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白還要說話，被塗伶拉住。
    素影臉色比死人都難看，你是看不見，還是活膩了。
    窮奇衝天而起，向著齊省極速飛行，獅虎一般的利爪下緊緊抓住藤蔓牢籠。
    牢籠中，女孩呼吸均勻，蛆蟲在血肉中鑽來鑽去，大快朵頤。
    巫小白不知道為什麽，又不敢再問。
    小貝對人類好感寥寥，喜歡死人比喜歡活人多一些。
    塗伶倒是充滿興趣，不過是對女孩身上滋生的蛆蟲。
    看著就很肥嫩，口感一定不錯，可惜主人不讓她吃奇奇怪怪的東西。
    其實蜂蛹、竹蟲、蠍子、蜈蚣的味道也還好，解饞足夠。
    烤的酥酥脆脆，想想就讓人流口水。
    進入中原省內部，遠處地麵上一片又一片火海映入眼簾。
    濃煙滾滾，焦糊味濃鬱。
    塗伶吸了吸鼻子，嗅到了一種特殊的香氣。
    主人嚴令她不能觸碰的禁忌。
    低頭看向濃煙升起的營地，遲疑著要不要開口。
    她知道這種事不能隨意說出口，被身邊的人誤會可大可小。
    身為汙染者，被孤立，被厭惡是日常，至少不會被人當成惡魔。
    敬而遠之和人人得而誅之的差距她分得清。
    巫小白不解，想要壓低靠近看看，卻被素影厲聲製止。
    “收起好奇心，快點趕路。”
    “我看中的試驗品若是死在路上，你知道自己會有什麽下場。”
    巫小白屁屁一緊，趕緊拉升高度，加快速度，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在主人麵前她都沒這麽乖！
    鬼醫不會傷害同伴，卻會時不時給她們偷偷用些奇奇怪怪的藥。
    食物中，水杯裏，紙巾上，座椅上，筷子上...
    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她做不到。
    十倍二十倍感知基本操作，發瘋發癲屬於日常。
    一不留神就會失去意識，醒來後要麽破破爛爛，要麽一片狼藉。
    比如上次，她吞了十幾顆玻璃球，完全不知道。
    第二天醒來，趴在馬桶上‘叮叮當當’吐了好久，人送外號‘叮當貓’...
    小貝、巫小白不知道，塗伶心裏清楚，素影心裏更清楚。
    她們知道那些火堆裏燒的是什麽。
    那是一種不可言說，不可描述，油脂極為豐富的燃料。
    嗯——
    資源短缺時，還可以用來做肥皂。
    ......
    七日後，中原省商都庇護所。
    內城核心區，一位不知從何處來的遊商指名要見淵龍。
    遊商姿態極其狂妄，說自己手裏有能夠結束瘟疫的藥方。
    淵龍去了疫情最嚴重的三門峽，不在城內。
    山火恰好在商都。
    山火與淵龍換了地盤，因為中原省瘟疫，最近經常過來探望。
    名正言順的理由。
    黃帝陵，嗯，也就是地下那道陷阱門，青鳥所在的昆侖虛。
    山火不知道真相，他隻知道裏麵有寶物，很多很多極品珍寶。
    隨著填進去的人命越來越多，收獲也越來越多，最近幾日開始枯竭。
    整整十幾天，一件寶物沒有被帶出來。
    根據幸存者描述，入口處因為屍體太多，引來了幾隻強大的異獸盤踞。
    有能量的覺醒者進不去，沒有能量的普通人隻能被異獸當做口糧。
    黃帝陵探索再次陷入困境。
    幸運的是，山火收獲了十幾位傳承者，每一位都不亞於陰陽家次級傳承。
    異兵五件，每一件都是頂尖品質。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那場東風便是統一西山中原兩省。
    淵龍該出局了。
    山火打量著眼前的遊商，不置可否，對身邊的小丫頭使了個眼色。
    楠遲會意，讓行商跟自己去檢驗藥方真假，順便談價格。
    半晌後女孩回來，手裏拿著一張紙，一個白色小瓷瓶。
    “主人，丹藥是真的，藥方也是真的，對瘟疫效果極好。”
    “價格還好，他的條件中規中矩，可以接受。”
    “要不要滅口？”
    山火接過藥方看了一眼，隨後看向楠遲，輕輕搖了搖頭。
    “遊商能見到我，中間不知賄賂了多少人，瞞不住。”
    “去找個醫師，把藥方裏加上幾味藥調整藥性，做成延遲發作的毒藥。”
    “記得處理幹淨。”
    楠遲眉眼彎彎，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眼前的少年。
    冷血，睿智的讓人著迷。
    尤其是少年身上的那股衝勁，熱血和目空一切的驕傲個性。
    單是想一想就讓人受不了。
    少年熱血，睥睨天下，這才是天之驕子該有的模樣。
    “主人，你待在晉陽會不會想家，我經常會夢到末世前在商都的往事。”
    “我不喜歡晉陽！”
    楠遲的提醒恰到好處，不刻意又能讓主人上心，做寵物要有分寸。
    她是真的著急。
    前幾日傳來消息，南粵女帝殺穿了大江另一麵，帶著大軍橫掃十萬大山。
    這不算什麽，小事而已。
    早上傳來一條壞消息，整個大江以南盡歸南粵女帝所有，帝號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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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壞消息一同傳來的是更壞的消息。
    南粵並與彩雲滇氏結成攻守同盟，進退與共。
    每個勢力都在秀肌肉，每位掌權者都在九州幸存者麵前刷存在感。
    唯有晉陽和商都，固守城池死氣沉沉，仿佛消失了一般。
    縱觀九州曆史，偏居一隅可不是什麽好詞。
    山火笑了笑，眼眸中光芒萬丈，熾熱火焰讓人不敢直視。
    “別著急，秦軍已經在路上了，淵龍會在合適的時候死掉。”
    “晉陽是我們的，商都也會是我們的。”
    “兩省之地，不過是我們征戰九州的踏板而已，不會太久...”
    楠遲貪婪的抱著主人，在懷裏磨蹭著，臉上滿滿的迷戀。
    “不是我們的，是你的，整個九州都會是你的，我能看到結局。”
    “我也是你的，永遠都是！”
    ......
    同一時間，商都城西集市街。
    方才把藥方賣給山火的遊商鬼鬼祟祟的閃進小巷子裏，猥瑣的一批。
    放開感知確定沒有人跟蹤，取出紙鶴注入能量。
    “嘭！”
    火焰燃起，紙鶴化作一道淡綠色虛影飛走。
    入夜，琴島內城。
    素影看著在窗口盤旋的紙鶴，伸手讓其落在掌心。
    讀完信上的內容，不知皺起多久的眉心終於舒展開。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總算沒有白費。
    太久沒有睡覺，精神已經到了極限，沒看到結局總是睡不著。
    此刻結局分曉，再也熬不住困意。
    沒有洗漱，沒有脫衣服，直接倒在了床上，剛閉上眼便感覺有利刃刺進小腹中。
    素影對人體構造最清楚不過，精確到毫厘。
    對方隻要稍稍用力，再進入半寸，丹田便會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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