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離離踏出傳送門，打量了下四周環境，臉上閃過失望的神色。
    荒山野嶺，殘破廢墟，怎麽看也不像是玩鬧的地方。
    主人召喚她，多半是工作。
    哎！
    小丫頭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聲賤人，正經女孩不應該失望。
    “主人，有事您吩咐。”
    措詞尊重，聲音裏透著一股賭氣的味道，與往常冷靜的性格截然不同。
    細看就會發現，何離離眼眸中滿是疲憊，黯淡無神，布滿血絲。
    江宇哪裏能猜出小丫頭心裏髒髒的想法，此刻腦子裏隻有工作。
    “有幾件事需要你去處理，牽扯到的人和勢力比較多。”
    “你的異能最合適。”
    何離離心裏帶著情緒，沒好氣的‘嗯’了下。
    就一個字，敷衍至極。
    江宇在廢墟斷牆上鋪開地圖，用鉛筆在上麵畫出一條分界線。
    長安城的位置，深深畫了一個圈。
    “第一件事，《末時代》發布特刊，揭秘攻略黃帝陵的全過程。”
    “嗯——”
    “調整一下細節，把攻略黃帝陵的主角換成子獻，配角隱藏身份姓名。”
    “細節你自己把握，我不能出鏡。”
    “特刊封麵用子獻站在九鼎之上，手持軒轅劍的特寫，之後會有人送去編輯部。”
    “第二件事，通知子獻發布帝令，成了軒轅聯盟。”
    “第三件事，通知下轄各勢力掌權者，在收到聯盟成立的消息後，加入響應。”
    “包括曲伏、岱宗、幽州......”
    “琴島先擱置，我會親自去處理。”
    “第四件事，《末時代》為彩雲之南做一期專訪，莞蒻已經準備好了資料。”
    “重點放在九霄對盟友見死不救，墨安成趁火打劫上。”
    “照實報道就行，不用刻意渲染，把流螢的戲份剪掉，庚辰的戲份放大。”
    “對了，彩雲滇氏也會加入軒轅聯盟，不要弄錯。”
    “第五件事，《末時代》發一份特刊，務必讓九州每個人都知道軒轅聯盟成立的消息。”
    “用子獻的名義送給九霄一份精裝特刊，附上邀請函。”
    “儀式舉辦的地點定在商都，時間讓子獻自己決定，你負責居中聯絡。”
    “細節太複雜，單是靠信鳥說不清楚。”
    “第一件事明天開始執行，剩下的事間隔時間你自己全權掌控。”
    “有沒有問題？”
    何離離沒有回答，她不是在鬧情緒，隻是單純腦子轉不過來。
    說好的韜光養晦呢？
    說好的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呢？
    這就攤牌了？
    有些以為早已忘記的事，回想起來仿佛就在昨天。
    幾個月前，主人跟她攤牌的那天，自己臉上的表情應該與此時此刻一模一樣。
    呆呆傻傻，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野丫頭。
    從最開始的不相信，到親眼看見各勢力掌權者跪舔在主人腳下。
    那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一輩子都忘不了。
    何離離不是蠢貨，她一開始就知道，很多勢力的掌權者不過是推到台前的代言人。
    有實權，但有限。
    末世不同於月殞前，掌權者不僅僅代表著最高權力，同樣代表著最高戰力。
    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全浪費在政務上。
    代言人模式應運而生。
    實際掌權者會把一個自己最信任的追隨者推倒台前，處理日常政務。
    表麵上，代理人的權力等同於實際掌權者的權力。
    代理人的話，就是掌權者的意誌。
    她見過鬼穀子現身於幽州城，她見過陰司鬼帝遊蕩於岱宗陰司。
    她見過聖人出席儒家講壇，她見過...
    何離離確定那些不是幻覺，她真的親眼見過，親自感知過他們的傳承氣息。
    相貌可以作假，身材可以作假，傳承不能。
    直到，主人在她麵前隨意切換諸子百家傳承，每一種都是巔峰。
    那一刻，酥麻感從尾椎直通頭頂，整個人都通透了。
    不亞於拿下水晶的暢快感。
    不是，你這麽厲害你早說啊！
    你是玩爽了，害的別人患得患失，跪舔都跪舔的不痛快。
    早知道真相她早就跪了，不至於一直忍耐著，拖延著，難受到夜夜失眠。
    “主人，你要想好。”
    “布局一旦鋪開，軒轅聯盟會成為眾矢之的，整個九州所有勢力...”
    何離離話說到一半，硬生生吞了下去。
    哪來的整個九州？
    軒轅聯盟一旦成立，下轄所屬勢力將覆蓋九州核心所有庇護所。
    基本盤包括幽州、琴島、岱宗、曲伏、長安，這幾座庇護所運營最久。
    從行政到軍事，絕對掌控。
    延伸勢力包括晉陽、商都、金陵、廬州、臨安，這幾個勢力僅僅算穩固。
    中上層管理者更換時間太短，下轄子民還沒有太多歸屬感。
    張朔的影響力還在，比現任掌權者存在感強很多。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隻要軒轅聯盟正式成立，馬上就會觸發九州正統歸屬的隱藏任務。
    等buff加身，試問誰能和軒轅黃帝比名正言順？
    整個九州，能和軒轅聯盟掰掰手腕的勢力也就隻有九霄一家。
    塞外、北三省、西域，還有那些零零散散的勢力，覆滅隻是時間問題。
    人口少，環境惡劣，遠離核心。
    哪怕忽略其他，單單是這三點，就足以判他們死刑。
    不得不承認，現在是攤牌的最好時機，不早不晚。
    太早，聯盟體量太小，沒有匹配的實力，名正言順單出是死局。
    名正言順搭配足夠的實力，才是王炸。
    太晚，九霄聯盟如日中天，免不了會讓一些聰明人生出不該有的想法。
    核心人才看不到贏得希望，流向對麵，哭都來不及。
    “主人，我知道怎麽做了。”
    “隻要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你真的放心把軒轅聯盟的掌控權交給子獻。”
    “客觀講，她不具備這個能力。”
    “軒轅帝國成立後，我在中原省待了一段時間，做了詳細評估。”
    “子獻掌權後，勤奮有餘，執政能力隻能說勉強及格。”
    “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提供所有評估數據，請你相信我的專業。”
    江宇不置可否，鉛筆在地圖上畫著線，頭也沒抬。
    語氣隨意。
    “嗯，你覺得誰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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