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真正的末世不是這樣！
    徐飛鸞是一個看起來堅強到極致，內心卻又脆弱到極致的女孩。
    平日裏，她喜歡把自己藏在陰影內，藏在夢境中，藏在自己的世界裏。
    不會傾訴，不會表露情緒，什麽事都自己一個人硬扛。
    主人總說她就是一顆雞蛋，外殼堅硬，敞開心扉後軟的一塌糊塗。
    例如，此時此刻。
    飛鸞從幻夢中驚醒，星光點綴的臉上哪還有半點方才的輕鬆。
    憂慮緒濃鬱的讓人窒息。
    怕人看見，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卻不敢抬手擦拭，隻是輕輕舔了舔嘴唇。
    味道在舌尖上綻開，鹹鹹的口感還不錯。
    小丫頭思緒亂飛，總覺得現實不那麽真實，幻夢不那麽虛假。
    飛鸞是大家公認內城裏最聰慧的女孩，她自己卻並不想要這份聰慧。
    主人習慣多想，老是跟她抱怨，說想得多會很累，腦子裏永遠沒辦法拉閘，
    豈不知她想的更多、更深、更陰暗。
    她偶爾會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的預知畫麵，如電腦硬盤裏小視頻刪除後殘留的碎片。
    大多既模糊又沒什麽價值，純垃圾。
    子獻、燭光、嬴陰曼的觀點她全都讚同，人性就是如此，無需理由。
    不過與之相比，她更讚同小仙的觀點。
    對那位無法觀測無法感知的存在來說，他們最多算蟲子。
    她方才對主人說的沒錯，滅世災禍間隔會很久，久到以萬年為單位。
    隻是忽略了一件事，一件大家都習以為常的事。
    罕見的事不容易忽略，最容易忽略的反而是日常。
    例如沒有人會時時檢測自己房間裏，有沒有足夠呼吸的空氣。
    大家習慣了末世，認為末世災禍就是如此，認為眼前的地獄景象就是末世。
    回憶古籍記載，回憶主人講述的昆侖往事，答案呼之欲出。
    末世災禍不是這樣！
    藍星軌道偏離，太陽輻射減弱，繼而引發數萬年的冰封紀元。
    那才是末世。
    小行星撞擊藍星，板塊破碎，海嘯席卷全球，洪水淹沒一切。
    那才是末世...
    能稱得上末世，至少要保證物種滅絕99.99，文明痕跡徹底抹除。
    月殞，喪屍，異獸，神魔複蘇...
    聽起來比前麵幾次末世還要恐怖，卻完全沒有它應該有的破壞力。
    物種沒有滅絕，反而迎來了前所未有的進化。
    人類文明沒有抹除，曆史傳承反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和傳播。
    月殞前，有幾人能背出四書五經，諸子百家典籍。
    末世不滿五年，幾乎成了所有幸存者必備的知識儲備，默寫一字不錯。
    與聖賢無關，與喜好無關。
    他們日夜苦讀，還不是為了有朝一日獲得先賢傳承，登臨金字塔尖。
    真正的末世不是這樣！
    絕不是！！
    飛鸞隻敢在心裏想想，半個字也不敢對主人說，主人已經夠辛苦了。
    放縱嗎？
    奢靡嗎？
    像今日這般玩鬧的時光才多少，天亮後，主人又要開始漫長艱險的征途。
    九霄聯盟勢力有多麽龐大，內部關係有多複雜，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女帝是昆侖仙子分裂的神魂，下屬勢力有墨家，有滇氏，有很多很多。
    沒錢嗎？
    隻要女帝不死，實力不減，單靠鐵腕統治撐幾年簡簡單單。
    錢不夠稅率可以隨時更改，誰敢質疑，十稅五都是對他們的恩賜。
    方才仰望星空時，她看到了一些不應該看到的畫麵。
    既然是人力無法改變的結局，那就把秘密爛在肚子裏。
    歲月很長，與其日夜忐忑，不如盡情享受人生。
    至於內心的煎熬，隻折磨她一人就行了，沒必要讓大家一起煩心。
    “在想什麽？”
    清虹看著飛鸞癡癡傻傻的模樣，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小丫頭怎麽了，滿臉淚水也不知道擦一下。
    就算特別開心，是不是也開心的太誇張了些，顯得很沒出息。
    見她沒反應，清虹取出紙巾，仔細幫她擦拭臉上的淚水，體貼入微。
    飛鸞是她最得力的助手，沒有之一。
    琴島事務繁多，她不可能事事過問，琴島外的文件都是飛鸞在處理。
    小丫頭腦袋跟ai有一拚，多線程運轉，效率高的恐怖。
    有時想想，大家說的也沒錯，自己隻是占了先機，最早追隨主人。
    但凡慢一拍，怕是真的隻能做一隻諂媚的小寵物。
    每日伸伸舌頭，搖搖尾巴，虛度光陰。
    飛鸞回過神，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盡量讓表情柔軟下來。
    “沒什麽。”
    “你也知道，我的無盡視野時好時壞，總會看到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麵。”
    “方才玩的太瘋，頭有點暈，模糊中看到了點奇怪的場景。”
    清虹聞言更加好奇，不隻是她，幾個小丫頭紛紛投來八卦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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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鯉急不可耐，出言催促。
    “飛鸞姐姐，快說快說，你看到了什麽？”
    “有沒有我？”
    飛鸞收回目光，側過頭看向眾人，沒有起身，依舊平躺在地毯上。
    眼角印著幹涸的淚痕，眼神清冷，唯美如墮落天使。
    無意中與主人對視，心虛的躲開。
    大殿中光線昏暗，小小的動作倒也不紮眼，何況兩人中間隔著宵明和燭光。
    星光下，姐姐幫妹妹梳理著秀發，畫麵唯美不似人間。
    每一個視角，每一張切片，完美無瑕。
    “有啊。”
    “小小錦鯉那麽可愛，怎麽會沒有你，還有主人，還有小仙，還有宵明燭光...”
    “大家都在。”
    “我看到了一個沒有喪屍，沒有異獸，人們安居樂業的太平盛世。”
    “而且很近很近，我看過日曆，距離現在不到百年。”
    “大家都能看到那一天。”
    錦鯉聽完後笑的開心，她最不喜歡危險和混亂，隻喜歡吃得飽飽的，安安靜靜的泡在水裏。
    混吃等死，是她的終極理想。
    江宇聞言也不自禁的勾起嘴角，沒人真正喜歡末世。
    一百年，確實不算久。
    鬼醫素影做過傳承者壽命推算，根據生機流逝速度，最弱的傳承者也能存活三百年。
    能量越強，壽命越久。
    就在他剛想開口詢問更多細節時，異變突生。
    嗡——
    一道淺淺的能量漣漪從身上蕩起，極其輕微，哪怕負距離都無法察覺。
    江宇抬起胳膊，手臂上顯出金色符文，閃爍幾秒後消失。
    符文對麵牽引的是鼇山之上防禦的陣法，符文消散，表示陣法破除。
    下一秒，封神契約震動。
    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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