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說完，總感覺心裏不舒服，人類是瘋狂，欲望常常超過理智。
    無法否認。
    人類惡心，難道神就完美？
    “你字字句句鄙夷凡人，難道神當真就比凡人高尚？”
    少黧沉默半晌，輕輕揮手，三顆光球在身前浮現，美輪美奐。
    一顆絳紫，一顆湛藍，一顆銀白。
    指尖輕觸，三顆光球陸續撞擊破碎，碎片散落成好看的七彩煙火。
    “沒有的事。”
    “神和凡人一樣貪婪，一樣的滿心欲望，神比凡人更無知更傲慢。”
    “所以，我們滅絕了。”
    呃——
    江宇服了，事實無數次證明，真誠才是必殺技。
    “西王母有沒有提過，他是誰，抹除天界的存在？”
    少黧搖頭：“不記得了。”
    江宇點頭，習慣了她的記憶缺失，分割魂魄的感覺一定不怎麽好受。
    “昆侖現在在什麽地方？”
    “我是說，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虛空還是天際？”
    少黧仰起頭，看向早已看過無數次的穹頂，眼眸迷茫。
    混沌一片，無星無月。
    “不記得了。”
    江宇無奈，繼續追問，他想多知道一點關於昆侖其他幸存者的信息。
    “跨越紀元後，你們在黃帝紀元待了多久，做過什麽事？”
    少黧仍舊搖頭。
    “不記得了。”
    “我的記憶止步於隕石墜落那一刻，剩下的隻有星星點點的片段。”
    “她分走了一個紀元。”
    江宇表情逐漸凝重，收起了溫暖的笑容，眼眸中沒了溫度。
    “你跟我講了那麽久，我也想給你講故事。”
    “很短的小故事。”
    少黧點頭，雙手抱著膝蓋，表情稍許期待，有朋友說說話感覺真好。
    歲歲、程諾比起朋友，更像寵物，她說的話對兩個小丫頭來說宛如天書。
    “嗯，我聽著。”
    “我想知道你的故事，你的過往，想知道你所處的紀元是什麽樣子。”
    “你慢慢將就好，我不怕無聊。”
    江宇看著女孩期待的眼神，表情一滯，話到嘴邊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要講的不是這種故事。
    末世待太久，習慣性的不信任任何人，他準備試探下少黧的人性底線。
    然而，他要麵對的挑戰遠遠超過心理承受能力。
    身邊，昆侖仙子近在咫尺，真正的仙子，不是覺醒的凡人。
    天神的精致麵容，妖魅的完美身材，鄰家女孩的單純表情，小孩子的懵懂無知...
    不是，西王母這貨究竟是怎麽把弟子保護的如此細致。
    寵溺沒有底線嗎？
    江宇開始懷疑，有沒有試探的必要，她的蠢萌不足以支撐起如此陰毒的手段。
    他要講的故事不算複雜，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前世，還未重生之時，江宇認識過一個女孩，一個聰明伶俐的小丫頭。
    初見的地方中規中矩，荒野山村一處地窖中。
    那時末世剛剛降臨沒多久，普通幸存者到處都是，搜集物資時時常碰到小點心。
    品質高又幹淨的也不是沒有，女孩就是其中之一。
    臉蛋漂亮，身子幹淨，性格乖巧。
    江宇養了她幾個月，有次玩的太瘋，女孩酒喝的多了點，醉的厲害。
    夢魘中，她說出了自己活下來的方法。
    地窖裏本來有三個人，女孩，女孩的妹妹，還有女孩的小姨。
    外麵全是喪屍，三個人都沒有覺醒異能，不敢出去找食物。
    好在有水，下雨時外麵滲進來的汙水，接滿了廢舊塑料桶。
    三人餓了幾天，再也熬不住，女孩趁小姨睡著後用石頭砸碎了她的腦袋。
    妹妹不敢吃，嚇得尖叫，女孩怕引來喪屍，便順手砸死了妹妹。
    江宇記得走進地窖時，裏麵並沒有屍骨，地麵幹幹淨淨。
    女孩身上髒了點，狀態卻很正常，他對女孩的夢話產生了懷疑。
    次日酒醒，江宇明著問出口。
    女孩矢口否認，哭的委屈，軟軟糯糯的模樣哪裏有半點惡魔影子。
    江宇把她綁了起來，點燃了篝火，拿出匕首。
    沒人敢賭，沒人敢讓一個吃人的怪物睡在身邊，哪怕隻是被迫。
    他沒想做什麽，隻想知道答案。
    刀子劃破女孩大腿時，乖巧軟糯的小丫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瘋子。
    眼眸血紅，惡狠狠的盯著江宇，那是野獸的瞳孔。
    女孩封印了那段記憶，並分裂出了第二人格，不是異能，是人類的自我保護機製。
    故事到此為止，沒有後續。
    早就說過，剛剛說過，人類會把難以接受的記憶封存遺忘，不再觸碰。
    回過神，模糊記憶中的那個女孩與眼前的女孩重疊，兩人同樣的幹幹淨淨。
    要試探嗎？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如果九霄真的是少黧分裂出的第二人格，處理起來反而簡單，他怕的是謊言。
    分割魂魄是謊言，軒轅劍靈是謊言。
    或許少黧並不是故意隱瞞，隻是不想麵對那一段記憶，才偽造出第二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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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劍靈是不是少黧分出的神魂，沒人知道。
    江宇仔仔細細檢查過軒轅劍靈的身體，沒有負距離深入卻比負距離更深入。
    普普通通，沒有任何奇異之處，單純的靈體。
    如果全是謊言，這個任務就沒有意義，永遠完不成。
    最麻煩的是，主動權掌握在少黧手中，他實在沒有底氣麵對暴走的昆侖仙子。
    這貨擁有昆侖秘境絕對掌控權，他見識過。
    試探，太危險。
    信任，更危險。
    有沒有一種方法，可以讓少黧主動拿出證據，證明九霄的身份。
    江宇心思急轉，想起一件事，裝出無比沉重擔憂的表情。
    “九霄是你分出的神魂，自然有比肩你的戰力，我沒有信心能活著回來。”
    “你給我的感覺與其他女孩不同，我心中有些不舍。”
    “生死小事，我不忍心你一個人永生永世困於此地，我會心疼。”
    情話這種東西，大多時候無稽又扯淡，卻從來沒有女孩會懷疑它的真假。
    除非你讓她傷透了心，不止一次。
    當然，這種簡單操作還有很多潛規則。
    玩家建模精致加一分，經濟領先加一分，npc對其有好感加一分。
    少黧眼眸微縮，可以清晰看到她內心的觸動，她感受過那種無盡的孤獨。
    “我能做什麽？”
    江宇表情猶豫，眼神掙紮，許久後才開口。
    聲音略微沙啞。
    “你能不能教我如何分割自己的魂魄，我想試試。”
    “若是運氣不好死在九霄手中，至少有一道殘魂可以陪你待在昆侖秘境中。”
    “兩人作伴，總好過一人苦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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