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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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風雨來襲
    夜已深,涼亭裏卻還有兩人。
    夜風襲來,衣袂飄飛,花留香自斟自飲,蘇林晚隻是安靜的看著她。良久,才道:“蘭析,你似乎過的很好。可是……為什麽會成為了現在的樣子?”
    花留香摸了摸杯沿,沉默了一會兒才把自己無意間從崖底的古屍身邊得到桃花扇,吃了崖底的魚後獲得一身內功卻中毒使自己形如男子,出了崖底後在妓院為花魁作詩賺到第一桶金的事都說出了。
    “……既然形如男子,我便改名換姓成為了花留香,至於‘留香公子’的雅號,那是後來混出了名堂才取的。江湖上的人不敢動我,其實是怕我手中的扇子,它是江湖上人人都敬畏的鬼才無名的利器。江湖上中人覺得我能手持桃花扇,不是因為我是無名的傳人,就是我打敗了他。其實我空有一身深厚的內功,對招式一竅不通,最多耍一下輕功唬唬人。嗬嗬,我啊,隻是走了好運。”
    “那迦洛……”蘇林晚頓了一下,因為花留香斜眼看了她一眼,她笑了笑,“他的名字太順口了,總讓我想到《書劍恩仇錄》裏那個紅花會的總舵主。那莫總管又是怎麽跟了你的?”
    飲了口酒,夾了一筷子菜道:“隻是巧合。我和澤風在茶館聽書,說書的正好講到龍胤國主是怎麽怎麽的英明,我就問澤風龍胤國主是怎麽樣的一個人。澤風告訴我,他為了登上帝位不惜殺害了自己的兄弟,連和他最親最年幼的十七皇子也沒有放過。不過,他登上帝位後治國有功,是一位不錯的君主。我聽後吟誦了李煜的《虞美人》,沒想到一旁聽書的迦洛大為欣賞,他說他無親無故,願追隨我左右,我見他挺機靈的就留了下來。他腦子快,是個聰明人,出了不少點子。我有現在的成就,多虧了迦洛和澤風的協助。之後,就是你一路上聽說的,我寫書、作詞、作曲紅遍了龍胤,發達了便買下了這塊地建了留香閣。然後,我就開始派人找你,我不知道你……”
    “你比我幸運很多。蘭析,你的命真好,看來是開始轉運了!”蘇林晚淡淡的一笑,“我一路走來,留香公子的大名聽的不少。蘭析,你想過要回去嗎?”
    回去?花留香的眉輕輕一皺,隨後笑著起身:“那是以後的事,我隻想過好現在。晚了,早點回房休息吧。”
    蘇林晚緩緩起身走下樓,然後又頓住,依舊背對著花留香道:“蘭析……知道嗎,我很羨慕你呢!”她軟軟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
    花留香合攏折扇,緩緩走了下來,與她擦肩而過:“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蘇林晚赫然立於夜色中,緩緩勾起唇角……
    “啊!公子,你半夜不睡覺跑到我房裏做什麽?想試試看我會不會被你嚇死是不是?”
    一襲純黑的衣裳,烏絲未束的直瀉雙肩,兩眼亮如明月旁最耀眼的星,唇紅齒白好似仙人翩然而至。隻是胸前搖晃的燭火映在臉上可就嚇人了,一聲不吭的立於床前,他猛一睜眼還當是誰家的厲鬼來索命。
    今日他睡的極熟,也許是忙碌了一天的緣故。正忙著好夢,卻被一滴熱蠟油燙醒。
    拿開燭火的花留香看著莫迦洛:“你的手不累嗎?拿劍指著人很不禮貌。換做是別人今夜要偷襲你,你早就死了不下十次,連拔劍的機會也沒有。”
    “公子,你大半夜來迦洛房裏就是為了試探迦洛嗎?”他也怕傷了主子,謹慎的將軟劍移離幾分放於一旁。隨身佩劍是習武者的習慣,這把劍跟了他十來年,平常並不輕易出鞘。
    “試探你,是你的榮幸。怎麽……你還要繼續睡嗎?”口氣雖是詢問,可眼神銳利的問著:你還能睡嗎?
