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攬風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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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啦!”貝琦中氣十足的聲音一大早就將正躺在周公懷抱裏的其餘三人拉了起來,“7點半了,再不起床就遲到了。”
“哎呀,好煩呀,為什麽第一節課要在8點20不是9點20啊!”黎柳的眉頭糾成了川字形,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一臉不甘心地疊被子。
許榛還想睡,昨晚她想怎麽進入cv圈想得太久了,睡著的時候不知道是幾點了,今天早上這麽早起來,連睜開眼睛都困難。
“榛子,起來了,再不起來就真的要遲到了。”南淺也睡得迷糊,但勉強清醒了一些,她看了一下一動不動的許榛,輕輕拍了一下許榛的臉。
許榛無奈起床,閉著眼疊被子。她今天早上真的很困,連頭發都不想梳了,用梳子隨便弄了下,洗了個臉,刷了個牙就和南淺一起出寢室了。
南淺邊走便幫她理頭發,把她臉旁的頭發別在兩耳後,這才瞧著順眼了一點。
到了教學樓,許榛終於清醒了一點。她使勁兒拍了拍臉,瞪大眼睛,雄赳赳氣昂昂跟著南淺地進了教室。
對待學業,許榛一向是認真的,所以,在老師抑揚頓挫的授課和她不歇氣的筆頭中,兩節英語課過得飛快。
今天上午隻有英語課,下課後,南淺想去圖書館,許榛不知道去哪,就陪著南淺一起去了。
在圖書館坐定後,許榛拿出手機,打算在貼吧裏搜一下有哪些cv圈。
她粗略找了一圈,有好幾個cv圈。
但進去一看,她的眉頭便緊皺了起來,紅唇輕抿,情況不樂觀。這裏麵基本都隻是愛好者,基本上沒有幾個真正學過或是受過訓練的人,也就是說,進了他們的群也沒用,他們隻是些愛好者,根本不打算接單子。
許榛發愁了,她一隻手撐著頭,一隻手拿手機,一臉迷茫地翻著手機。
要不……問問老師,她教過這麽多學生,應該有辦法吧。
剛打開老師qq,對方就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小榛,老師昨天有點忙,給你發了一半就忘了把另一半話發過來。我手裏有一個我以前學生創建的cv群,叫攬風攬月,如果你想進去的話,老師就把你推薦給我那學生。
許榛眉頭驀地放鬆,眼梢微揚,唇角向上勾起,連忙回道:我正想問問老師有沒有辦法呢,老師這就踏著七彩祥雲來拯救我了。附了一個搞怪的表情。
對方正在輸入中:
好,那我馬上就給我那學生說,他好像有點忙,應該不會馬上聯係你,你應該要等一等才能等到他的消息。
老師又發了一串數字,標明是他那學生的qq號,讓許榛加他,提醒她注意表明是他的師妹。
許榛眉眼都染上了喜悅,應道:好。
關掉qq,放下手機,許榛去書架上拿了一本《針灸學》,她這段時間對人體穴位和針灸有點感興趣。
窗外的暖陽正當時,天空湛藍,映襯著層層疊疊的雲朵相互嬉戲打鬧。
樹葉處於嫩黃與濃綠之間,伸展著,享受著在枝椏上的最後一些時日,似乎有些不舍新結出來的小果,彎下了腰輕吻著小果新生的細嫩肌膚。
風景真好,一如許榛的心情。
…………
“這家魚排蓋飯真不錯,還不用我挑魚刺。”許榛眼眸微眯,剛塞進嘴的一口蓋飯撐起了兩頰,一鼓一鼓的像隻小鬆鼠。
南淺看了眼她,點了點頭,這家蓋飯確實不錯。
魚肉細膩,表麵的皮烤得焦脆,一口咬下去,又脆又香,再搭配上店家給的泡菜,和著米飯,油的酥香、魚的鮮香、菜的酸爽、米的糧香,一一在味蕾綻開,滋味確實妙不可言。
嗡嗡——嗡嗡——
許榛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她拿出手機,指紋解鎖,qq有一條新通知:【晨風】已同意你的好友申請。
許榛一頓,點開了【晨風】頭像那一欄。
你們已經成功加為好友。
她忍著激動,打字道:師兄你好,我是李老師的學生,想申請加入攬風攬月。
嗯,可以。但進入我們群需要考核,你什麽時候準備好了,什麽時候跟我說,我把題目發給你。
對方還在線上,回道。
許榛怕對方又神龍不見尾,連忙說道:那師兄你們什麽時候有時間考核我呢?我準備準備。
中午12:00——14:00,下午17:00——18:00,晚上22:00——24:00都行。
他回答得很詳細。
好嘞,那我想明天中午12:30開始考核,可以嗎?許榛問道。
可以,那我現在就把題目發給你。
對方很爽快地應道。
許榛深吸了一口氣,應道:好,謝謝師兄。
對方發了一個文件過來,名字很簡潔:考核題目。
許真點開一看,是一段對話,主要是一個女人被她最好的朋友背叛後那個女人對背叛者說的話。
“榛子?你看到什麽了啊?這麽興奮,連飯都不吃了?”南淺的話把已經忘了身處何地的許榛的思緒拉了回來。
許榛收斂了笑容,看向南淺,溫和回道:“哦哦,就是有些興奮,等確定後,我再跟你說。”她幾口就將飯刨到嘴裏,想著該怎麽將這段話配好,剛才還誇讚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蓋飯頓時索然無味。
南淺聞言,也沒怎麽放在心上,榛子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也不能強求,是吧。
暖陽微斂,墨藍一點一點地侵蝕著湛藍的天空,白雲依舊純真地散漫。
微風拂過,小草兒微微伸腰,坦然地享受清風的撫摸,嫩草地裏少數幾朵花似乎嬌羞得受不住風的熱情,被吹彎了身子,柔弱無助。
許榛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下,翻來覆去地琢磨著這一段話。
用什麽音色最好?要用什麽語氣?在哪些地方應該轉折?哪些地方該強?哪些地方該弱?
