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綜合:拍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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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刻燃起了怒火,他的身軀變大,原本作為麵具的羊頭此刻一點點變為了骨頭一般質感。
他以像女人尖叫一樣刺耳的聲音咆哮著,滔天的怒火中帶著些許恐懼:
“反了!反了!你們連規則都不守了……警局!警局!”
刹那間,原本平緩行駛的纜車一下加速了行駛,一名名剛剛企圖搭上車廂的人瞬間被甩飛,稀薄的呼聲與尖叫淹沒在磅礴的霧氣與越發喧囂的鐵鏈吱呀聲中,很快,一群群沉默寡言的警察便從高速運行的纜車中無言落下,和之前圍上來的警察們對峙在一起,其中不乏身穿裝甲的精英。
“殺了他們……全部殺掉!你們、你們都得死……真是一群混蛋!”
“大大大人……求您饒我一命!”
之前那個突然出聲提醒的警察連滾帶爬跑到貴族那邊,幾乎帶著哭聲哀求著喊。
在他被子彈變成一堆肉沫前,貴族稍微恢複了一點理智,於是很勉強地揮了揮手,讓他到了自己一邊來,其他警察也都是丟盔卸甲……但顯然,他們就沒有那個警告的警察……
同時,也是開槍的警察那麽幸運了。
“哇哦,清教徒這一招也真是巧,”
關寒在一邊跟著白無一小聲蛐蛐著:
“我還挺喜歡跟他打配合的。”
“你倆未卜先知嗎?這麽巧就打了個配合?”
“錯了,是我創造機會激發了他的陷阱卡罷了,隻要設的伏筆夠多,又有個足夠聰明的朋友,總有幾個能觸發的不是嗎?”
這家夥又在自賣自誇,不過撇去這一點……關寒的智力確實讓白無一感到有些望塵莫及般可怕。
一番掃射下來,死傷的豈止是警察,現在雖然不是選舉前夕,纜車來往人數也沒黃昏那麽多,但指望這一片就此空無一人也顯然是不切實際,槍聲熄滅後,留在天台上的隻有子彈的鐵味、火藥的硝煙、以及無止盡的血腥與哀嚎罷了。
這一番攻擊後,貴族也終於稍微平複了心情,卻依然怒氣衝衝地撞倒幾個瑟瑟發抖蹲在地上的路人,走到那個售票機器人麵前怒吼:
“你!叫你們管理員過來!”
“我很抱歉先生,但我沒有這個……”
“我不要借口!我隻要服從!你的那顆鐵腦袋生鏽了嗎!”
貴族生氣地用手敲了敲玻璃,隨後又朝警察指了指那玻璃,怒吼:
“打碎它……連帶著那個狗屎一起打碎!”
“先生,您不能……”
那個警察有些為難地小聲說,而這時,冷眼旁觀了許久的關寒突然走了過來。
“先生,拍賣場要緊,我們不必在那個混蛋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剛剛還在挑事的家夥現在扮演起了和事佬,一點點寬慰著貴族,讓他龐大的身軀恢複成常態:
“就是要殺那個家夥,也用不著您親自動手不是?這個任務您就交給我,我保證可以以您的名義正大光明地拔掉這塊毒瘤……而且城市裏其他人看到您消滅了這麽個混蛋,肯定也會對您佩服至極,接下來其他再要有什麽動作,那也是……”
他故意不把話說完,而是拖了個意味深長的尾音。
而貴族猶豫了一下,指著他問:
“你這次又要什麽?”
“我主要是向大人您做點小事……不過嘛,我聽說拍賣場那邊克不得了,什麽我這種人八輩子都見不到的奇珍異寶,在那邊都跟路邊的石子一樣到處都是……所以到時候要是有點好東西,您、隨手賞我一份?”
當狗腿,小貪是不貪,不貪是大貪,關寒深諳這一點,自然不會拒絕對方的賞賜。
而聽到這話的貴族也自然是點了點頭,滿意重歸了拍賣場之路,不過臨走前,還是囑咐了一句:
“要的東西先讓我看看,幫你掌掌眼。”
“好嘞。”
……
金閃閃的鳥籠並非由黃銅製作——這一偌大建築的骨架乃是真正的黃金。
西裝革履的上流人士悠閑地穿梭於拍賣行的旋轉門間,由水晶製作的透明牆體充分展示著他們奢華的品味。
許多身穿保安服、持有簡單的槍支的保安低著頭,密密麻麻地站在拍賣行四周,他們的神情和警局的警衛出奇相似。
仔細觀察,其中一些人的麵具明明就是警衛的麵具。
光是行至拍賣行前,白無一就能感到一種窮極奢靡之風。
他並非未見過世麵的小毛頭了,但這種過於直白的奢侈依然讓白無一感到有些暈頭轉向,乍看之下,這金閃閃的鳥籠狀建築在霧氣中,像是自己閃爍著光芒。
“……”
此處謝絕生客。
當白無一和關寒稍微接近這建築時,所收到的不止是黑洞洞的槍口,還有鄙夷的眼神,與輕蔑的議論。
但這種議論在看見他們後方跟隨的貴族時便變為了諂媚,警衛們也立刻放下槍,向貴族敬了一禮。
貴族對這些已經被收買的警衛不屑一顧,他隨意掏出一個袋子,像垃圾一樣扔到地上,便連看也不看一眼地走進了拍賣行中,而白無一則稍微等了一下,等看見一些警衛和普通市民開始對那個袋子進行哄搶之後,才走了進去。
這樣的場景在拍賣行內外屢見不鮮,甚至隨著他們對拍賣場的深入,一些看起來衣著光鮮的小富翁也加入了這種醜陋的搶奪,不過他們畢竟有錢,就可以體麵點,用陪酒和扮笑這種行為來取代野蠻的爭搶。
這一切並不奇怪,畢竟那些白瓷之人的一截指甲,就能養活一個家庭。
而其中最耀眼的。
當然是具有“貴族”之名的,唯一之人。
“貴族大人。”
“貴族大人竟然蒞臨了拍賣行……不知道今天場子裏是不是會有什麽珍品。”
“天呐,何等光輝……我要暈過去了……”
諂媚的聲音隨著貴族前進一路響起,幾乎如某種伴奏,一開始,白無一還覺得這一切簡直如虛浮言情小說般肉麻,但不久他便開始麻木了。
貴族對這些話語似乎也見怪不怪,隻是一路倨傲地往前走著,天鵝絨的地毯鮮紅得刺眼,戴著白瓷與黃金麵具的人們將皮鞋碾在柔軟絲絨上,製造出一個又一個窩坑。
他一路帶領眾人走到鳥籠的深處,也是一切人活動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