    認命的歎了一口氣,他下床披上外衣:“敢問公子有何事需要迦洛效勞?”
    這絕對不會是第一次,而且不會是最後一次,他有預感,他家主子製造的“驚嚇”將會不定時登場,直到他白發蒼蒼。
    “你不困嗎?”花留香的關心顯然是隨口問問的,一轉身就往外走。
    “公子誒,困也被吵醒了,有何事非要大半夜才能做?”莫迦洛打了一個哈欠。
    表情微怔,花留香緩緩的揚起嘴角:“賞星星。”
    “賞星星?”莫迦洛失笑的抬頭一望。
    今天是初七還是初八?月不圓不明,倒是繁星成河橫過夜空,如同一條仙女帶閃閃發光。
    行,賞星星!
    夜,有些冷寂,尤其是今夜。
    仰望著天上的星辰,花留香攏了攏身上的衣衫,腦海中閃現的,依然是蘇林晚的話語。
    “迦洛,若有一日……留香閣易主了,你會怎麽辦?”她問著身旁人他。
    愣了一下,莫迦洛看著花留香:“公子,發生何事?”
    花留香歎了口氣,搓搓臂膀:“有些冷。”她喃喃道。剛說完就被摟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她咕噥了一聲倒也沒反對這樣取暖,隻是……“迦洛,你是不是有龍陽之癖?”
    緩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莫迦洛用萬分認真的眼神看著花留香:“公子不是冷嗎?”
    這倒好像是她想多了,花留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身後的人輕歎一聲,道:“終於笑了,公子還是笑的時候比較正常。”
    橫了他一眼:“怎麽說話的?我平時就不正常了?”然後又笑了出來。雖然迦洛說的話很怪,但他卻是在關心她,見不得她心事重重。
    “公子,怎麽了?發生何事?找到蘇姑娘是喜事,為何公子反倒像是多了一樁心事?”
    她怔了怔,而後輕輕的說:“是啊,找到她是喜事……”
    她略帶憂傷的幽幽一笑,猶如花謝葉落,眉眼落寞。
    莫迦洛看著她的側臉,忽然覺得心驚。
    花留香離開他的懷抱,向前走了幾步:“明日,晚晚便會搬進桃園,而我會搬進梅園。迦洛,切忌,敬她如敬我!”
    “公子!”繞到花留香麵前,莫迦洛盯著他:“公子上哪兒,迦洛便上哪兒。”他的眼神太清澈,清澈到讓人無法再去懷疑。
    抬起手想去觸碰他的眼卻又收回,花留香轉身背對著他:“夜深了,你有傷在身,回屋歇著吧。”語畢,不待他回答便直直的走遠,徒留莫迦洛一人。
    留香閣易主嗎?莫迦洛的眸光閃了閃。
    不遠處,淩澤風轉身想離開,卻見蘇林晚的身影:“蘇姑娘,這麽晚怎麽仍未歇息?”
    “如廁經過。”蘇林晚淺淺一笑,清冷的笑聲竟揚起詭異,漂浮在桃花林梢,讓人發寒。
    斂了斂心神,淩澤風又轉頭看向花留香與莫迦洛所站之處,現在已是空無一人。他不禁皺起了眉,總覺得……風雨來襲!
    坐於桌前,花留香看著手中帖子,淩澤風立於一側,道:“公子決定了嗎?”
    合上帖子,花留香往後一靠:“嗯,去那山水渡走上一遭。我見那風無痕是一個不錯的人,應該是個好青年,長的也俊,真是養眼啊!”