極有韻致的黛眉微微蹙起,眼梢也跟著稍稍下掉,紅潤的嘴唇緊抿,眸中的光明明滅滅。
所幸今天下午沒課,許榛就在那角落的長椅上糾結了一下午,也練了一下午。
…………
翌日。
早上滿課,況且教這兩門課的倆教授是整個學院眾所周知的嚴格,因此,一上午被塞了一腦子的知識,正混沌著的許榛突然想起中午的耳試,一個激靈,急急忙忙地吃完飯和南淺說了聲先回寢室就小跑著找到昨天那角落抱佛腳。
12:29,師兄準時給她發了個消息:準備好了嗎?
許榛收了聲,斂了神色,回道:準備好了。
嗡嗡——嗡嗡——
師兄給她打了個語音電話,許榛接起。
開始吧。
一句廢話都不多說。
“赫連秀月,你果真……如此狠心?我們……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情誼……你忘了嗎?我舍命……救你,你醒來後說……此生此世都會與……我同生共死這些話,你也……忘了嗎?就為了……那麽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你我這麽……多年情誼你……都忘了嗎?”
一身鮮紅的女人捂著紮進心裏的劍,嘴角的血被她使勁兒地吞下去,平時清淡的眸裏滿是複雜,兩頰清淚劃出了心裏的漫天疼痛。
“君姐姐,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他不要我,我會死的!君姐姐,你的情誼,我隻能下輩子做牛做馬再報答你了……”穿著淺紫衣衫的女孩滿臉淚痕,眸裏是愧疚、是慌張,也是……偏執。
“哈哈……哈哈,我千算……萬算,竟然沒算到……你。那好,從此以後,你盡管去……和他的那些女人……爭風吃醋去罷,我們……以後再無關係,隻願……下輩子,我們……永不相見,若相見,便是敵人!”
紅衣女人似乎是用了最後一點力氣,連最後一口血都吞不下去,血跡蔓延出嘴角,捂著心口的手無力地一點一點地掉落,最終還是落在了新即位的城主椅上,血珠順著細長的手指一滴滴掉落……
“姐姐!”女孩搖晃著女人的身軀,終於痛哭出聲,眸裏全是慌張,她看著自己的手,就是這雙手,親手插進了她姐姐的心……
“姐姐,等我和他在一起十年,我就來找你好嗎?”女孩擦了擦眼淚,眸裏偏執的光一閃一閃。
許榛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她終於配完了這段話。太不容易了!
【晨風】一直沉默著,許榛有些心虛,是她配得不好嗎?為什麽師兄一直不說話?
“很好,非常好。”【晨風】終於說話了。
“謝謝師兄誇獎。”許榛鬆了一口氣,看來應該還可以,應該……會過吧?
“那我把錄音發給我們幾個審核人員,等我們審核結果出來後,我再回複你哈。”【晨風】在對話一開始就錄了音,利落地將後麵的審核步驟告訴許榛。
“好的,謝謝師兄。”許榛乖巧回道。
“好,沒事兒就掛了哈。”【晨風】似乎急著回去和其他人一起審核她的這段對話。
“好的,師兄再見。”
電話掛斷,許榛一直提起的那顆心終於能喘息一會兒了。
師兄誇我了,應該……可以……過吧。許榛還是有些忐忑,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已經考完了。
她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回到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