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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你也不知道是被誰襲擊了？”
    醫院裏，老王跟老劉刷刷刷地記錄著口供，不時抬頭看一眼躺在病床上，被護士用繃帶朝著腦袋的男人。
    “是啊兩位警官，我隻是正常地走在小巷子裏，突然就就被人從後麵敲了一悶棍暈過去了，醫生說可能有腦震蕩，您得一定幫我找到犯人，我這無法工作沒有收入，還有醫藥費，這些損失都得有人賠償！”
    老王和老劉無語地看著他，心想九泉鎮誰不知道你是個街溜子，你哪來的收入啊？
    病床上這個男人染著黃毛打著耳釘，身上邋邋遢遢的，一副流裏流氣的樣子。
    他是這個九泉鎮上“最有名”的人之一，三十多歲依然無所事事，每天都幹著偷雞摸狗的事維持生計。
    不過他最讓人關注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家夥，經常因為沒錢而晚上出門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竟然從來沒有遇到那些詭異的東西。
    這讓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這鎮子的禁忌誰都知道，誰也不會晚上出門，偏偏隻有這個家夥是個例外，卻又始終都安然無恙。
    其實不少人都探究過原因，但最終都徒勞無功。
    “你確定不是把誰家偷狠了，所以得罪了人家才敲你一棍子報仇的？”
    這家夥也算是所裏的常客，前幾年隔三差五的不是因為偷盜被捉到，就是好勇鬥狠被送進去，所以老王和老劉並不待見他。
    “怎麽可能？我可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街溜子扯著脖子嚷嚷著，語氣裏充滿了不在乎，但臉上卻是得意的神色。
    沒錯，他非常得意。
    好吃懶做的他即便沒有工作，也能好好地把自己養活，這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特別是他長久以來都沒有遇到過詭異，而且這也算是異於常人的一點，所以他常常有種自己是天選之人的錯覺。
    不過他最為擅長的，還是這厚顏無恥的嘴臉。
    “行了，有線索的話我們會抓住那個人讓他賠償你的，先走了。”
    職責所在，老王和老劉不得不走走流程，但他們都並沒有放在心上，一副平靜的表情離開了病房。
    “兩位警官，你們一定要幫我抓到他啊！一定要啊！”
    不過身後還傳來街溜子的呼喊，讓他們不得不加快離開的腳步，眼不見為淨，耳不聽心不煩。
    “這家夥也該吃點苦頭了。”
    老劉歎了一口氣，語氣裏有點恨鐵不成鋼。
    實際上他們年紀相差不多，在這個小小的鎮上難免有些交集，小時候還經常一起玩呢。
    但到了今天早已經物是人非，一個是兵，一個是賊，相對而坐也隻像是陌生人一樣。
    “別管他了，嬉皮笑臉的看見就煩，我們順路去街上看看吧。”
    老王擺了擺手，表情有點厭煩。
    這街溜子在九泉鎮稱得上人人喊打，但奈何不了人家是個無賴潑皮，真敢明著針對他的話，說不定晚上他就好偷你家的電線賣廢品換錢。
    來到日漸冷清的中心街，兩人也不免有點唏噓，曾經那麽熱鬧的地方，如今各個鋪麵都門可羅雀，實在是讓人惋惜。
    “王警官劉警官，今天怎麽有空來這裏了？”
    突然間，他們身後傳來了一道年輕的聲音，讓兩人神經反射地迅速轉過身。
    一張略顯蒼白卻並不病態的年輕麵孔映入眼簾，他們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了一些。
    “你不也沒有守在那裏而跑到這裏來了嗎？”
    很快，老王老劉就改了麵色，並沒有繼續擺著剛才那副嚴肅的表情。
    來人，正是臉色日益蒼白的穆山河。
    雖說臉色蒼白得像是大病初愈的人，但他的身體卻是越發的強壯。
    老王回想起剛認識時穆山河那雖然個子高，卻並不壯碩的模樣。
    那時候的穆山河還是個陽光青年，但是三個月過去，對方的臉色就變成有點不正常的蒼白。
    但他的眼神依然精光爍爍，不再像當初那樣唯唯諾諾，性格強勢了很多。
    畢竟這三個月來，確實發生了很多事。
    李誌榮父子的失蹤，吳小婉墜樓，八人組的死亡，吊在樹上的屍體等等等等。
    每一件事，似乎都能跟公寓那邊扯上一點關係。
    老王親眼目睹過李俊雄，李俊雄還為了幫穆山河而在他的麵前現身。
    有人說看見過李誌榮朝著公寓那邊去過；
    吳小婉的死也並不尋常，眾人猜測也與之有關；
    八人組更不用說，去公寓跨年直接跨進了鬼門關，殘存的那些人後來也都死光了，八個家庭支離破碎；
    而吊在樹上的四人，其中之一還是當天，幫小霞小敏處理身後事的殯儀館職工老劉。
    後來的這段日子裏也發生過不少怪異的事，雖然沒有再出現命案，但整個九泉鎮都人心惶惶，非必要的情況下，就連白天都不怎麽出門。
    而如今所有人之中，隻有穆山河一個異類。
    有人說，夜裏透過窗簾縫隙，看見過他半夜三更走在大路上，身後還跟著一群虛幻飄渺的身影。
    不知道他在幹什麽，但是總感覺不是什麽好事。
    有人甚至猜測，晚上偶爾聽到的敲門聲就是這家夥搞出來的惡作劇。
    畢竟他是公寓的管理員嘛，不怕那些東西也很正常，跟著那些東西一起禍害他們的可能性也很大嘛。
    不少人心中的惡意再度升起，想要暗中把這個搞事的家夥幹掉，但在各種顧忌下還是沒敢當出頭鳥。
    “在這裏給我老實點，現在很多人都看你不順眼，別栽了跟頭了。”
    老王的語氣非常冷漠，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但實際上怎麽想的，隻有他自己知道。
    一旁的老劉沉默，他回想起老王跟他說過的話，眼前這家夥，似乎是個關鍵點。
    “王警官，也一直遵紀守法，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有人想對我動手的話，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穆山河淡淡一笑，隻不過笑容有點陰翳，三個月過去，他的氣質變化巨大。
    現在的他，就算是最親近的家人，或許都有點認不出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