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那個人告訴過我，隻有一個貴族，隻有一座城市……祂被描述為隻會說真話但不可信的一個東西，所以，也許關於那個貴族的信息，不隻能用於隔壁城市。”
    白無一思索著說
    “事實上我在書店中也看到了許多關於前代貴族乃至於城市來源的記載，這是個有曆史的城市，而且這份曆史和貴族恐怕脫不了關係……但我所見到的曆史中，並沒有醫院的存在。”
    “嗯……”
    凱撒的腳步頓了頓，歪起頭思索
    “醫院沒有文字書籍方麵的記載，那是專屬於書店的職能。”
    “但是，文字隻是更為長久不更替的記載，甚至也並非如此……記者的存在證明了，書店的記載存在扭曲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如果不通過文字的話，那隻有依靠話語的記載了，而醫院的醫生幾乎全部都是來自工廠的機器人，別說是可信的記載了，就算是交流也很少。”
    “那麽，換個角度，是否有長久的病人呢？”
    如果體主義者們所言。
    這座城市本身就如一種疾病，越是深入參與其中，越是身居高位，越容易罹患重症。
    而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可能因疾病苦痛前往醫院，且越是可以與醫生進行診治。
    然而，醫院並非淨土，在吐真劑一樣的好夢藥作用下，這裏甚至比起隻是平民百姓吐露情緒或被當原料榨取的酒吧更具審密的作用。
    而這正是醫院保密原則如此嚴格的根本原因。
    而這也是醫院這一區域用以調查的手段。
    “這種長久的病人，花銷甚大，且出於自身地位，是不可能接受工廠機器人的治療的。
    而這裏最高的真人醫生，排除了還要參與其他事務的院長克裏斯蒂安……
    凱撒，就是你。
    而最可能知道這裏一切辛秘，卻還在我麵前裝傻的人……
    凱撒。
    就是你。”
    白無一指著對麵那溫溫和和的醫生。
    “……白先生，果然不太擅長那些陰暗的社交辭令，”
    凱撒從麵具後取下眼鏡，隨意擦了擦，那笑臉似乎一瞬間變得陰冷了
    “明明我剛剛還是盡心竭力為您服務的醫師呢，就不能給我留下那麽一點點麵子嗎？”
    “比起多餘的話，我更喜歡實際的交換，在對抗詭異這一點上，燈塔應該是極為可靠的同盟……克裏斯蒂安先生的意願，應該如此吧？”
    “是啊。”
    清教徒的名字似乎立刻讓凱撒又溫和了下來，和和氣氣地搓著手
    “我明白了，不過這可是不一定能有用的信息，您分析出的東西若是錯誤，我可是沒這個能力糾正呀。”
    “說吧。”
    “城市被拓荒者用一個機器建立，然後進入鼎盛期……這方麵的情報，您應該是知道了。”
    凱撒說，身影有一半隱沒在漆黑的陰影裏
    “然而，城市由銅幣維持，隻是一小片區域還好，但隨著發展，城市的區域越來越多，所需要的銅幣也就越來越多……一般來說，這樣會導致資源的枯竭，這是很常見的情況不是嗎？”
    不如說是重工業城市普遍的情況了。
    龍國一些區域也不是沒發生過這樣類似的狀況，所以白無一點了點頭，但若是這樣，城市所麵臨的問題應該不是霧霾，而是所謂的資源枯竭大潰敗吧？
    “人的成功，一部分要歸於智慧與拚搏，但在我看來，絕大部分還是要歸類於運氣，”
    凱撒忽然撇開了一下話語，隨後又迅速收束
    “那個拓荒者……便簡直如命運的寵兒一般，他發現來作為木台基礎的機器，一番研究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又直接以澆灌的方式激活了機器的運作……而在不久之後，已經被他完全控製的工廠居然又找到了一大片銅礦以及燃料，已經到了哪怕揮霍數千萬年也不會被消耗一空的地步，這種情況，別說什麽資源匱乏了，哪怕是正常對浪費的擔憂也被過多的資源衝淡了。”
    “……所以，他們變本加厲了嗎？”
    “不能單單這麽說，我說過了，人的成功還是有一部分要歸於智慧與拚搏的，所以那個拓荒者還積極進行了對礦物回收的研發，現在那個廢水的排放就是這項技術的產物。雖說如此，到底是為了生產而進行的回收，本質和環保無關就是了。”
    “雖然我是環保為了生產的那一派，但是他這麽做已經壓根跟環境無關……不如說，是為了加速海洋的崩潰，而進行的專項技術研發了吧。”
    “那位是個天才，所以完全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但是……海灣畢竟是城市的一部分，哪怕規則不波及此處，更為普遍的規律也會波及吧，所以想要謀害海灣而獨善其身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掌握了幾乎無盡的礦藏與能源後，城市的發展與擴張就再也未停滯過，等城市之心的迷霧彌漫了半個城市，植物枯死生物隱匿之際，那位也是第一個發現問題的，所以下令了城市之心暫時熄火，隻把重要物品保存在核心區域，不通知其他人而等待城市崩潰的事件。”
    ……什麽？
    白無一一時之間有些迷茫，迄今為止，他一直以為停止城市之心隻是他們這些選手的主張，這個城市中的npc，尤其是高層方麵應該被現有的物質所困住，寧願變成怪物也不願放棄才對……但那個一直突破常規的拓荒者，竟在這一方麵也算得上先驅嗎？
    “非常果斷的決策吧？但根本上也沒什麽好猶豫的，一些地位，不是因為擁有很多財富而具有的，而是因為擁有比其他人更多的財富而具有的，換而言之，那個拓荒者隻要保存自己少部分的利益，隨後放任其他人的利益完全喪失的話，他的地位甚至於享受都不會有絲毫缺少……正所謂，利己不如損人，這也是真正明白物質差異本質的人才能做出的決定。”
    凱撒的話語中有那麽一絲褒獎
    “這樣，汙染會斷絕，隻要改變之前肆無忌憚擴張的方法，在城市大崩潰的情況下，原有的市民說不定還會大量湧入少受波及的海灣，引發的衝突加上記者方麵的引導……又是一個大機會啊。”
    “……現在這個貴族足夠蠢可真是太好了，但是，這樣看似聰明的計劃，想必也是失敗了吧。”
    “是的。”
    凱撒答
    “拓荒者發現了，城市之心，無論如何都無法熄滅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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