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秦逸強勢,定斬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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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慣這種東西,有時候很好,有時候卻很可怕。
    李圖雖生活在漢土,但受其父母影響,也如鮮卑人一樣習慣披發。
    李圖生活在這個小鎮中,鎮上的人幾乎都知道他鮮卑人的身份,披不披發都無所謂。
    不過在決定去晉陽居住後,李圖還是打算把頭發紮起來,以示對秦逸政令的尊重。
    此時,那名華服青年看到披頭散發的李圖,眼中的厭惡絲毫不加掩飾。
    “這位公子,小人並非鮮卑狗,小人乃是大漢子民,這是武冠候下的政令。”李圖耐心地解釋道,這些年,被人罵鮮卑狗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李圖很有耐心,隻要能讓對方承認自己現在是漢人,那什麽都好說。
    “哼!區區蠻夷,也妄圖成為我大漢子民?爾等癡心妄想!鮮卑狗永遠都是鮮卑狗!”華服青年冷聲說道。
    “公子!侯爺說過,我這種居住超過五年,且沒有犯罪者,便可以入漢籍,成為大漢子民!而且所有大漢子民都不得欺壓!”李圖聲音提高了一點。
    “呸!別拿秦逸來嚇我,告訴你,小爺我可不怕他!你說我欺壓你是吧?那我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欺壓!”
    說完,華服青年一揮手,身後兩名家丁便上前一人一邊將李圖製服。
    “哎呀呀,二公子,你怎麽來了,這都是誤會啊,二公子,李圖可是咱們皮草店的供貨商之一,公子大人有大量,就饒了他這一次吧。”何掌櫃見李圖被製服,連忙出來打圓場。
    這家皮草店,是華服青年所在何家的產業。
    華服青年正是何家的二公子,何恒。
    “何掌櫃,你是在教我做事嗎?”何恒冷冷地看著何掌櫃說道。
    “不,不敢。”何掌櫃麵色一白,連忙退下。
    這何恒可是出了名的暴戾,經常有雇仆被他毆打致死。
    要不是何家有錢有勢,能夠將一切擺平,這個何恒早就被斬首示眾了。
    這個時候,決不能惹他不高興。
    所以何掌櫃隻能退下,保全自己要緊。
    另一邊。
    被壓製住的李圖麵色張紅。
    “我要告官!我是的大漢子民,我不是鮮卑狗!爾等不能這麽對我!”李圖聲嘶力竭地吼道。
    他做夢都想成為漢人,如今夢寐以求的身份就在眼前,怎能讓人如此詆毀?
    隻是,李圖沒明白一點。
    即便是大漢子民,也鮮有人敢惹怒權貴!
    “好膽!你竟然還敢告官!我讓你沒機會告!”何恒怒極。
    眼前的鮮卑狗居然拿告官威脅自己,這讓何恒有一種強烈的屈辱感以及不可遏製的憤怒。
    “鏘!”
    何恒的佩劍出鞘。
    “死!”
    憤怒中的何恒根本不管那麽多,佩劍毫無阻礙地刺入了李圖的胸口。
    “呃......”李圖頓時瞪大了雙眼。
    “小爺我想殺鮮卑狗就殺,你能耐我何?”何恒的臉上依舊殘留瘋狂。
    兩個仆從這時候將李圖放開了。
    跌倒在地的李圖努力仰起脖子,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我不是鮮卑狗,我是,大漢,子,民......”
    話未說完,便沒了聲息。
    門口路過的百姓都驚呆了。
    原本他們以為這貴族公子隻是想要欺負一下鮮卑人,過會兒便會放他離開。
    這樣的事情,在漢化令頒布之前,時有發生,眾人也沒覺得什麽。
    可沒想到,這位公子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將那人殺死了!
    這樣事情就鬧大了。
    有幾個認出死者身份的,偷偷離開人群,有人去報官,有人去通知李圖的妻子。
    場中,唯有那何恒一臉的平靜。
    這已不是他第一次殺人了。
    ......
    晉陽。
    府衙內,陳宮埋頭處理著政務。
    與往常一樣,陳宮打開一封竹簡,仔細看了起來。
    隻是,陳宮越看,臉上越發凝重,直到看到最後那個名字時,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他能處理的了,必須找秦逸。
    府衙和侯府很近。
    陳宮很快便來到了侯府。
    秦逸之前有令,陳宮若是來找自己,不需要通稟,直接放行便可。
    陳宮得知秦逸正在後院,便快步來到後院。
    此時,秦逸正在院中搗鼓一些圖紙模具。
    陳宮粗略地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懂,於是不再關注。
    “侯爺,出大事了!”陳宮說道。
    “什麽大事?”秦逸好奇地說道,能讓陳宮說是大事的,顯然並不簡單。
    “侯爺請看。”陳宮將一封竹簡遞給秦逸。
    秦逸接過,慢慢看了起來。
    很快,秦逸便將竹簡的內容看完了。
    內容很簡單。
    漢化令頒布後,依舊有人欺壓鮮卑人,其中最嚴重的一人直接將一名可入漢籍的鮮卑人殺死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殺人者叫何恒,乃是並州大族何家的二公子,同時也是當朝大將軍何進的遠親!
