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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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機場裏人流湧動,拿著行李箱的人匆匆忙忙的走過,各自走向自己的目的地。一個纖細的身影,隱沒於人流之中,顯得瘦弱而彷徨。
    生活就是一場旅行,每個人都在奔波,而我的歸宿在哪裏?
    江穎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她出神的想著。
    “每當我為你抬起頭,連眼淚都覺得自由……”
    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歎了一口氣,纖細好看的手指按下接聽鍵。
    譚瀟寒大大咧咧的聲音傳來,“你在機場接機,還沒接到人嗎?”
    “沒有”江穎無奈地回答。
    “真是的,葉阿姨,為什麽要讓你去接機?你麵對著賀陽那張人神共憤的臉,你能控製住你自己嗎?萬一你一激動,那……”她腦海中已經腦補出一部愛情大劇——十年拉扯的愛情之陪你從校服到婚紗
    “賀陽要回國,阿姨想讓我們直麵現實罷了。她是好心,我知道的。”她抿了抿唇,說道。
    “再喜歡,十年都隱瞞過來了,不會的,不會有人知道的。”她垂下眼眸。
    突然她感到一道炙熱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她驀的抬頭。
    熟悉身影,映入眼眸,他的身影一如多次在夢中出現的那樣,她不自覺地握緊了抓著手機的手。
    他修長的手指摘下墨鏡,目光緊緊地鎖住她。
    四目相對間靜默無言。他的眼裏盛滿的星光,如同年少的時候一樣。
    好友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那,江穎驀然回神。她掛掉電話。
    江穎深呼了一口氣,向前走去
    “你回來了”江穎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那些少年時的畫麵似乎從到海中湧出來,她盡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嗯。”賀陽臉上沒有絲毫變化,神色淡漠。
    賀陽邁腿向前走去,江穎連忙跟上他的步伐,他邁著已經習慣了的,能讓她跟得上的步調,他倆並排走著。
    靚男靚女,引得周圍的人頻頻回頭。也是,女的白色連衣裙長發,仙氣飄飄。男的高大挺拔,帥氣俊朗。何等的般配呢!
    “幾千個電話,為什麽不接聽?”
    “就算不是情侶,普通朋友也應該接一下吧?”
    賀陽臉上依舊沒有什麽神色,似乎是責問的話語,但是就用今天天氣真好,這種平常的語氣說出來。
    江穎偷瞄了他一眼,心中更沒底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難道要告訴他,自己太想他了,想念他想到隻要她說一句情話。她都能立馬向他告白,然後不顧一切地……
    他離開了這五年,自己沒有一分一秒不在想他。
    可是她能嗎?
    江穎不說話,她垂眸繼續向前走著。
    賀陽也沉默了。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似乎有點像男女朋友冷戰的樣子。
    江穎舔了舔唇,打算做點什麽來打破這奇妙的氛圍。
    “我來幫你拿行李吧!”江穎伸手,帶著些許討好的意味說。
    “不用。”
    江穎收回了手。
    管家早已在機場外等著,看見兩人,笑得眼角的皺紋都出來了。
    把行李放進車後備箱裏。
    管家和賀陽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江穎在後座上不說話。
    這場景像極了,以前他們第一次一起坐車去上學的情景。
    以前……
    那個時候是高二。
    江穎的家在一個偏遠的小村莊裏,由於在那裏種地都收益不太好,青壯年都出去打工,還有些年輕的夫妻陪孩子出外就讀,村裏留下的基本都是些老人。種地的都不太多了。
    江穎的媽媽,一方麵為了她的學業,一方麵為了打工,就在縣城裏租房居住,但是,由於這個縣城裏的學校又不太好,所以當他考上了市一中時,她就決定讓江穎去了市一中上學。
    平淡無奇地度過了高一生活。
    一切的轉折點都是在高二上半學期。
    賀陽轉到了自己的班級。
    他的媽媽要資助學校裏的一個學生。
    作為老師眼中的乖乖女和學霸,單親家庭的自己自然拿到了這個名額。
    其實江穎現在還特別感謝當時那個班主任,對於一個家庭貧困農村女孩來說,這何異於中獎啊!