    淩澤風嘴角抽搐一下。他現在實在懷疑自家的主子是不是有什麽之癖。
    “澤風啊,你要跟我去還是讓迦洛跟我去?府裏總要留一個的。”花留香沒發現淩澤風的困惑,隻是在思考該帶誰去。
    “公子做主便是,澤風沒有意見。”淩澤風恭敬的回答。
    “哈!”彈了起來,花留香眉開眼笑,“找迦洛去。”一溜煙跑了出去。
    淩澤風歎了口氣搖頭,主子偏心也偏的太明顯了!
    暖雨初晴,草綠無痕,碧雲天一片朗朗。
    弦撥兩三下,未成曲調先悲鳴。
    桃花林中有抹豔影輕撫琴弦,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神情哀怨,眸底盡是愁緒。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費玉清《幾多愁》)
    一道卓爾身影從桃花林經過,俊雅的麵容,步履輕快的莫迦洛聽到琴音與歌聲不禁放慢了腳步,緩緩向林中尋去。
    一曲結束,莫迦洛不禁讚歎:“好曲!”
    蘇林晚抿唇一笑,“獻醜了。我隻是為留香的《虞美人》譜了曲罷了。”
    莫迦洛微笑道:“姑娘謙虛了。果如公子所言,蘇姑娘多才多藝乃一介才女。”他伸手撥弄了幾下琴弦,清脆的琴音隻發出呆滯的震動聲,他欽佩道,“姑娘,不僅曲長得好,還彈得一手好琴。”
    “莫總管謬讚了。”她正要站起來,眼前突然一黑,身體軟綿綿的倒向一邊。
    莫迦洛看到她的傾倒,立即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而蘇林晚則虛弱的倚進他的懷抱。
    “姑娘,你沒事吧?”莫迦洛但有的問道。
    “頭暈……”蘇林晚虛弱一笑,透過他的肩頭,眼波流轉,看見一抹遠去的黑影。
    “公子!”推開書房的門,裏麵空無一人。
    莫迦洛四下張望,這個時候公子應該在書房才對啊,剛去梅園,奧迪明明是那麽說的。
    “伊利,公子上哪兒去了?怎麽不在書房?”
    “莫總管不知道嗎?公子剛剛和淩總管起碼去山水渡了。”伊利放下掃把,先用抹布把書桌擦幹淨。
    話剛落,雪鐵龍就急匆匆的進了書房,見到莫迦洛便開口:“莫總管,公子剛剛吩咐了,讓你好好留在府內養傷,府裏的事暫時別管,待他和淩總管回來再說。還有……”
    “什麽?”莫迦洛問。他的傷早好了,公子不是不曉得,為何偏要找這個理由隻開他?前幾日他在桃園與他談天時便覺得怪怪的。
    “公子說,希望你好好照顧蘇小姐。”雪鐵龍補充。
    笑容斂了去,莫迦洛緩緩握拳,疾步向門外走去。
    “莫總管,你還是回桃園養傷吧。”伊利停下手中的活,道,“聽蘇姑娘撫琴也是一大樂事。”然後有些賭氣的扔下抹布轉身走人。
    “砰”的一聲,莫迦洛用了捶了下門,甩袖離開……
    一覺忽醒的花留香受月光的迷惑,沒穿外衣便掀簾下床。
    江邊的桃花著實吸引人,半夜裏推門外出隻為賞那月下桃花,點點紅星是生氣,天上人間連成一色,分不清是月色迷離或是人迷離。
    徒步沿江走來隻為一聞桃花香氣,月下獨行享受那份眾人皆睡我獨醒的清雅。
    摘下一株桃花,嘴角微抿,輕嗅著那抹清香的味,心不禁一動,輕輕哼唱起來。
    月高高星寥寥/拂微風雲飄遙/孤江邊心邈邈/兩世牽誰人曉/回首間/幾多歡笑昨夜天/殘憶追舊年/而如今/人事早飛遠(因果兄弟《月高高》)
    寒夜,花留香不禁冷的打了個寒戰,須臾間,一件紫貂毛皮製成的外衣披上肩頭,身上一暖。
    “公子好雅興啊!”熟悉的紅色錦衣,端木雲嵐負手立於身側。
    “你不也是?”香攏了攏外衣。
    她來山水渡已有三日,不知這三皇子出現於此是何用意。
    “眾人皆睡我獨醒,這份寧靜來之不易,怎可錯過?”端木雲嵐也伸手摘下一朵桃花,“寒夜多霧,我還擔心這江邊的紅桃會畏寒……”湊於鼻尖一聞,又道:“公子哼唱的那首曲子不錯。”
    “過獎,隻是哼來。恐不登大雅之堂。”花留香淡淡一笑,伸手接過一瓣飄落的桃瓣,“這花期也快要過了啊……”
    “的確,五月天桃花瓣落盡。”端木雲嵐也伸手接住一瓣花瓣,“馬上就看不到如此美景,隻能等到來年。”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翻掌,花瓣落入泥土中,向前踱了幾步。
    “公子此行心事重重。”端木雲嵐伴在身側,依舊負手,“此行怎不見莫總管?他不是一直伴你左右麽?”
