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優在心裏失望的歎息一聲，強撐著笑容看向江宇。
    “主人，謝謝你。”
    “林嬌老是跟我抱怨，說自己命不好，明明比我聰明，比我漂亮...”
    “經曆卻天差地別。”
    “現在看來，她運氣真的很差，你不要再費心了。”
    “至少，她不再破破爛爛，變得很漂亮了。”
    小優對主人的盡力救治很感激。
    林嬌原本破損的身體修複，她應該會開心些。
    起死回生太過於虛無縹緲，小優原本也沒有抱什麽希望。
    失望有點，就一點點。
    “撲通！”
    “撲通！”...
    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響起，江宇聽得清晰，池涵聽得清晰。
    唯獨處於枯竭期的小優什麽也聽不到。
    “啊——”
    尖叫一聲，林嬌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神迷茫。
    小優呆住了，池涵也呆住了。
    她們抱上的這根大腿似乎比想象中要粗，起死回生真的存在。
    小優抱著傻乎乎的林嬌，又哭又笑。
    鼻涕眼淚全抹在她身上。
    林嬌身體剛剛重啟，係統自檢中，磁盤錯亂。
    大腦缺氧太久，記憶暫時丟失。
    也就是傳承者，換做普通人，複活也沒有意義。
    大腦缺氧那麽久，治好了也流口水。
    池涵內心顫動了下，江宇顯然是比山火更好的選擇。
    至於被殺的哥哥，她真心沒有報仇的打算。
    兄妹兩人身為山火的髒手套，弄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無辜路人占八成。
    她多少還有點人性，除非有必要，能拖就拖，能放就放。
    她的哥哥，完全把虐殺當樂趣。
    哥哥瘋是瘋了點，倒也有自知之明，經常對她重複一句話。
    對話多發生在地牢中，兄妹對犯人動刑的時候。
    “小妹，如果有一天我敗了，直接弄死我，別猶豫。”
    “不要讓我落得他們這種下場，更不要報仇。”
    “我應得的，我們應得的！”
    池涵經常忘記一些事，無關緊要的小事。
    末世前，哥哥是位天才醫生，神經內科大神，救人無數。
    自己是一位幼師，大聲說話都不會，經常被小家夥們氣哭。
    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結局不該如此！！
    池涵想賭一把，又遲疑著不敢下注。
    山火的戰力她領教過。
    揮手間，天地變色，五行能量絞殺視野中的一切。
    陸霄足夠強大，依舊無法與之匹敵，落得倉皇而逃的屈辱下場。
    眼前的少年，有贏的機會嗎？
    嬴了又如何，她體內有鉗製，溶於血肉骨骼，丹田經脈。
    山火一個念頭就能把她引爆。
    就算少年強如神靈又如何，到時屍體炸成碎片，還能拚上不成？
    勝負未分之前，觀望是最好的選擇。
    林嬌瞳孔慢慢有了光彩，不再混沌。
    轉身麵向小優，看著看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小優緊緊抱著她，輕輕拍著後背安慰。
    林嬌好一會才止住哭聲，聲音哽咽：“你、你怎麽也死了？”
    “枉我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遺言...”
    “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陸霄這樣，江宇也這樣。”
    “他們怎麽能這麽狠，男人都沒心嗎？！”
    小優尷尬的看了主人一眼，趕緊掰過林嬌腦袋，怕她說出更過分的話。
    “回神！回神！”
    “死賤人，你沒死，我也沒死，主人救得你，不要亂說話。”
    主人？
    林嬌抬起頭掃視全場，一男一女有些眼熟，腦子太亂記不清是誰。
    記憶再亂，陸霄的臉化成灰她都記得！
    低頭看向小腹，平坦晶瑩，抬起手腕，嬌嫩光潔。
    不要說破碎的傷口，就連戰鬥時留下的小劃痕都無影無蹤。
    她確信自己已經死了，兩人成了鬼魂。
    小優隻是接受不了現實而已。
    “主人？”
    “蠢丫頭，你能不能清醒點，我們已經死了，死了你明白嗎？”
    “我激活了血祭，又被陸霄貫穿了小腹，失血過多而死。”
    “不是幻覺，死亡的感覺我記得很清楚。”
    “你怎麽死的？”
    “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江宇那個色魔把你先x後x，硬生生折磨至死。”
    “我終於贏了你一次，死的幹脆...”
