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想著，江宇陪著流螢走過一個又一個攤位。
    修築長城不是可以著急的事，也不是三五年能完成的任務，沒必要影響興致。
    “主人，這裏不正常。”
    “你有沒有感覺哪裏不對，我總覺得哪裏有問題。”
    流螢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某人無語的拍了拍小丫頭噩腦袋。
    這貨反射弧真長。
    “他們警惕性低是因為外圍有食腐植物守護，沒有喪屍異獸能闖進來。”
    “方圓百裏沒有人煙，獵殺隊也沒興趣來這種窮鄉僻壤...”
    江宇耐心解釋，卻被流螢打斷。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集市上賣的東西。”
    “你看看是不是少了什麽？”
    江宇方才一直在走神，哪有心思逛街，這才認真掃過周圍的攤位。
    沉默幾秒，他也意識到了不對。
    沒有食物。
    嗯——
    準確說，是沒有賣正常食物的攤位，一個都沒有。
    末世物資匱乏，底層幸存者的主食大多是雜糧混合野菜烙製的餅子。
    為什麽？
    難道是因為好吃？
    當然不是，死麵雜糧餅子最大的優點是難以消化，抗餓，製作簡單。
    至於配菜...
    最窮的一部分沒有配菜，隻有餅子，舔幾口粗鹽就算是下飯菜了。
    條件好點的底層牛馬，會多買一份用粗鹽和烤熟的辣椒茄子之類的蔬菜做成的醬。
    超級鹹，超級辣，沾一點得吃好幾口餅才能壓下去。
    重生前，任務途中江宇沒少吃，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是噩夢。
    直接導致這貨對茄子、青椒徹底割裂，吃不了一點。
    看著就反胃，聞到味道就會吐。
    不是某一個庇護所如此，而是整個九州的庇護所全都一樣。
    琴島除外，他們是真的不缺糧食蔬菜。
    雙柏集市上沒有，看不到一粒糧食，看不到一張餅。
    隻有各種花果和蟲子。
    蜻蜓幼蟲，螞蚱，知了，蠍子，蛇等等等等，還算中規中矩。
    呃——
    江宇又向前走了幾步，看到一個攤位，眉頭皺成一團。
    條件反射下，不自禁後退了幾步，麵對窮奇、饕餮時都沒這麽失態。
    不是，怎麽什麽都有人賣？
    他甚至懷疑，哪怕集市上有人擺攤賣shi，都會有人排隊嚐嚐鹹淡。
    江宇再次看了一眼，確定自己沒看錯。
    攤位上，竹筐裏，滿滿一大筐蜘蛛，花花綠綠的顏色讓人頭皮發麻。
    攤位邊上燒著炭火，花蜘蛛肥嫩的大肚子烤的劈啪作響。
    這應該是藥材吧？
    烤幹後研磨成粉，配伍其他藥材製成外用膏藥。
    怕小丫頭嚇到，趕緊攬過來護在身後。
    “末世生存艱辛，吃些蟲子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蜘蛛入藥古籍上早有記載。”
    “《千金方》上說，有祛風，消腫，解毒，散結的功效。”
    江宇發誓，他就是腫成豬頭，也不會用蜘蛛入藥。
    絕不！！！
    話未說完，江宇就看見有路人用一個植物塊根交換了幾串蜘蛛。
    嘎吱！
    啪！
    嘎吱！
    啪！
    路人一口一個，聽著口感就很酥脆，滿口爆漿。
    這——
    江宇心中泛起了無盡憐憫，末世幸存者的生活簡直豬狗不如。
    必須盡快結束末世！
    “流螢，末世後的彩雲之南比我想象中還要艱辛，比外麵還要慘。”
    “外麵的幸存者，但凡覺醒了異能，至少雜糧餅子能吃飽。”
    “不至於淪落到吃蜘蛛，太惡心了...”
    流螢聞言表情尷尬，收回了伸出去的手，乖乖背在身後。
    怎麽解釋啊？
    她真沒有把握說出一個主人能接受的理由。
    養一個巫蠱女孩做寵物，對彩雲之外的任何人都是莫大的挑戰。
    包括生理，包括心理。
    蠱女很厲害，可以輕鬆把伴侶的能力提升至讓雙方滿意的狀態。
    缺攻速加攻速，缺力量加力量，缺續航加續航。
    蠱蟲配合草藥，輔助獨有的技巧，包君滿意。
    蠱女很可怕，她們有著普通人接受不了的習性，數千上萬年傳承的喜好。
    例如，喜歡吃各種毒蟲。
    包括蜈蚣，包括蠍子，包括蛇，包括螞蟻...
    包括花花綠綠的蜘蛛。
    末世前如此，末世後更是將各種毒蟲的用法開發到了極致。
    你真當她們吹彈可破的肌膚是天生的？
    你真當她們顛倒眾生的體香是生來自帶的？
    擱這做夢呢？
    流螢不想說，又不得不說，有些事根本不可能瞞得住。
    滇氏蠱巫少說還有幾十人，相貌身材哪一個不是碾壓她的存在。
    隻要是個男人，怎麽可能忍得住不吃。
    何況，江宇有著絕對的控製契約，完全無視反噬。
    “那個...那個...”
    “主人，如果我說彩雲人末世前同樣喜歡吃蜘蛛，你心裏會不會好受點？”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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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宇表情一滯，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說尊重但不理解。
    看一眼就惡心的毒蟲，怎麽入口？
    好在他養過一隻更沒有底線的小寵物，比野狗口味還重的塗伶。
    相處日久，多少有點免疫。
    “你可以吃，但不能當著我的麵吃，吃完必須刷牙。”
    “刷兩遍！”
    流螢呆呆的看著主人，不知怎麽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睛有些模糊。
    兩人是主仆，不是情侶。
    說實話，就算是情侶，能接受另一半吃蜘蛛的怕是也不多見。
    她記得清楚，中學時班裏來了一個轉校生，可可愛愛的女孩。
    剛開始兩人關係極好，直到有一次對方撞到她吃炸蜘蛛。
    從那以後，女孩再也沒和她說過話。
    那還隻是朋友，不會有太親密的舉動，能接受的人都不多。
    人們經常會說苗疆女孩不外嫁，渲染上一層神秘外衣。
    事實未必像傳說中那麽清高，有過太多悲劇，隻好在根源上斷絕。
    兩個生活習性完全不同的人相處，多半不會有太好的結局。
    各自感覺每日都在遷就對方，時間長了，怨氣無處發泄會爆炸。
    流螢回過神，莞爾一笑，她不需要太多自由。
    “主人，你不用擔心，我們年輕人很少會吃這些東西。”
    “一般都是老人家喜歡，他們口味比較重。”
    “嗯——”
    “我最喜歡吃攀枝花，還有金雀花，真的很好吃...”
    流螢還未說完，突然愣住，看向遠處的視線怎麽都移不開。
    她看到了一個人，明明不認識，卻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不是，同樣是女人，她怎麽就可以精致到如此地步。
    還有王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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