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自己也覺得奇怪，這些神樹，書上吹得天上有地上無。
    動不動就是天地初開的靈根，誰誰誰種下的神木。
    結果呢，一個比一個廢。
    說實話，跟普通異化植物果實沒什麽區別，最多生機高一些。
    吃了不能提升實力，不能成仙得道，更不能與天地齊壽、日月同庚。
    單純就是一顆果子。
    清水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打開刻著建木果實的木盒，裏麵躺著五顆赤紅色果子。
    你別說，跟李子還真有六七分相似。
    嗯——
    描著七彩紋路，閃閃發光的李子。
    建木，傳說中支撐昆侖仙境的神木。
    樹冠分九層，根係下通九幽，枝幹上接九霄，連接天、地、人三界。
    信仰虔誠的侍神者，可以通過建木神樹登臨神界，麵見天神。
    典籍中明文寫著，建木神樹，九日居其下枝，一日居其上枝。
    日升於此，日落於此。
    建木萬年生花，萬年結果，萬年成熟，其仁可為不死之藥。
    滇氏族誌中記載的清晰，西王母煉製不死藥靠得就是建木果實裏的果仁。
    誰記載的？
    不知道。
    是真是假。
    不知道。
    怎麽煉製？
    不知道，封存的某段記憶中或許有配方，或許沒有。
    不死藥有什麽功效？
    不知道。
    清水隻知道一件事，告訴主人，這將是一件天大的功勞。
    那可是不死藥！
    要說嗎？
    不知道。
    清水心中猶豫，她不知道主人會怎麽處置自己，一句都沒提。
    不說刑罰，不提後果，就單純擱那炫富。
    要不要主動提醒下？
    問題是怎麽開口，感覺自己像是在沒事找死，主動找死。
    算了，死就死吧，長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
    “主、主人，我做錯了事，認罰，能不能給我個痛快？”
    “刀懸著我害怕...”
    江宇繼續整理倉庫，越收拾越亂，跟個垃圾堆似的。
    這邊一顆上古異獸的大腦袋，那邊一個頂級屍將的腿骨。
    毛皮幾十張，獸角、獸骨、爪刺滿滿幾大箱，都有用，又都沒用。
    “試錯不算犯錯，扯不上處罰。”
    “我在琴島建了一座科研所，他們每天的工作就是燒錢。”
    “物資、晶核、珍寶一車一車砸進去，九成九的結果是徒勞無功。”
    “嗯——”
    “那群學術瘋子，享受著琴島最好的待遇，他們的衣食住行比我奢侈。”
    “你浪費這點東西，九牛一毛。”
    沒有處罰？
    清水一時間無法接受，末世不是遊樂場，沒有試錯的規矩。
    滇氏沒有，彩雲沒有，九霄聯盟沒有，找遍整個九州也不會有。
    成功就是成功，失敗就是失敗。
    作為有主的追隨者，成功未必有獎勵，失敗必定會有處罰。
    既然你要裝仁義，那就最好能裝到底。
    清水繼續出言試探，她要提一個更過分的請求。
    “主、主人，我能不能自己留一半建木果實？”
    “就一半，就三顆。”
    “你放心，不會耽擱長生蠱培育，血食不夠我會用別的寶物補上。”
    清水的話沒什麽底氣，做錯了事，還沒挨罰，哪來的臉要東西吃。
    如果是要點白粥小菜就不說什麽了，她問的可是建木神樹的果實。
    補上，說的好聽，用什麽補。
    就算把她洗幹淨剁碎喂給蠱蟲，也補不回來萬一。
    說是試探，小丫頭看著看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趕緊閉上眼。
    寶物誘惑力實在太強，強到讓人抵擋不住。
    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手亂來，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江宇又整理出幾箱不需要的垃圾，空間裏整潔了許多。
    琴島不差這點物資，彩雲滇氏看起來就一副很窮的樣子。
    藏在深山裏的勢力，發展太慢，見不了太多世麵。
    窮點正常。
    桌子上，瓶瓶罐罐多了十幾個，全是一些血液、脊髓、種子。
    地板上，物資多了十幾箱，全是在任務途中斬殺的喪屍異獸殘骸皮毛。
    修道者大多有收藏癖，總覺得以後會用到。
    江宇的收藏癖比普通修道者嚴重百倍，自小窮怕了，一點都不敢扔。
    事實上，幾十年都未必能想起來看一眼。
    隨著琴島有序運行，各種資源倉庫分門別類，需要什麽一句話的事。
    久而久之，太極空間裏的雜物就成了真正的雜物。
    道理是這個道理，下次遇到，還是會忍不住收集起來。
    無解。
    江宇頭也沒抬，語氣隨意。
    “喜歡吃神樹果實簡單，等回琴島我帶你去摘新鮮的。”
    “現在想來，當時摘得時候應該還沒退酸，味道跟青李子有一拚。”
    江宇一邊閑聊著，一邊整理完太極內最後一片空間。
    太極跟著他這麽多年，終於幹淨了一次。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太極空間這麽大，比剛得到時大了不止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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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第一次發現，有用的寶物這麽少，就在角落架子上零零散散十幾個。
    不行，以後還得努力收集。
    呃——
    大不了門檻提高點，隻要精品，不要垃圾。
    “沒了，就這些了。”
    “先湊合用著，過幾天我讓人送點真正的好東西給你用。”
    “滇氏底蘊太差，真不知道你們怎麽混的...”
    清水被主人教育的臉色羞紅，尷尬的腳趾扣地。
    看著眼前把桌子埋起來的小山，無從反駁，在心底深深歎了口氣。
    看到了嗎，固步自封就是這個下場。
    滇氏蠱巫躲在山裏自嗨，認為自己天下無敵，到頭來隻是窩裏橫。
    人家不要的垃圾，在她眼裏，全是之前可望而不可即的稀世珍寶。
    外麵的世界真的和大山裏不一樣。
    在那段安穩的日子，流螢跟她聊天時，總是說想要出去看看。
    小丫頭總說，大山裏的世界太小了，悶得人喘不開氣。
    大山裏的生活太無趣，花草樹木千篇一律。
    大山裏的人目光太短淺，跟老鼠沒兩樣...
    清水記得自己說教流螢時的語氣，全是對蠱巫的自傲和對大山外的鄙夷。
    她從心底瞧不起外麵那些蠅營狗苟的俗人。
    結果呢？
    彩雲混成了誰都能咬一口的魚肉，滇氏族人混成了誰都可以逗弄把玩的貓狗。
    九霄女帝惹不起，墨安成惹不起，向夜冥惹不起...
    就連一個小小琴島的掌權者，也能懟著她們的臉輸出。
    憑什麽！
    不死藥的配方交給更強的勢力，更厲害的掌權者，是不是可以換回更好的東西？
    例如交給軒轅女帝。
    例如交給大秦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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