    所謂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何進完美演繹了這句話。
    這個並州何家,其實跟何進的關係並沒有那麽深,其親屬關係早已在八代之外。
    但何進無所謂,他屠夫出身,身份卑微,就是享受那種受人吹捧的感覺。
    並州何家就是這樣靠著何進發家的。
    隨後何家又將皮草生意做遍整個並州,並與內地商販也形成了穩定的交易鏈。
    這次的何恒隻不過按照慣例,去其旗下的一個皮草鋪巡視一番。
    沒想到鬧出了人命。
    “主公,這個並州何家不足為慮,但當朝大將軍何進,咱們必須慎重對待!”陳宮說道。
    秦逸沒有說話。
    思考良久後說道:“不管何進,這個何恒必須將其斬首示眾,否則這漢化令便是有名無實之策了!”
    “那,大將軍何進那裏怎麽辦?”陳宮問道。
    “哼!他何進是大將軍,我就不是嗎?若是他想因為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與我秦逸對抗到底,那我也不是吃素的!”秦逸冷冷地說道。
    任他何進在朝中如何風光,也無法管到並州這麽遠的地方。
    而且,自己與何進同為大將軍,何進還沒有資格給自己穿小鞋。
    隻要劉宏向著自己,隻要自己操作得當,那就完全可以無視何進!
    “臣這就將命令下達下去。”陳宮躬身告退。
    “去吧。”
    ......
    西河郡。
    何家。
    “什麽?那個逆子又殺人了?”何家家主何豐難以置信地說道。
    這個逆子剛剛解除禁足,還沒半月,居然又殺人了!
    “是的家主,二公子如今已被高鹿縣縣令給羈押了,請您出手救救二公子吧。”仆從說道。
    “混蛋!氣死老夫了!這個逆子這次殺了什麽人?”何豐問道。
    “一個鮮卑人。”
    “什麽?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何豐大驚。
    他很清楚秦逸最近頒布的政令。
    一般來講,政令剛剛頒布的時候,都會拿些典型案例來讓百姓信服。
    這次,自己那個不孝兒怕是撞槍口上了!
    “來人,準備筆墨,我要給大將軍何進書信一封!”何豐說道。
    很快,何豐就寫好了給何進的信。
    “你須快馬加鞭,直送洛陽大將軍府,我兒的性命全在這封信上了!”何豐沉聲說道。
    “小人定當全力趕路,必不負老爺厚望。”
    “好!事成之後,賞十金。”
    “諾!”
    看著離去的家丁,何豐心裏總算鬆了一口氣。
    自己的大兒子早年夭折,如今就剩下這麽一個二兒子,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他!
    接下來,就是要為自己的兒子以及大將軍何進爭取時間了。
    “來人,備馬,我要前往高鹿縣。”
    高鹿縣屬於西河郡下的一個小縣,隻不過其地處並州中部,屬於商道的交接處,所以其繁華程度,比一些大縣更甚。
    高鹿縣的縣令叫於開,乃是一名年過半百的老頭。
    到了他這個年紀,為人處世極為圓滑。
    在於縣令羈押何恒之後,便向上麵遞呈了文書,請上麵定奪此案。
    另一邊,於縣令又將何恒好吃好喝地供在牢中,以防得罪何家。
    當何豐來到高鹿縣,看到自家兒子的待遇後,他很滿意。
    於是偷偷給了於縣令百金,以示謝意。
    於縣令自然是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於縣令,你可得明察事情真相啊,我兒生性敦厚,怎麽可能當街行凶?定然是有什麽隱情在裏麵。”何豐說道。
    “何家主勿須著急,我也知道令公子行此事定然有所隱情,不過我人微言輕,尚需上頭下達命令才行。”於縣令說道。
    其隱藏意思就是讓何家先去搞定上麵,他這裏一切好說。
    “哈哈哈!於大人真乃大漢百姓的父母官啊,甚好,甚好啊!”何豐大笑著說道。
    隻要自己兒子沒有收到虐打,那就當是給他禁足了,讓他好好嚐嚐失去自由的滋味,以免他到時候再犯錯!
    “嗬嗬,何家主廖讚了。”於縣令說道。
    隨後,兩人相談間回到了府衙。
    兩人剛剛進入府衙,一封文書便被送了上來。
    “縣令大人,剛剛上頭派人送來了文書,請您過目。”一名衙役將文書呈上。
    於縣令接過文書,打開看了起來。
    當看到上麵的處理結果時,於縣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何家主,大事不好了!”