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氏族規，大祭司主內務和祭禮，族長主外務和行政。
    比起有傳承有本命蠱的莞蒻，自然是廢物流螢更好控製。
    至於方才的獻祭異能，一次性用品，殺傷力再厲害有個屁用。
    哎!
    阿娜在心裏歎了口氣，想想流螢也是可憐。
    族長手裏有普通傳承，不止一個，卻因為被大祭司蠱惑沒有給女兒。
    什麽金蠶卦象，什麽天命人，什麽絕世傳承，什麽救世主...
    現在想來，全是大祭司的陰謀。
    嗯，合情合理！
    死了也好，小丫頭戰力又廢腦子又蠢，活著也是受罪。
    大祭司機關算盡，彩雲滇氏最後還不是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至於主人這邊，簡單。
    貼心服侍，卑微討好，做好一個人的狗，就能坐穩族長位子。
    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流螢已死，接下來的問題是，怎麽讓主人把大祭司和莞蒻全弄死。
    她需要一個讓兩人必死的理由。
    例如，在彩雲滇氏曾經發生過的往事，男人最恐懼最擔心的下場。
    那次她在現場，親眼所見。
    大祭司她不敢確定，莞蒻一定會死，而且死狀極慘。
    沒有意外！
    另一邊，江宇見流螢魂魄穩定，收起萬魂幡和輪回塔禁製。
    魂魄平穩恢複，幾個小時後就能完成重塑。
    平台上，阿娜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江宇揮手將她托起來。
    “你膽子倒是挺大，明知事件的全部，還敢隱瞞流螢的身份。”
    “當真不怕死？”
    阿娜低著頭，‘啪嗒啪嗒’掉眼淚，委屈的模樣讓人心疼。
    “我當然害怕。”
    “我怕族長，我怕大祭司，我怕主人，我怕流螢，我什麽都怕。”
    “主人，我隻是想活下去...”
    說完，阿娜抬起頭看向流螢，眼眸裏一片灰暗死寂。
    怨恨比恐懼清晰百倍。
    “流螢，你知道我在水牢裏待過，待過整月。”
    “你見過，我最喜歡的人死在我麵前，大祭司逼著我吞下他的血肉。”
    “我受過的所有刑罰你都見過。”
    “是，或不是？”
    流螢不敢看她的眼睛，輕輕點頭，身為聖女她自然見過。
    “我不想的，你知道我說了不算。”
    “我幫你求過情，有什麽用，連自己的事都管不了...”
    阿娜笑了，淚水不停，眼神不變，笑容沒有丁點溫度。
    “我不怪你。”
    “主人不問，我永遠不會出賣你，你好的不像滇氏族人。”
    “我們是畜生，你不是。”
    如果你問影帝影後，最好的演技是什麽？
    他們的答案大同小異。
    不是純熟的技巧，不是豐富的知識，而是七分真三分假。
    兩個字，代入。
    先騙過自己，再去騙別人。
    連自己都騙不了的謊言，別人又怎麽可能會相信。
    每一句話，每一份感情都是真的，唯一要做的便是剔除不利於自己的細節。
    真，和真不一樣。
    例如當年私自留下蠱蟲血食得事，三分真，七分假。
    愛情？
    別鬧！
    流螢這種嬌生慣養的蠢丫頭或許會信，經曆整個末世殘忍的阿娜隻會當笑話。
    是，她的確留下了一位少年。
    是，她對少年的確有些好感，純好美色，不牽扯感情。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少年是自己買下了自己的性命。
    他用一份遺跡線索同阿娜做了交易。
    可惜事情敗露，交易失敗，族長知道了她擅自截留血食的事。
    阿娜不敢冒險，第一時間用蠱蟲抹去了少年的記憶。
    操作簡單，鑽進去，吸食一部分腦漿即可。
    聽上去蠱巫是不是很殘忍，如此惡毒的刑罰都能發明出來。
    事實更殘忍。
    這項攪碎摘除前額葉的技術，是十九世紀的西醫所創。
    對了，那位大善人還拿了諾貝爾醫學獎。
    嗯——
    當年，歐洲的醫生以治病救人的名義，摘除了數十萬人的前額葉。
    至於理由，或許僅僅是因為小孩叛逆，頂撞爸媽幾句。
    不要說古歐洲，末世前也多的是。
    對於不聽話的刺頭，關進精神病院顯然比關進監獄更簡單，更安全。
    每天給你灌上幾瓶神經類藥劑，不瘋也得瘋。
    這才叫殘忍！
    事實歸事實，藏在心裏就行，阿娜隻會讓主人知道他該知道的事。
    她知道男人想聽什麽，不想聽什麽。
    哭了好一會，止住哭聲，聲音抽噎。
    “主、主人，我和他沒什麽，我沒讓他碰過我...”
    “我發誓。”
    江宇摸了摸阿娜的腦袋，讓她起來，對於追隨者的小心思從不在意。
    對於追隨者的過往，更沒有半點興趣。
    “以後不會了。”
    “我收下你，自然會送你一份活下去的依仗，滇氏大祭司的位子怎麽樣？”
    莞蒻是流螢的母親，族長的位子不能動，大祭司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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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神權高於政權。
    阿娜眼角掛著淚水，笑的開心，沒有掩飾自己的心思。
    高興就是高興，太做作反而會讓人惡心。
    寵物追隨主人不就是為了尋求庇護，穿衣吃飯，難道是因為愛情？
    開什麽玩笑！
    “主人，能不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就幾句，給我十分鍾就行。”
    阿娜說話的時候看著流螢，意思再明顯不過，有人需要回避。
    江宇揮手，直接把流螢魂魄收進輪回塔。
    小丫頭隻剩魂魄，單薄酥脆，，留在外麵的確不合適。
    輪回塔中魂魄能量充沛，適合慢慢靜養。
    他同樣想跟阿娜好好聊聊，了解彩雲滇氏，顯然從阿娜口中獲得的情報更準確。
    流螢太廢，又被母親保護的太好，知道的惡心事有限。
    比起陰暗麵，擺在明處的信息價值有限。
    不能說謊，不代表不能挑揀，沒有盲區，多問幾個人數據更準確。
    “不用著急，慢慢說。”
    “你知道我想聽什麽，過幾日我會親自去審問莞蒻和大祭司。”
    “我相信你的忠心和價值。”
    阿娜聞言表情一滯，瞬間恢複正常，將方才心裏設計好的話術推翻。
    主人比她想象中要聰明許多。
    冷靜百倍！
    色令智昏，好色的人通常心思會比較淺薄，容易蠱惑。
    對方顯然不在此列。
    莞蒻和大祭司聯手做過的髒事，對任何掌權者來說都是逆鱗。
    一旦觸碰，非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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