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夢中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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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山河用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但是熾白的燈光又讓他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他聽到了耳邊傳來了唰唰唰的聲音,一股消毒水的刺鼻味道鑽進鼻腔內,目光所及之處是潔白的簾子。
四周同樣是潔白幹淨的牆壁,身下躺著的是一張不怎麽大的床,這床的四周還設著護欄。
剛醒過來的他,有點不明所以,自己這是在哪裏?
“嗬——”
感覺到身邊有人,他張開嘴巴想要說話,但喉嚨裏是火燒一般的感覺,口幹舌燥的他竟然說不出一個字來。
“哦,你醒來啦?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位戴著黑框眼鏡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一邊說著,一邊照著小電筒翻了翻穆山河的眼皮,還用冰涼的聽診器為他檢查著身體狀況。
“你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穆山河吃力地動了動脖子,示意自己聽得到。
“那你知道自己過往有沒有……”
男人一邊觀察著穆山河的反應,一邊用鋼筆唰唰地記錄著什麽。
他問他記錄,穆山河則是以搖頭和點頭來表達。
過了好一會兒,男人才停了下來,“你坐車的時候突然間身體抽搐,口吐白沫暈厥,被人送到醫院裏來了,但是我們並沒有從你身上發現有什麽疾病,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你聯係一下家屬,並且把費用補繳一下吧,因為你的手機沒有指紋解鎖和臉部識別,到現在都還沒有通知你家裏呢!
你先好好休息,有事按床頭的呼叫鈴。”
說完男人就離開了,隻留下一名身穿粉紅色製服的小姐姐為他更換著吊瓶。
小姐姐並沒有對穆山河說什麽話,幹脆利落地換完吊瓶,轉頭就離開了。
“我……水……”
穆山河眼巴巴地看著離去的背影,茫然不解充斥心間。
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吞了刀片一樣,喉嚨一陣刺痛,但也因為這痛處令他的大腦恢複了一絲清醒。
醫院?
自己怎麽會在醫院裏?
還有,剛才那個醫生說,我是坐車的時候暈厥被人送過來的?
但是我為什麽要去坐車?
他仰著頭,目光呆滯地盯著電瓶裏一滴滴滴落的液體,陷入了沉思。
想不通,但是他知道不能告訴家裏,不然肯定會讓他們擔心的。
隻是,到底是什麽原因才會讓自己的狀態變得這麽差呢?他扭頭看了一眼玻璃窗裏反映的自己,雖然有點模糊,但自己臉色的慘樣依稀可見。
還有,我剛才做的,是夢嗎?
他隱約記起,自己似乎在夢裏經曆了什麽可怕的事,又遭到了什麽劇烈的刺激,但到底是在哪裏,是什麽東西,他卻又怎麽也想不起來。
但想著想著,他的眼皮又變得越來越沉重,最終又昏睡了過去。
唔……醫生好像讓我補繳費用來著?算了,水也不喝了,睡醒再說吧……
……
按照醫生的意思,雖然沒有檢查出穆山河的身體有什麽毛病,但最好還是在醫院裏休息一晚觀察一下會比較好。
穆山河其實真不想花這個冤枉錢,但他現在的身體就像是檣櫓灰飛煙滅的狀態,一身精氣神都被抽走,隻好硬著頭皮補繳了費用。
最後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在醫院裏安心靜養一夜。
到了晚上,穆山河的精神已經恢複了不少,他靜靜在靠在床頭,開始梳理起自己的思緒。
他回想起了自己經曆的事,看了一眼床頭櫃上,那二手蘋果上顯示的時間日期。
正如醫生所說,他丟失了一整天的記憶。
“所以,當時看到的監控裏的畫麵,到底是什麽原因?是幻覺還是有別的什麽在搞鬼?或許明天可以順便去看一下腦科?”
他的記憶在自己嚇破了膽後,從小區逃離滾下斜坡的時候開始出現了斷層,他能確定那個時候自己並沒有暈厥,還記得自己是想要直接回家的,但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記憶隻是黑乎乎的一片。
就像是有什麽黑色的東西,剛好遮蓋在這一塊記憶拚圖上一樣。
隻不過,每當他去回想的時候,大腦都會傳來一陣刺痛,嚐試了幾次後也就放棄了。
“可能是從斜坡摔下去的時候摔到腦袋了吧。”
這個想法令他更加堅定,明天一定要去看看腦科,他擔心自己會落下病根,要是萬一檢查到什麽問題,他也能及時地獲得治療。
幻覺事小,要是變成傻子怎麽辦?
雖然說傻子不一定知道自己是傻子,但正常人哪個又希望自己變成傻子活下去?
“呼——”
思考之際,一股寒冷的夜風吹過,把穆山河冷得打了個冷顫,轉睛一看,原來是窗戶沒關嚴實,白色窗簾正被夜風吹得一陣晃動。
有一說一,偌大的病房裏有四張病床,住院的卻隻有穆山河一個人,即便是燈火通明,獨自一人在醫院,夜裏還是有點心底發怵的。
略帶心虛地看了一眼其他空蕩蕩的潔淨病床,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心虛,但就是有點心裏沒底。
不過被夜風一吹,尿意也趕巧來了,隻能從不算暖和的被窩裏鑽出來,順手把窗戶關嚴實,轉身就朝病房外走去。
而在這裏,他不得不吐槽一下這醫院的落後。
他盲腸炎發作那會兒住過院院,即便隻是縣城的醫院,住院部的病房也是配套有廁所,但這裏並沒有,還得走去公共廁所。
但,就在他在心裏吐槽的時候,他身後的窗戶玻璃上,突然憑空多出了一個模糊的,小小的人影!
而當他就要推門而出時,後背突然像是被人吹了一口涼氣一樣,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謔的一聲轉過身,臉色緊張地掃視了一邊,卻發現並沒有任何異常,隨後自嘲地笑了笑,認為自己可能是因為經曆了古怪的事,導致現在有點過於敏感了。
雖然說不至於毫不在意,但至少他不不放在心上,甚至刻意把一些不好的想法甩出腦後,喉嚨裏輕聲地哼起了小曲,借此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然而,當他離開了病房之後,窗戶的玻璃上,剛才那個人影又再次憑空出現。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門口的方向,不多時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有病房裏的窗簾無風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