    腳下一頓又起步,花留香仰頭望月:“迦洛留在府中養傷,清風蕩一行他為我受了一掌,實不宜再隨我奔波勞碌。”
    “今日炎榮城中都在傳留香閣內多了一位天仙般的嬌客。大家都猜測是公子你得心上人。”端木雲嵐難得好心情的笑,但轉瞬即逝。
    “你是說晚晚?”花留香牽牽嘴角一笑,似乎實為疲倦提起她,“她是我的故友,分散多時,前些日子剛剛重逢。她,的確很美,歌聲美,琴聲也美,沒有人會拒絕的了她吧……”
    “公子。”端木雲嵐打斷她的話,“提及此人,你似乎並無喜色。恕在下冒昧,公子的心事可是因此人而已?”他止住了前行的步子,隻是迎風而立。
    心中一緊,花留香轉身看向他,不禁掀起嘴角:“雲嵐兄,你快像迦洛一般成我肚裏的蟲了。”淡淡的月眉微微彎了彎。
    “不知在下可有這個榮幸為公子解憂?”
    輕靈的瞳眸閃著好笑,花留香不疾不徐的掀起兩片嘴唇:“為何?”
    “為何?”慢慢移動雙腿,猛的出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扣在懷中,端木雲嵐唇角一勾,笑意盎然,毫無保留,“憑我知道你是個假公子……這個理由可好?”湊於她耳邊輕聲詢問。
    真糟糕!花留香驚覺不對欲往後退,無奈掙紮不出他的束縛:“你想幹什麽?”臉微微發紅。
    心情徒好的鬆手,趁她沒緩過神,又為她理了下發絲,輕拍她的臉頰:“她,不及你。”
    “你,你該不會對我……”退後再退後,“你瞎啦?”一個不小心直接坐倒在地,花留香難掩驚愕。
    迎著月色,依舊是那身紅色錦衣,嘴角卻緩緩勾出一抹笑,有著奇異的美感,隨手摘了枝桃花,端木雲嵐踩著月色而去,笑意不曾停歇……
    自從桃花林事件後,他的身價是一落千丈,衣破無人補,佇足無人問,冷飯剩菜自己到廚房端,沒人理會。堂堂大管家淪落到修剪一林桃花枝,花殘蒂落光禿禿一片,好不淒慘,分明是眾人的遷怒之舉。
    若是肉體的折磨,他當是習武者的修煉,可怕的是隨之而來的漠視。全府的人一致的當他是瘟神,故作無視的打身邊經過,然後語氣尖酸刻薄的在背後冷嘲熱諷他窺探公子的心上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沒及時避嫌是他的過失,所以他甘願受眾人指責。
    “莫總管,公子吩咐你在府中好生養傷,你怎跑來此處修剪桃花枝?”淩澤風路經桃花林看到他的舉動不免一驚。
    “誰讓我是清閑命呢?”莫迦洛苦哈哈的笑。
    “那莫總管繼續。”淩澤風轉身離開。
    “公子現在何處?”叫住欲走的人,莫迦洛丟下手中的剪子,“此行可還順利?”