    賀陽的媽媽——葉琴是一個很溫柔,心思特別細膩的女人,並且有想法有原則。對自己是很好的。
    她考慮到自己從縣裏到市裏讀書,周末回家很麻煩,就讓自己周末到她家去住,周一的時候讓管家一起送自己和賀陽去上學。
    記得,那天,葉阿姨帶自己去商場購物,她給自己買了很多好東西。那些琳琅滿目的商品讓自己眼花繚亂,但是她隻接受了那一件讓她一眼鍾情的白色連衣裙。
    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怎麽穿過裙子,但是自己其實很喜歡裙子,哪個女孩心中沒有住著一個小公主呢?
    葉阿姨當時就讓自己去換衣間換上了。看到穿著白衣裙,頭發柔順的披在兩邊,頭上戴著一個淡黃色小帽子的女孩,她很溫柔笑著誇自己像一個小公主。
    然後她帶自己去了她家,那也是自己和賀陽的第一次見麵。至今讓她記憶猶新。
    賀陽和他的爸爸都不在家,葉阿姨便讓自己四處轉一轉。
    偌大的別墅,富麗堂皇的裝飾豪華的大燈將四周映的金碧輝煌,這似乎有些誇張了,但在她第一印象裏,這不就是一個豪華的宮殿嗎?
    她是從農村走出來的一個女高中生啊!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這讓她想起了灰姑娘的童話。
    但是如果自己要蛻變,那麽就隻能通過學習讓自己成為一個有價值的人,緊緊把握自己的人生,這和童話又有什麽關係呢?
    此刻她真的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讀書改變命運。
    半路上遇到幾個保潔阿姨跟她很親切的笑,她也禮貌的笑了笑。
    不知不覺已走到了一個泳池的前麵,傍晚的風襲來,帶來一絲絲清爽。她將吹散的發絲捋到耳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微風將裙擺吹出優美的弧度,美好如畫。
    突然她感覺頭,上一輕,一睜眼,原來是她的帽子被吹飛了。
    帽子在空中歪歪扭扭的劃過一個弧度,她連忙跑上去追。
    它落在了泳池邊,江穎蹲下撿上了帽子。
    少年幹淨清朗的笑音聲從頭頂傳來。抬頭,是少年好看過分的臉,他的身影逆著光,他滿眼笑意地看著自己。
    江穎臉一紅,想要趕緊站起來。但由於太慌忙,重心不穩。嘩的一下掉進了泳池裏。
    江穎隨手一抓,便把賀陽一起帶進去了,這飛來的橫禍,讓賀陽一愣。
    江穎飆高音似的慘叫聲,和渾身濕透的冷意讓賀陽回了神。
    賀陽靈活的從泳池裏出來,轉身看到,江穎還在水裏泡著,一邊大幅度的撲騰,一邊大口的喝著泳池裏的水,他挑了挑眉,原來她不會遊泳。
    又跳入泳池中,才把她從泳池裏撈出來。
    賀陽還挺紳士地把外套給了自己。
    但是這掩蓋不了他就是罪魁禍首。
    兩人大眼大眼瞪小眼,如落水狗一般狼狽,這一幕被在陽台上喝茶的葉阿姨看到,一向端莊嫻雅的阿姨手一顫,茶都差點灑出來。
    一陣微風吹來,倆人神同步瑟瑟發抖。
    ……
    倆人並排坐在沙發上,喝著葉阿姨讓保姆給他倆煮的薑湯時,作為新時代學習馬克思主義的好青年,江穎還是將各位菩薩都求了一遍,希望他千萬不要發燒生病。
    不然自己初來乍到的就把葉姨的兒子給弄病了,真的是,唉……
    但是上天就是喜歡和你開玩笑。
    surprise!
    當天晚上,賀陽就發燒了。
    也是,剛運動完,大汗淋漓的,就進了冷水裏,被邪風一吹,他不發燒,誰發燒。
    江穎想著,剛開始就留了個不好的印象,可能這是一段孽緣吧。
    以後的日子裏,賀陽身體力行的證明了這果真是一段“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