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聰明人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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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大公子覺得,蘇瑾瑜若是蠢不可及,那也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尤其在見過小黃氏的蠢笨後,周大公子深深覺得蘇家人的聰慧程度堪憂。

    還好,蘇瑾瑜及時送來了信。

    而且,隨著蘇瑾瑜信過來的,還有下人對小黃氏的報信。

    “二夫人,家廟那邊送了口信過來。”下人是蘇瑾瑜身邊的,每一句話自然都是這位長安侯府大少爺的授意。

    提到家廟,小黃氏立即轉移了注意力,她急急追問道:“是四小姐嗎,四小姐怎麽了,有什麽事?”

    那下人望一眼廳中的白氏和周大公子,似乎有些避諱他二人也在場。

    小黃氏卻根本沒有察覺到這點不便,她見下人沒有立刻回答自己,當即訓斥道:“怎麽了,還有什麽要遮遮掩掩的不成,快說啊!”

    下人沒有辦法,隻能俯下身子,再次行禮答道:“四小姐毀容了。”

    “什麽!”小黃氏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她一臉毫不作偽地擔憂,隻不過是匆匆和周家道了句別,就急忙往長安侯府趕回去。

    禮部尚書府裏,白氏正同兒子評論小黃氏方才的愚蠢。

    “這蘇二夫人實在是太惡在表麵了。她這般詆毀自己房中的蘇昭寧,卻也不想想,雖然對方不是她所出,但在外人看來,卻是她教養的。”

    白氏冷笑了一聲,下定論道:“若這蘇二姑娘名聲壞了,不說整個長安侯府,至少蘇家二房的其他人名聲又能好到那裏去?”

    “想來,是她自己親生的那一個不爭氣,已經翻不了身,就索性拉了其他人一並下水。”白氏說到這裏,望向令她驕傲的長子,道,“我還沒同你說過吧,蘇二姑娘並不是這位蘇二夫人所出。這位二夫人乃是繼室。”

    周大公子聽了她母親的話,臉上並沒有半點詫異之色。他揚起嘴唇,笑道:“我已知。”

    他手中,捏的正是蘇瑾瑜親筆寫的信。

    那信上隻有一句話。

    吾嬸娘嫡女病重,見諒其突離。

    一句話就足以說明所有的問題。

    蘇瑾瑜果然不是個愚笨之人。與聰明人共事,才讓人覺得愉悅。

    長安侯府裏,小黃氏正在和侯老夫人稟告。

    “母親,我也知道惠兒實在是犯了大錯,母親才罰她去家廟中修身養性。可如今惠兒身陷危險,性命都要丟了。請母親憐惜媳婦,讓我把惠兒接回侯府吧。”

    小黃氏說到後麵,眼淚就溢出眼眶,滾落在地上。

    侯老夫人也聽說了蘇柔惠受傷的事情。

    但可能是孫女中最濃烈的寵愛,侯老夫人已經給了蘇珍宜。所以聽到蘇柔惠受傷毀容的事情時,侯老夫人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撥動。

    左右,這四丫頭是不可能再出嫁的。

    至於接蘇柔惠回府,這事也不是不可以。

    侯老夫人將手中的佛珠轉動了下,答道:“我已經遣了大夫過去給柔惠診治。且先等大夫診治的結果出來吧。”

    “你如今是雙身子,處事行動比不得過去。我瞧著你還是先在府中等等,不要去家廟那邊奔波了。”侯老夫人這話倒是發自內心的。

    畢竟小黃氏如今月份已大,家廟又坐落在山上,若是真有個什麽,小黃氏自己恐怕就得悔恨終身。

    侯老夫人覺得,小黃氏能再懷上已經十分不易。畢竟一個女人,三十多歲,算是很難得了。

    小黃氏是放心不下蘇柔惠的,可是也許是她腹中那塊肉也不同意她去奔波,腹部隱隱有些痛意傳來。

    小黃氏便不敢再強行出門,隻能依照老夫人所說,在家等消息。

    隻不過她也不是完全閑著。貼身的丫鬟早已被派去家廟那仔細打聽,到底她女兒是如何受傷的。

    怎麽蘇昭寧在家廟就毫發無損?

    到了她女兒就這般坎坷?

    小黃氏對家廟的尼姑都起了怨恨之心。

    而家廟裏麵,蘇柔惠著實十分不好受。

    她燙傷幾個時辰後才被人發現,臉上已經起了巨大的水泡,那皮摸一摸感覺就能掉。

    喉嚨也被燙傷了,說話都有些困難。

    蘇柔惠痛得要哭,可眼淚落下就讓傷口更加地痛。她隻能強行忍著。

    母親,你什麽時候來。

    蘇柔惠隻盼著小黃氏來接自己回府。

    如果能借此回府,蘇柔惠覺得這趟受傷,也算是值得了。

    她當然不知道自己傷得這樣嚴重。

    她的容貌根本就恢複不了了。

    而蘇柔惠的事情徹底發酵,她的傷勢徹底被定論時。蘇昭寧也醒了過來。

    她聽了蘇柔惠的事情,就立刻做出了決斷。

    蘇柔惠回府,這是怎麽可能容忍的事情。

    蘇昭寧立刻提筆給另一個人送了封信。

    而聰明人說話,彼此很快了解心意。

    聰明人辦事更是快。

    蘇珍宜比長安侯府去接蘇柔惠的人更早一步到了家廟之中。

    蘇柔惠尚且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毀容了。她隻知道她母親和她祖母終於派人來接她了。

    如今她的心情隻有欣喜若狂,喜不自持。

    直到看見蘇珍宜。

    “你來做什麽?”蘇柔惠冷冷問道。

    蘇珍宜笑眯眯地看著麵前的蘇柔惠,笑道:“我來給四妹妹送藥啊。”

    “送什麽藥?”蘇柔惠一臉警醒。

    她可是給蘇珍宜下過毒的。

    蘇柔惠不認為蘇珍宜會對自己有什麽好心。

    蘇珍宜確實也是黃鼠狼給雞送禮不安好心。

    不過,這一劫,蘇柔惠可逃不過去。

    蘇珍宜從懷中拿出一麵小銅鏡,舉到蘇柔惠的麵前,笑道:“四妹妹覺得自己不需要藥嗎?”

    受傷以來,蘇柔惠一直沒有照過鏡子。家廟裏麵,也沒有家中那樣多的銅鏡。尼姑們根本不照鏡子。就是蘇柔惠要照鏡子,也隻能通過洗臉的銅盆照。

    如今受傷,蘇柔惠的臉哪裏能碰水。

    所以她根本不曾照過鏡子。

    猝不及防地被蘇珍宜一舉鏡,自己臉上的可怕就這樣直觀地映入眼簾。蘇柔惠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不,這不是我!這不是我!”蘇柔惠連連後退,她撞上了身後的凳子,將自己絆倒在地也感覺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