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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張臉，絕對是穆山河見過的最精致的臉，同樣也是最恐怖的臉！
    “我美嗎？”
    “美。”
    假如無視那慘白的皮膚和隻有眼白的眼睛，她真的很美。
    “你在說謊！”
    “我沒有！你真的很美！”
    又開始了，猶如精神分裂一般的說話方式，上一句還帶著些許魅惑的味道，下一句便是歇斯底裏的狂躁。
    而且因為轉換得太過突然，讓人產生一種強烈的落差感，難受至極。
    就連穆山河都感覺自己的靈魂在被一雙無形大手拉扯著，想要把他的靈魂硬生生扯成兩半。
    “哦？你真的這麽覺得？”
    突然間，曾小姐的語氣又發生了變化，她的聲音變得縹緲，那雙隻有眼白的眼睛幽幽地看著穆山河。
    “是的，你絕對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穆山河聞言，第一反應就是恭維，生怕會惹怒了這女人。
    但接下來的異變，卻讓他最後的幾個字卡在喉嚨裏，最終隻能艱難地從嘴裏吐出來。
    此時，曾小姐的雙眼流下了黑色的“淚水”，但穆山河知道，那流出來的，是黑色的血淚！
    黑色的血淚越流越多，滴落在穆山河的左肩，很快就把整個左肩的衣服浸染，然後順著衣服一直滑落，最終逐漸浸濕了他的衣服，滲透到他的皮膚。
    冰冷如刀割一般的感覺，瞬間掠奪穆山河的體溫，就像是被潑了一瓢冰水一樣，整個人都瑟瑟發抖。
    更可怕的是，這兩行血淚就像是無窮無盡一般，逐漸灌滿他的衣服裏麵。
    粘稠的血淚惡臭無比，瘋狂地竄進穆山河的鼻腔，就連呼吸都出現了短暫的窒息，要不是才剛經曆過衛生間的洗禮，或許他真的會一口氣沒緩過來，直接就暈倒在地。
    但還隻是聚變的前奏，曾小姐那近在咫尺的臉上竟然逐漸變紅，隨後龜裂，翻起，然後變得焦黑，露出了血紅色的肌肉組織，緊接著這些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肉組織又變得暗紅。
    而且這種恐怖的變化，還是整個身體同時發生，焦臭味逐漸充斥整個空間，讓人窒息。
    一塊塊焦黑的皮肉像是融化了一樣，從曾小姐的身上掉下，落在了穆山河的身上。
    “那現在呢？還漂亮嗎？”
    曾小姐的嗓音變得異常嘶啞，就像是被燒壞了嗓子一般，刺得穆山河的耳膜生痛，頭皮一陣發麻。
    “告訴我！我還漂亮嗎！”
    她的語氣又再次變得歇斯底裏，無比濃烈的怨氣猶如一條條毒蛇，纏繞在穆山河的身上，令他渾身冰涼，一動也不敢動。
    “你知道當時我的感受嗎？那種活生生被大火吞噬的劇痛，看著自己的皮肉被焚燒融化，血色被高溫蒸發，你知道那種被無助和絕望吞噬的恐懼嗎！”
    “你們都該死！都該死！都該死！”
    她那猙獰可怖的臉充滿了怨毒，嘴裏不斷地發出了詛咒。
    可是那場悲劇跟我無關啊！
    穆山河在心裏咆哮著，但此時他渾身冰冷，恐懼令他連開口說話都成問題。
    “我……可以……幫……你……報仇……”
    但為了保住自己，他還是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
    而且他也沒有說謊，以身份來說，他身為管理員，理應站在住戶這一邊，幫他們報當年慘劇的仇。
    加上鎮上的人對他也是充滿了敵視，即便自己是活人，但兩相衡量之下，他還是艱難地做出了這個選擇。
    而且這並不是什麽權宜之計，不管怎麽想，他一個普通人也鬥不過鬼，他隻是選擇了最有利的一方。
    “幫我！你怎麽幫我！你跟他們也是一樣的！”
    “我不是！我隻是機緣巧合之下，來到這裏上班而已！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雖然曾小姐這句話有點莫名其妙，但穆山河當做是她把活人都當成了仇恨的對象，也就沒有多想，連忙開口表態。
    “謔！看來你不知道……好，我放過你，但要是你不是真心實意幫我複仇，那麽後果你自己掂量。”
    不知為何，曾小姐的臉上露出了深意且詭異的笑容，看得穆山河莫名其妙。
    但眼下隻要對方能放過自己，穆山河並不想去考慮別的問題。
    “放心！我肯定是站在公寓這邊的！”
    “嗬嗬，好。我可以饒你一次，但是我隻代表我自己，至於其他家夥對你是什麽態度，我不會幹涉，更不會幫你。”
    她的聲音又變回成了成長，隻是語氣之中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絲諷刺。
    穆山河不知道她在諷刺什麽。
    或許是因為別的住戶不像她這麽好說話，她是在等在看好戲。
    又或許……不過都無所謂，不管什麽原因，這對於小命來說，什麽都無所謂。
    “你走吧。”
    隨著這句話落下，寒意瞬間消退，身上那粘稠得要將他凝結的血也消失不見。
    “哢嚓！”
    大門自動打開，還沒反應過來的穆山河，隻感覺到身後被推了一把，人已經出現在漆黑一片的門外。
    “他竟然出來了？”
    “那娘們竟然會放過他？”
    黑暗中的竊竊私語再次響起，聲音裏充滿了意外。
    但穆山河還沒來得及聽清楚，一陣眩暈過後便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