    淩澤風偏頭看了他一眼才道:“很順利,山水渡的風無痕與中人莊的柴洛待公子都極好。三皇子也去了,他很關心公子。”眉微微一皺,想到了那夜江邊不該看見的情景,回神補充道,“公子在書房,他說要寫什麽耽美同人,我不太明白,你還是別去……莫總管!”
    隻剩下漸行漸遠的白衣……
    書房內安靜的出奇,偶爾有撕紙揉團的聲音。待莫迦洛進去,地上已是淩亂不堪。
    他家主子正用折斷的筆杆在紙上奮筆疾書。不甚滿意,撕,揉,扔,然後繼續寫。
    “公子。”莫迦洛立於門邊,“讓迦洛代寫可好?”
    手中的筆一頓,花留香未抬頭便道:“不必了,我喚澤風來便是。你回屋歇著吧。”
    “公子可是在避著迦洛?”莫迦洛走進書房,“公子……可是在桃花林瞧見了什麽?我隻是扶住蘇姑娘,她……”
    “迦洛!”花留香打斷他的話,“你先下去吧!”
    莫迦洛深深望著他,走到了花留香的身邊,毫不猶豫便彎腰抱起了她,斬釘截鐵道:“不!”
    花留香大驚失色,驚嚷:“你這是做什麽?快放我下來!”
    抱他放在軟榻上,莫迦洛俯下身子,覆上他,雙臂撐於他身側,將他圈在他的胸膛下,笑著展開了繃了五天的臉:“你終於正視我的存在了!”
    花留香瞪著杏眼,驚恐的望著懸在她身上的他。
    莫迦洛卻眯起深眸,神色極為認真,一字一句說道:“不管你看到什麽,我眼底隻有你一人。我說過,這一生,我便是你的!”
    花留香臉頰微熱,牽強笑道:“這個可以作廢……你總要娶妻生子,我不能困著你。”
    莫迦洛聽見他的話,微翹唇角,笑,有抹銀輝盈盈的東西在眸中閃耀:“那咱們成親吧!”
    哦……啊?花留香驚呼:“你……你瘋了是吧?我……我是男子……”
    莫迦洛微微挑眉,慵懶而邪氣,低下頭將唇輕輕貼在他的耳沿,引來他的輕顫,他沉沉的笑,在他的耳邊低啞道:“小騙子,還想瞞多久?那日,端木雲嵐為你療傷,我在窗外都瞧見了。”
    花留香一愣,沒想到他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莫迦洛看她癡愣的樣子,又笑。
    緩緩曲臂,壓下身子,讓他的氣息與她的交融,他的唇停在她的唇上幾分,未接觸,但是卻讓她的唇有如火燒。
    她望入他的眼波裏,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的,可她仍心馳神蕩。
    他笑意加深,閉上眼。
    她看著他細長的睫毛,等待。
    “公子!公……”門外有人喚,猛的止住了。
    可,可惡!隻差一點了!
    莫迦洛睜開眼,與花留香對視,然後歎了口氣,從榻上起身。她還躺在榻上,眼神渙散。他悶笑,笑聲在室內低回,輕聲喚她:“公子!公子!”
    花留香緩緩眨眼,終於回神,臉頰更加紅,莫迦洛留戀的看了她一眼,終於轉身離開,看到僵在門口的淩澤風時坦蕩一笑。
    望著臉頰通紅的主子,淩澤風無奈的歎氣。
    他的主子……已經決定萬劫不複了!