    小優無語，從戒指中取出一瓶水，從林嬌頭頂當頭澆下。
    “啪！啪！”
    接著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給了她兩巴掌。
    “死賤人！閉上你的臭嘴！”
    “我說，你聽著！”
    “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割了你的舌頭！”
    林嬌被打懵了，第一次見小優發這麽大的火。
    嘴裏鐵鏽味濃鬱。
    兩邊臉頰火辣辣的又熱又痛，死丫頭下手真狠！
    血腥味？
    痛？
    她雖然沒死過，按常理說，鬼魂應該不會痛，至少不會流血。
    難道她真沒死？
    林嬌轉過頭看向少年，心髒狠狠抽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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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那張溫暖和煦的臉，與腦海中的記憶對應，名字脫口而出。
    “江宇！”
    啪！
    小優又是一巴掌，下手比剛才還重，不忍心也要打。
    她動手，總好過主人親自來。
    血祭枯竭期的力道打不死人，以林嬌的狀態，主人打個噴嚏都能把她送走。
    “叫主人！”
    “再亂說話，我撕爛你的嘴。”
    林嬌根本感覺不到疼，與心中的震撼相比，臉上的痛微不足道。
    小優怕她再亂說話，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怕林嬌內疚，巧妙地刪減了新手願望的事。
    隻是說求主人出手幫忙。
    林嬌聽不懂，更理解不了！
    “小優，你是說江...主、主人為了你一句話，冒著被設伏圍攻來幽州救我？”
    小優點點頭。
    林嬌整個人都淩亂了。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命運和命運更沒得比。
    人生向來沒有公平可言，她想不通，自己究竟比小優差在哪？
    命運女神為什麽隻垂青她一人！
    林嬌臉上露出苦笑，明白了小優藏在巴掌裏的維護。
    她的人生從此刻也開始變得無稽。
    那個麵熟的女孩是誰？
    江宇的寵物？
    記憶回溯，與不遠處跪在地上的池涵五官重合。
    林嬌終於記起來她是誰。
    “池涵！”
    “小優，秦...”
    林嬌聲音戛然而止，不敢再說下去。
    她的人生一灘爛泥，不能再把別人弄髒。
    事實不重要。
    有沒有發生過沒人會深究。
    男人，尤其是身處上位的男人，對身邊的女人一旦生出猜忌之心。
    裂痕永遠不會消失，女人會消失！
    ‘秦鳴’兩個字，必須從記憶裏擦掉，不要想，不要提。
    更不能跟小優扯上任何關係，雖然他們本來也沒有什麽關係。
    不知道小優用了什麽手段獲得了江宇的寵愛。
    不重要！
    小優活著，保住地位，她才有機會靠著跪舔小優活下去。
    丹田破碎的傳承者，沒有能量，沒有耐力，不抗揍也不好玩。
    地位狗都不如。
    林嬌想到這，抬起頭看向江宇，表情盡可能的柔和卑微。
    眼眸深處，遲疑猶豫一閃而過。
    她有價值，有讓世上任何一位傳承者都無法拒絕的作用。
    可惜，隻能使用一次。
    小優疑惑轉身，沒聽清林嬌的話：“怎麽了？”
    林嬌失神幾秒，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做出一副尷尬表情。
    “沒什麽。”
    “昏迷太久，腦子一團亂，剛想起來又忘了。”
    “你不用管我。”
    林嬌說完，轉過頭掩飾掉情緒，猶豫要不要開口。
    她害怕被丟下，又害怕會死。
    末世浮沉數年，早就對人性沒了信心。
    男人沒有心，處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不僅沒有心，人性也沒有多少。
    金字塔尖，沒有綿羊麋鹿，隻有獅子和老虎。
    它們以人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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