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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
    文宣卻並未回頭，依舊獨立窗前，口裏輕輕念著我剛才吟的那首詞，呆呆回味。一抹清絕的霜月灑上他的肩頭，連他披在肩上的黑色都沁白了些，我看著，竟然莫明的湧起一股酸意，嗆上心頭。
    約莫一盞茶光景，我們倆就這樣默不作聲，我倚在床頭，他靠在窗前。
    室內一時竟然清冷起來，我不禁擁起了被子，卻又因著文宣在這，又不好太過分，隻好轉移目標，在心裏研究著他的心思，如果是為了甜兒，我又該如何作答？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好詞！每次見二弟，總有動人心弦的詞句出來，真想知道，二弟究竟是怎樣的一副心思，才能作出這般若女子那婉約柔情般的詩句啊！”他回轉身，輕輕地走近我，臉上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態，我一時竟然有些發慌，不明白他意指何處。
    “嗬嗬，大哥真會說話！”我有些幹澀的一笑，心裏卻有點擂鼓，看他的神情，分明有事想問我，卻又不確定，這樣拐彎抹腳的套問，弄得我心好不安穩啊！“大哥是有事要問我吧，但說無妨，我們是結拜兄弟，有什麽不可以說的呢？”
    “是嗎？我們是結拜兄弟…對，我們已經結拜了！”他有些語無倫次，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敢隨便搭話，心裏卻起了疙瘩。唉，看樣子，他對我有所不滿哦…
    “大哥，是不是為了甜兒的事？”我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不喜歡那種探問的方式。
    “也是，也不是…”又是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我有點不舒服了，語氣微微有點怒意，“大哥有什麽就請直說吧！難道我們兄弟間，還有什麽是不能直截了當的問的嗎？”
    “好，我就直說了。”他眸子一定，直直地鎖著我，“你…究竟是二弟，還是二妹？”
    我心裏騰的一下翻了起來，他…他剛才說什麽？問我是男還是女？他是怎麽發現的？或者，隻是懷疑？
    “嗬嗬，大哥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連我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了嗎？也難怪，小弟是長得比較像女人些…”我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回答，隻知道我在心裏掙紮著，一時想著明白告訴他好了，那樣甜兒的事也就解決了，可一時又想到我一開始就表明了我是男人的身份，既然結拜了，現在說我是女的，那是不是說以前都是騙他？再說，我真的不想再做女人了，我害怕第二個裴子淩！
    “是啊，我真的分不清了…”他有些迷離的看著我，眼睛若一潭秋水，深得看不見底。“有時，我覺得你是個傾城才情女子，你的詞婉約柔美，讀你的詞就好象在讀你的心，那樣細膩而癡情。可你又明明是男裝打扮，說話談笑間清朗飄逸，我真是要糊塗了…甜兒，或許就是這樣對你傾心了吧…我，我這幾天也總是夢見你，卻奇怪地緊，夢中你一襲白衣飄飄，雖朦朦朧朧地看不清麵容，可我卻清楚地知道那是你。…為什麽？你說為什麽我會有這樣的夢呢？今日甜兒去行館找我，說她愛上了你，一定要嫁給你。卻不知，我心中…竟然也是思緒起伏…如果你真是女子，不，我甚至渴望你就是女子…二弟，嗬嗬，你說大哥我是不是有些病了？”
    我怔怔地看著他迷茫的眼神，原本清澈的眸子被蒙上了一曾迷霧，此刻有些癡，又有些強自的壓抑，有些深深的迷戀，還有些懊惱的傷意。文宣，你竟然也…
    “大哥，你想什麽呢！嗬嗬，你夢見我很正常啊，我是你結拜的兄弟，我也會夢見你呀！夢見我們一起在梅園喝酒，哈哈，大哥喝得大醉呢！”我故意大模大樣毫無形象地笑著說話，也許，這樣會打消一些他心中的糾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