    端木雲嵐已在前廳等候多時,負手站著不知在想些什麽,對這間裝飾奢華的客廳看起來全無興趣。微微蹙眉,他顯然有些等的不耐煩,舉步就要走,莫迦洛卻迎麵而來,臉上掛著歉意的笑。
    “三殿下稍安勿躁,公子有事耽擱了,馬上就到。殿下請坐,休息片刻。”親自為他端木雲嵐沏茶,雙手奉上,端木雲嵐卻伸手擋住。
    “不勞煩莫總管了。”端木雲嵐打量著眼前的莫迦洛,轉過頭不看他道,“本殿在這兒等便可。”
    “來了,來了,來了!”花留香急匆匆的衝進大廳,“三殿下……讓您久等了。”瞄到一邊竊笑的莫迦洛,她的臉微微發熱,很快便扭頭不再瞧他。
    端木雲嵐狐疑的打量了他們二人一眼,麵無表情的起身:“西楚國主、國母以及太子即將來我龍胤,父皇特命你準備一場別開生麵的宴會歡迎遠道而來的貴客。”
    摸摸下巴考慮一下:“首場的表演在下有把握,至於剩下的……”
    “開場足夠!父皇說一定要辦的隆重,彰顯出我龍胤熱情好客的大國風範。開場表演結束便是兩國勇士比武,父皇為你流了一個專座。”端木雲嵐一五一十的轉述,“聽明白了嗎?”
    花留香抬頭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將端木雲嵐打量一番,嘀嘀咕咕幾句,最後大袖一揮:“迦洛,送客!”
    端木雲嵐轉身跟著莫迦洛走出了大廳,徒留花留香一人在那兒踱來踱去。
    花留香在煩惱什麽呢?當然是煩惱這個無良的三皇子!他的態度變化的太快太明顯,好像生怕她不知道他人格分裂一樣。一定是從小缺少母愛的關係,導致他的人格甚至是精神分裂!對!花留香拍著大腿,一定錯不了!以後……一定要對他好,要給他母愛般的關懷,要發揚母愛的光輝!雙手握拳,用力點了下頭,花留香舉目遠望,做出什麽憂國憂民、博大胸懷的表情。
    “他是誰?”蘇林晚優雅的走進了前廳,在主座上坐下,完全當自己是主人一般。
    收斂表情,花留香也坐了下來:“當今三皇子,他傳皇上口諭,命我負責籌備開場歌來歡迎遠道而來的貴客。”
    “那一定很有熱鬧,我也想參加呢,蘭析!”蘇林晚笑著看向花留香。
    花留香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然後點頭應道:“既然你喜歡,那就去吧。”
    “蘭析,怎麽說的那麽勉強呢?”蘇林晚邊笑邊起身,與莫迦洛打了個照麵,嫣然一笑,離去。
    “公子,此人留不得。”淩澤風不知從哪個角落蹦了出來。
    “怎麽?她也去招惹你這個大冰塊了?”花留香打趣道,為自己斟了杯茶,吹吹涼,聽不到回聲,花留香抬頭發現淩澤風一臉鬱悶之色,“哈……她真的是……你沒對她動粗吧?”
    “全是瞧在公子的麵上才不動她。”淩澤風眯起眼。
    “澤風啊,很快她就不會滿足於此了……”花留香喝口茶,“很快……喲!莫總管在想什麽那麽入神?”花留香見莫迦洛一臉沉思狀便打趣道,“還在想著桃花林中的貪歡?美人在懷的滋味如何?是否銷魂?”
    女兒心,深深深啊!
    酸死了!莫迦洛笑得嘴角直揚,也不管淩澤風還在場就柔情似水的摟住花留香:“是很銷魂呀,我的美人!”
    花留香倒也不顧及,似嗔似笑的瞪了他一眼:“你明知我指的是誰。”
    “你不會是說那個禍水吧?”莫迦洛馬上沒好氣的哼幾聲:“瞧我的下場多慘!”細想一下又好奇的問:“不過阿風……呃,淩總管論色相及不上我,蘇姑娘的眼光果然與眾不同!”
    “你以為她真的瞅上你這張臉了?”掙脫他的懷抱,“她不過是……”欲言又止,花留香背過身去,“我得去忙了,你們也各忙各的去吧。”
    伸了個懶腰,花留香捶捶脖頸,向廳內走去,淩澤風掃了眼莫迦洛也默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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