣後怕衝擊著他的心房。自己剛才那神識之上多感受到的劍意,恐怕隻有長老才能比肩,別說是自己,那怕加上了周師姐,恐怕都難以與其一戰。
    穆三賢此刻有些後悔,若是進屋打個招呼,用迷藥迷殺,豈不美哉?自己還是太過托大。
    “我們沒什麽血海深仇,何必生死相逼?師兄這地既然已經分給了我,我便當做是當時將這地故意分配給我的賠禮了,如何?”張小安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瘋狂磕頭的穆三賢,心中有些不忍。
    要不是他自己送上門來,不就沒了這一番事故?穆三賢還在不要命的磕頭,即使是軟土地,此時都額頭都出了點血。
    “穆師弟,你這是怎麽了?”感受到這邊鬥法波動的周苓,急忙遇見而來。卻隻見在地上求饒的師弟,跟手持木劍站在門口,有些無奈的少年。
    “師姐,師弟無事,此地本就是我分配給張小安,如今要給內門弟子,恐怕也要等三年後了。”穆三賢看著張小安的臉色毫無殺氣,試探著站起了身子。
    “怎麽,他本來便是用卑鄙之法騙走了田地,此刻難道不願意歸還?天下哪有這般道理!”說完,周苓從背後拔出自己佩劍,直指張小安鼻尖。
    “今日這地,你若是不還,我便為師弟主持公道!”
    “師姐!”穆三賢趁機拉住周苓的手,“不要爭了,這事情都是我不對,咱們走吧。”穆三賢說著這話,拽起周苓,便往遠處走去。
    “師姐!你聽我說,今天若是沒有你,我便是拚著受傷,也要跟他理論理論,但是我無能,我打不過,那張小安無惡不作,萬一他仗著實力將你我留在那裏,對你做了什麽禽獸之事!”說著,穆三賢聲音中已經有了幾點哭腔。周苓聞言,抿著嘴唇,忍不住有一絲絲感動。
    “那裏畢竟偏遠。今天這屈辱...算了。師姐,怪我沒能幫上你。”
    穆三賢本還想說:
    今天這屈辱,我受了便受了,隻要師姐你沒事。
    今天這屈辱,我受了便受了,這些都沒有世界你重要。
    或者更煽情的話,穆三賢都想的出,但顯然,此刻這種意猶未盡,為一個人忍受了委屈,卻絕口不提,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周苓聞言,憤怒的想要回去跟張小安拚命,卻最終還是被穆三賢拉了下來。
    張小安看著眼前的兩人拉拉扯扯,有些不明所以。這是要女人給男人出手?明明是自己手下留情,怎麽那女人還是一臉不服氣得樣子?
    “不服氣回來試一試啊,我剛好修煉完,打一打沒關係的,我可以的!”張小安感剛剛突破,心情十分不錯。要是有個築基弟子來切磋切磋,似乎也不錯。
    張小安此話一出,周苓之前在總門內被欺負的回憶迸發而出。
    被師兄欺負,被內門弟子欺負,被真傳弟子長老欺負,今日自己已經築基,莫非還要被區區記名弟子欺負?
    周苓築基威壓爆發而出,甚至有不顧之前的舊傷的意思,穆三賢見狀全力散發著自己力量,終於勉強將爆發的女子拉住,兩人最終罵罵咧咧越走越遠。
    本來想與那女子切磋的張小安見狀不免有些失望,不過感受著體內靈氣的波動,實力讓少年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剛才被劃破額一指深的傷口,此時已經在本名元氣的潮起潮落中止血結痂,甚至已經在恢複當中。眼前兩人的戲碼,似乎也沒那麽重要。
    這常人需要兩個月才能徹底修複的傷口,張小安骨子此時的自己隻需要半個月便可以恢複的連自己都看不出來。開心的坐回床上,剛想要運行第九次聚散,床下纖細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王八蛋。他算計我?我堂堂藥王。你脾氣也太好了一些,他要殺你!他要殺你啊!我要不是被綁住了,非要叫上老二給他打放屁!”又叫罵了一會,見張小安毫無反應,赤參訕笑這終於說出了自己本來想說的話。
    “要不,大哥你把我先拿出來,這底下有點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